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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联名买了个婚房

齐冬心知肚明马天明至少有一半心思是因为顾磊。齐冬顿时火大。她心想好歹你是我的妹夫,这不是胳膊往外拐么?想着顾磊伙同马天明让大刘和自己相亲的事,齐冬狠狠的瞪了马天明一眼,手却在下面悄悄的掐了掐齐青。

都说双生姐妹心意相通。齐青也觉得今天更适合让贺大树和齐冬继续浪漫,便站起来拽马天明,嗔道:“姐姐要和姐夫说情话来着,咱俩夹在中间干嘛呀?你说好今晚陪我看电影的,走了啦!”

齐青一撒娇,马天明只好站起身来,笑道:“别以为我家齐冬答应你求婚,你就得逞了。我和青青这关就不好过!”

齐青冲贺大树扮了个鬼脸:“想娶我姐,不容易!”

望着他俩的背影,贺大树貌似无心的嘟囔:“我又不和他抢齐青,马天明这么敌视我干嘛?”

齐冬笑意盈盈看不出半点端倪:“我妹夫心疼我,嫌你长得不安全呗!”

这是变相夸他帅,贺大树暗骂齐冬奸诈。见惯了齐冬变脸伪装,此时他却不想再追问下去打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只得顺着齐冬的话好一阵自夸,将疑惑埋进了心里。

吃完饭,贺大树开车。

他瞅了眼一直低头玩着玫瑰的齐冬,貌似无意的问她:“今晚,回谁的家住?”

“啊?”齐冬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贺大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人是他的了,难不成还要让他吃不着?他正经的说:“咱俩登记结婚了,总不可能住两套房生活吧?”

齐冬眼珠一转:“结婚是大事,有一堆事要做,急不来的。你说是吧?”

拿他说过的话堵他?贺大树恨得牙痒痒。他懒得再和齐冬过招,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决定:“各睡各的房可以,各住各的屋不行。你来我家住吧。你家我只能睡沙发。我家好歹还有空房间。就这么定了。现在回你家收拾行李去。”

“好。”齐冬笑得温柔妩媚,一副听话的小女人模样。

贺大树一拳揍到了棉花上,吃惊的说:“你不反对?”

“我有那么矫情么?你不说各睡各的房么,我觉得这提议不错。”齐冬干脆的答道。

贺大树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贺大树的家是三居室。一主卧一客房,还有一间书房。第二次到他家,齐冬这才发现贺大树的家装修很简单,连家俱都少,收拾得很整洁,就是显得冷清了点。厨房里除了冰箱还在发挥功能外,别的地方显然还处于待岗状态。

贺大树拎着床上用品进了客房,利落的拆封:“平时应酬多,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没开伙,都在外面吃。这是公司的房子,我只是暂时住着。”

齐冬便上前接了床单:“我来吧!”

客房里摆了个空空的大衣柜,一张床,别的就没有了。两人一起整理着客房,贺大树便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是想让你住主卧的,但是客房没有人住过。这里简单了一点,委屈你了。”

他脸上哪里有半分抱歉的表情,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齐冬。齐冬便明白了贺大树的意思。主卧里充斥着他的味道,怕她还不习惯。如果她说客房简单住主卧舒服,便是在示意他自己不拒绝他的亲近。贺大树肯定立马跳起来欢呼。

齐冬装傻。她不动声色的往衣柜里挂着衣裳,微笑道:“没关系,总比去我哪儿你只能睡沙发强。”

一次试探不成,贺大树也不气馁。人在眼皮子底下了,他总有办法让她习惯自己的身份。他拿了两张卡给齐冬:“一张是我的存款,一张是信用卡。你瞧着差什么就买。”

齐冬犹豫。

贺大树便摆正姿态教育她:“齐冬,你这种态度是极不负责的。虽然你还没进入角色,事实上咱俩已经登记结婚了。我是男人,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你花我的钱理所当然。你不是说婚姻靠经营也会有幸福吗?如果你在钱上面要和我分清楚,这和两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会觉得幸福。另外,我今天请了假,大概有五天的时间。这房子是公司借我暂住的。咱俩也总不能跟租房合伙人似的这样过日子。我们去买房,重新布置新家,好吗?”

齐冬在贺大树炯炯的目光和振振有辞的教育中败下阵来。她接过卡,半开玩笑的扬着手里的卡问道:“攒了多少老婆本哪?”

