“丞相大人倒是对陛下关心的紧,这泱泱大国倒是只有丞相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才得以昌运太平啊。”蝶舞支撑着雪无痕对谢相从容一笑,她本就生的极美,这一笑便如春天瞬间盛开的桃花瓣,芬芳吐蕊,光艳逼人,加上轻柔悦耳的声音,看得谢相老脸上浮了一层粉色,再加上那话顺耳好听,顿时有些飘飘然,一改方才严肃面孔,笑眯眯的盯着蝶舞回道:“忠心为国师做臣子的本分,娘娘缪赞。”蝶舞朝他颔首一笑,柔声笑道:“丞相大人谦逊,令人敬佩,皇上要回宫了,可请丞相大人移步?”
“恭送皇上……”谢相一听急忙让开路,和文武百官齐声恭颂,銮驾驶来,蝶舞扶雪无痕刚刚坐上去,就见雪无痕微微皱眉,微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慢的淌了下来。
众人依然还在,他们恭敬的望着他们,目光不曾离开。
蝶舞想也未想就吻了上去,腥味入口,也带着幽兰般的香。他伸手环住她,任她却帮他添拭唇边的血迹,他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瞪大的双眼,看着众人触到他的目光呆呆的缩了回去,也看到谢相铜铃大的双眼瞪着他们,心中欣慰的笑起来,手上有了力气般圈住她,蝶舞,是他的蝶舞……
这时候的他,突然有些明白,当时的蝶舞是以何种心情说出“并肩”二字,原来,不止他可以保护她,同样的,她也可以保护他……
看来,有些事情,他要加快脚步了……
她将他扶到那松软大床上,又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虽然她竭力表现的镇定,可是,他看得出她眼底难以掩饰的担心。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发作的愈加频繁了?”拂上他俊秀的脸庞,心中撕扯般的难受。
“不碍事。”他虚弱一笑,伸手牵了她的手,看着那双溢满担忧的双眼诚挚道:“蝶舞,等一切都了了,我便陪你游山玩水,安安静静的厮守一生可好?”
心中不知被什么包裹起来,温温的,心底的冰也缓缓地化了开来,以至于她感到眼底变得湿润,似乎马上要流出来,蝶舞笑着点头,眼角温润的泪水却再也包裹不住,珍珠般的泻了下来。
“傻瓜……”他抬手拭去她眼角泪水,微微笑起来,嘱咐道:“帮我把无涯传到宫里来,我有事找他。”
“嗯。”蝶舞轻声应了转身出去,雪无痕缓慢的坐起身来,吸了口气,调息一会,下床去了外室。
蝶舞传了话却并没有回去,她急急得往外赶,穿过千回百转的走廊花丛,她在一处假山旁停下。
绕着假山转了转,那里却没有人。
“谷主找在下有事么?”
粗嘎的声音缓缓从背后响起,蝶舞回过身,却见树影斑驳处,一个灰衣身影临风而立。
“阁下应该记得我们有个约定吧。”蝶舞站在远处冷冷看他,一双美目几乎想把他穿透。
“怎么,这么快就舍不得了?”那人低低笑起来,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夹杂着几丝涩然,却随着他那粗哑的声音缓慢消失,仿佛不曾拥有。
“哼”蝶舞冷哼道:“阁下既然不守信用,那我们的合作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谷主放心就是,那毒只会废他武功,并无性命之忧。”良久,那人才开口。
“武功尽失,对习武之人来说几乎是生不如死,阁下好狠的手段。”
“在下既没有伤他性命,谷主便可放心了吧。”
“解药。”蝶舞冷喝一声:“拿来!”美目一秉,白衣飘飘,却是不怒自威,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有这样的气势,这样的为了那人,不顾一切……
那人身形微动,宽大的袍子遮住他面目,只见他将修长手指伸到袖中,突然嗤笑起来,似在对她说又似在喃喃自语:“谷主能为雪无痕牺牲多少呢?”
蝶舞凌然看他,双目微眯,冷声道:“什么意思。”
“谷主是难得的美人,天下那个男子见了谷主不会动心。”他低头笑起来:“在下不才,也是俗人一个,谷主若是肯陪在下一晚,在下定将解药奉上。”
秽语入耳,蝶舞强自压下心中羞辱感和愤怒,冷冷笑道:“阁下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回子到要坦诚相见么?”
“呵呵……”那人轻笑:“谷主说话甚是幽默,想要谷主看不清在下的这面目的法子多的是阿。”
“阁下及不肯合作,那就告辞了。”强压住内心深处满满的厌恶,蝶舞转身就走。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救他的,寒长老,他不是他的师傅么,一定可以的……
“谷主……”灰袍闪动,那人竟瞬间来到她跟前,头带面巾,只露双目,一件灰色斗篷将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他伸臂挡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又飞快别开,“在下唐突了,谷主……将方才那话忘了吧……”
蝶舞闻言讽刺笑起来:“阁下说的甚是轻松,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人深深看她一眼,掩饰一闪而过的痛楚,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她,缓缓道:“这是解药。”
面前那手白皙修长,那白玉瓷瓶也被那手比了下去,让人几乎无法将这手的主人和他的声音以及方才的秽语结合在一起。
蝶舞扫了那瓷瓶一眼,并不去接,修眉一皱,冷笑道:“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
“谷主若不相信,在下也没有办法,不过这确实是那毒解药。”那人见她不接却也不急,只是执拗的伸着手臂,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