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上次见到公主时,她腰上也悬挂着这样的坠子,这坠子为蝶谷所出,是谷主身份的象征,外人不认识,蝶谷人怎么会认错!”她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
“你易容成公主的样子陪在他身边,纵使他发现不了,你甘心一直当作别人活着么?”
“只要能陪着他,又有什么不可。”莫若水黯然的低下头,苦苦笑道:“他始终放不下你,就算我恢复本来面貌,他还是会把我当成你的影子。”
闻言轻轻别过头,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倏的抬头看她:“告诉我,你那次是不是去那里采摘蝶舞花洗去脸上印记。”
“你怎么知道的?”莫若水惊得杏目圆睁,疑惑的看着她,良久才纳闷的道:“寒长老告诉你了?”有径自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啊。”
蝶舞抿嘴看她,璀璨的美目中飞快闪过一丝冷意,心中自是感慨万分。
寒叔果然有事情瞒她。
“说吧。”蝶舞淡淡的开口,却无形中散发出不可抗拒的气势,让莫若水不得不屈服,她纵使和她七分像,却还是比不上她。
“你估计也知道了,蝶谷的人脸上的胎记早就没有了,婴儿出生时,都会有寒长老举行仪式,在她脸上种上胎记,洞房后用蝶舞花汁调配的水洗脸,胎记就会散去。”说到这里,莫若水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却是另外的那个,你脸上的胎记竟是真的!”
“明明没有,为什么要将脸弄成这个样子呢!”蝶舞叹了口气。
“寒长老说这是传统,她说当年老谷主莫佩慈当年为情所伤,发誓让后代出生便带有胎记,洞房花烛才可消失,这样也可以试探那男子是为她的貌,还是真的爱她。只是听寒长老说,到我们这一代时,那誓言突然不灵验了,所以只好这样。”莫若水无奈的摆了摆手。
蝶舞冷冷一笑。
果真是这样么?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还是怕她知道些什么,有意隐瞒?
当年那场浩劫到底是真是假呢,若是真的,寒长老又是怎样活下来的,他仍然记得前世种种,连她这个谷主都只记得零星片断……
“你帮不帮他?”绕了半天,话题又绕了回来。
蝶舞这才望向那双急切的双眼。
这样痴心的女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远万里跑来帮他,无影哥哥,你是何其幸福,能够有人这样为你……
“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么?”蝶舞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他要得是万人之上的位子,他若得了那个位子,便会有六宫粉黛,便会成为君,你果真有这样的魄力与那么多人分享他么?”
“我……”莫若水迟疑着,咬了唇看她,闪烁的美目摇曳不定。
“况且你在他眼里还只是那个公主,他现在只是利用你的身份,你能保证他的了那个位子以后一如既往的待你么?”
莫若水踉跄着退了几步。
是啊,她真的不曾想到,他那样温柔对她,虽然知道他心里藏了一个人,却不知那温柔的背后,还有他的身份这一层关系,她突然好想摘了脸上面具,让他看看她,是她啊,是莫若水,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莫蝶舞……
这样想着,却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虚浮,看得蝶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与他,会有好的结果么,那样痴情待他……
几日过后,雪无痕答应了星晨对华元公主的求婚,不管那华元公主愿不愿意,皇家的女儿,却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若是星辰真的能登上王位,那她便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一国之后,也已不错。
星辰迎着华元公主走的那天,蝶舞也跟着去送,场面十分热闹,丝竹声声,像是嫁女儿一般的将公主送走,她坐着大红的车轿,上面绣着金丝花样,百鸟升腾,华贵大气。
蝶舞见过那公主一面,极清冷的一个美人,她不知道,他们雪家是否都秉承了这样的性子,寒冷似冰,喜欢绷着脸。
星辰穿着大红的衣服,红衣猎猎,让她想起柳絮飞扬,她离开月府的那天,他也是一袭红衣,站在远处,静静看她。
雪无痕紧紧攥着她的手,淡笑着和星辰告别,他们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星晨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蝶舞,那种眼神有不甘,有愤恨,还有她不敢探究的东西,只是,很快,他离开了……
身旁的雪无痕身体突然晃了晃,蝶舞一惊,怕是毒又发作了,急忙撑住他,抬头看向他。
雪无痕缓缓摇了摇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送我回雪融宫。”
众目睽睽,群臣朝拜,他不能示弱,况且,一旁的谢相正虎视眈眈的瞧着他们。
蝶舞心中绞痛着承载着他身体压下来的重量,都道帝妃伉俪情深,又岂知他们的帝王被人所害,毒入骨髓?
“皇上,后宫妃嫔岂能参与国家大事,这南国皇子是贵妃娘娘表亲也就罢了,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拉拉扯扯,岂不失了国体!”谢相突然拦住二人脚步,一双狐狸眼狠狠地挖了蝶舞一眼,就是这个女人,挡了他女儿的路,若不是她,他的女儿早就贵为一国之后。
雪无痕皱了皱眉,却有些力不从心,正要开口,手却被蝶舞紧紧握住,细长的纤指与他的相互穿插,紧的渗出细细的汗水,十指相握的那一刻,他有一丝恍惚,仿佛他和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贴合在了一起,没有缝隙,也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