贺大树心里暗暗得意,用齐冬的话对付她果然比什么都强。这妮子满脑袋把结婚当合同处理。好在只要你能占着理,她就不会胡挠蛮缠。

直到今天贺大树总算摸到了一点对付齐冬的门道。齐冬压根就是属蜗牛的,轻轻一触就会毫不留情的缩回壳里。要让她再大胆的出壳溜弯,就得让她感觉到环境安全没危险。而且贺大树瞧准了,齐冬吃软不吃硬。刺激她,她能缩回壳里去。硬来,她会扛着蜗牛壳对抗到底。

下定决心后,贺大树打出了悲情牌。他上前握住齐冬的手,拉着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认真的说道,“齐冬,说起来咱俩真不太了解。我早告诉过你,我十六岁就进了工厂上班。后来又在部队当了五年兵。部队转业后,我去了战友开的装修公司。我并不是含着金勺子出身的富二代。我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养老婆还是没问题的。”

齐冬心里对贺大树充满了好奇。一个当了五年兵,又在装修公司做了三年的人,怎么会一步登天直接当上禾木集团装饰建材公司的老总。她没有打断贺大树的话,静静的等着他坦白下去。

贺大树叹了口气:“贺昌元是我的亲生父亲。只是我不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和他抛弃的糟糠之妻生的儿子。”

齐冬哦了声,有些明白了。

贺大树露出淡淡的忧伤:“我父亲发达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和我妈离了婚,我便不认他了。他离开老家十来年,也从来没问起过我,所以外界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妈过世前的遗愿是让我去找他。她临死都念叨着,要我去分老头的财产,说不能便宜了我父亲另娶的二房和我的弟妹们。老头可能是内疚吧,我一上门听说我在装修公司干过,就让我当上禾木装饰公司的总经理。我也没客气。车是他给我买的,他许诺说我结婚买房的钱他报销。”

齐冬又哦了声。

难道这样也足不以让她同情自己?贺大树有些沮丧:“你就哦两声,完了?”

齐冬眨巴着眼道:“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贺大树语塞,郁闷的扭过头道:“你该义愤填膺的挥着拳头支持我去争家产!顺便安慰下我这个苦命的农村娃。”

齐冬扑的笑出声来:“那些没地方拔毛,大学毕业硕士毕业的还在苦哈哈的当房奴。禾木集团财大气粗,你拔根毛都够了。车房老婆你都有了,你苦什么?”

说得贺大树也忍俊不禁,偏就睨着齐冬说:“老婆不该心疼老公吗?好歹对我的坎坷经历唏嘘下呗!”

齐冬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登记结婚都不用和你父亲交待一声的?”

“怎么不交待?我买房还要找他报销呢。你别说我没骨气。想当年他在村里办厂,我老妈贴了所有私房,跟着他起早贪黑卖命的干。结果赚到钱了他就嫌我妈土气,嫌我妈人老珠黄。我妈气得一病不起,看病把他留下的分手费花完了。那时候我真有骨气,家里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也没找过他。我十六岁就缀学去了工厂上班,人还没有机器高,胳膊还没板手粗。现在我花他的钱,就当替我妈花了。”贺大树说到这里,真正的伤心,不由抿紧了嘴。

齐冬嘴里不说,一颗心早已被贺大树的身世说的软了。她想起父亲的早逝,母亲拖着她和齐青清贫过日子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齐冬的怜惜,贺大树要是放过了,他会扇自己嘴巴骂自个儿白唱戏了。他的脑袋顺势便倒在了齐冬肩上:“现在有老婆疼我,真好!”

前一刻还在苦大仇深的,瞬间便借机粘上来。齐冬哪里不清楚贺大树的心思。她用力的推开他,站起身笑盈盈的说道:“别来这套!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洗漱睡觉去了。”

贺大树也不勉强,靠在沙发上直叹气:“齐冬,你真是软硬不吃啊?”

齐冬嫣然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她哼着歌进了房间。

贺大树轻轻磨着牙:“人已经是我的了,我还怕吃不着?笑话!”

这一晚齐冬没睡好。黑暗中呼吸着陌生的房间里的陌生空气,她睡不踏实。

她摩梭着手指上的戒指,凸起的石头硌着她,提醒她这一切并不是梦境。她想起贺大树求婚那一幕,心不再是冰凉一片。

肯用心,就是不错的开始。

只要相互都肯用心,再冷,也会捂出一丝暖意来。

窗外的天空隐隐发白,齐冬迷糊的睡过去。她想,这样继续下去,她一定可以幸福的。

心里有事,齐冬猛然惊醒。她随手拿起手机看时间,见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不由得着急的起床。

“睡好了?”贺大树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我不是有五天假么?顺便也帮你向马天明请了假。”

齐冬抱歉的看着他:“我择床,昨晚没睡好。中午你先将就着在外面吃,下午买了厨具和菜,我再做饭。”

一副卖身侍候自己的丫头似的,贺大树叹了口气,伸手将齐冬揽进了怀里:“我不是你的客户,我是你老公,是你可以随便撒娇撒气的人。齐冬,你别像处理合同一样待我好么?”

老公。这个词很陌生,却又带给齐冬另一层感悟。也许是她太理智,而两个人之间其实是不需要太理智的。齐冬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她很喜欢他的拥抱,喜欢他在意自己的感觉。齐冬抬起头,眼眸闪亮:“我饿了。”

“狡猾的小东西!”见她四两拨千金转移开话题,贺大树又好气又好笑。他被齐冬激起的斗志犹如一颗红日在胸中冉冉升起。他就不信,齐冬不会对自己说情话。“走吧,出去吃饭。下午陪你逛街买东西,晚上我当大老爷坐等开饭!”

进了超市,贺大树推着推车,一路唠叨:“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怔了怔。她情不自禁想起和程峰逛超市。

那时候程峰是她的销售目标。齐冬按步就班的执行着自己的销售计划。她犹记得买下一个大号餐盒后,悄悄买了程峰爱吃的辣椒酱。那时候,她淡定的想,程峰一定会感动。她曾用心的去做能感动程峰的事情。

然而程峰只是陪着她,耐心的陪着她。从来没有问过一句,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感慨。

贺大树正拿着一盒小黄瓜笑望着她:“爱吃么?”

齐冬点头:“凉拌生吃都可以。”

贺大树便将小黄瓜放进了推车,笑道:“我家也种黄瓜。在院子里搭了瓜架,我下班回家,直接掰一根洗了就啃。这种小黄瓜,不过瘾。”

齐冬回忆的大门便打开了:“我家住一楼,那会儿一楼最占便宜。家家户户瓜分了门口的空地。我妈也搭瓜架,种的是丝瓜。我和青青听老师说了人工授粉,一见小黄花开了,就拿着刷子从这朵刷到那朵。到最后会选两三个大的不摘,等着它长老。抠了种子留着,揉掉老皮可以用瓤子来刷锅。省了买铁丝瓤和海棉刷的钱!”

那时候家里还养着鸡,舍不得杀,只为了每天能捡一个鸡蛋。

大学之前,学生在校都穿校服。小学还好,上了初中,女孩子开窍爱美了,相互攀比。她和齐青穿着二十几块钱一双的白球鞋,齐青爱美,鞋面上有一点点污渍,都要悄悄用粉笔去抹掉。齐青想要一双品牌运动鞋。她也想要。一双正品鞋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块。母亲的工资只有六百多,她俩谁也张不开嘴。谁会雇佣初中生呢?齐冬硬是仗着身高把自己年龄说大了两岁,嘴甜的去了家面馆打零工。一个暑假赚了四百多块钱。给齐青买了双鞋,买了漂亮的发夹,买了文具,还给了母亲一百多块。却仍没舍得给自己买鞋。然后,顾磊悄悄送了双鞋给她。

齐冬想到这里又有点心酸。她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再去回忆,不愿意再想起那个从初中便走进她生命的男人。

贺大树敏感的察觉到齐冬的异样,他揽住齐冬的肩,手紧了紧:“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

齐冬不愿意接受他的怜悯,情不自禁的解释:“我只是感慨下而己。”

贺大树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大块肉排:“这个我爱吃!”

齐冬便顺着他的话嗔道:“给我买小黄瓜,你吃肉排,想得美!”

贺大树的手移到了齐冬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的感觉。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肌肤的柔软和弹性,他心底深处一把火腾了起来,凑近齐冬低声说道:“那你吃了我如何?”

齐冬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晕生双颊,妩媚动人。

贺大树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再憋下去自己太受罪了,他非得想个什么办法吃了她不可。他言不由衷的哼哼:“厨具还没买呢。陪女人逛商场最麻烦了,走的累死了。”

他一手推着推车,一手却粘在齐冬腰间不肯放开。惹得齐冬直瞪他:“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贺大树理直气壮的说:“吃不着肉,总要让我喝点汤嘛。”

“色胚!”齐冬啐了他一口,加快了买东西的速度。

贺大树如愿以偿的提前回家,又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排骨汤,烧排骨,却再次瞪着齐冬关上的房门磨牙。

这一晚,齐冬睡得很舒服。

贺大树在床上烙烧饼,失眠了。

也许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他是否睡好,生物钟准时在七点半将他吵醒。贺大树洗个了澡,清醒了不少。

走出房门,正看到齐冬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

她穿着件棉布居家裙,外面系着件绣着流氓兔的围裙。白底小碎花的裙子刚刚及膝,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贺大树盯着那双腿,看到膝盖处圆圆的肉窝,吞了口口水:“真香!熬的什么粥?”

“一般的菜粥!”齐冬放下锅,转身又进了厨房端菜。

转身的时候,贺大树瞧见围裙细细的系绳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极尽诱惑。他几乎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伸手便抽开了绳结。

“别闹!”齐冬放下菜盘,嗔了句,腾出手去系。

贺大树的手已抽开了她腰间的系绳,随手把围裙往旁边一扔,握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早安吻!”

触到齐冬柔软的双唇时,贺大树甚至感觉到自己嘴唇上血液在奔腾叫嚣。他用力的碾压,似乎这样才能压抑住他嘴唇上的欲望。

他吻过齐冬两次了。一次是酒会时强吻了她。一次是在齐冬家中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而这次,仿佛他也没征得齐冬同意便亲吻了她。

他试着放松了点力道,齐冬只是闷闷的嗯了声,没有用脚踹他,也没有强硬的推开。贺大树反而迟疑了下,带着鼻音轻声的问她:“可以么?”

这种情况下说可以,她就可以拿块豆腐一头撞上去了。齐冬用力推开了他,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不可以!”

她扭身端起菜盘,在贺大树呆呆的目光下出了厨房。她搁下菜盘,扭头一看,贺大树还愣愣的站在厨房门口,齐冬忍不住笑弯了眉,她故意收敛了笑容喊他:“你不吃早餐啦?”

贺大树垂头丧气的走过来。齐冬脸上也没了笑容。两人沉默的吃着早餐。

粥熬得正合适,雪白的米粒颗颗开花,不粘不稠。切得细细的青菜飘浮在其中,翡翠般赏心悦目。绿豆芽炒得不老,一根根肥嫩精神。小黄瓜剖成了整齐的瓜条,旁边还摆着小碟甜面酱。馒头切片裹了鸡蛋放了点橄榄油生煎,两面酥黄,上面撒着晶莹的盐粒。

明明色香味俱全的早点硬是让贺大树吃的没滋没味。他大口吃着,貌似不经意的偷偷看齐冬。

那张美丽的脸看不出丝毫不悦,却又不带半点笑容。贺大树心头阵阵发慌。登记注册又如何,这年头大宴宾客转身就分手的又不是没有过。他后悔得不行,暗骂自己为什么昨天不告诉齐青他俩闪婚的事。以齐冬在意齐青的程度,怎么着也算加了重保险。

齐冬仍不紧不慢的吃着。贺大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明明是自己的老婆了,亲她一下就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他心头憋着股无名气,又不能对齐冬发作。他三口两口喝完粥,自尊心驱使下堵气的说道:“我吃好了,谢谢。”

贺大树离开饭桌,抬腿走向书房。身后传来齐冬不紧不慢的声音:“今天去哪儿看房啊?”

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贺大树转身又问了句:“什么?”

齐冬头也没抬:“你不是说要买套新房装修了结婚住么?”

如果她抬起头,会看到贺大树脸色变幻的多么精彩。齐冬没敢抬头,她喝着粥,感觉一阵阵热度从耳根处燃烧。

等她慢吞吞的吃完,贺大树已满面笑容的站在旁边,挽袖系围裙,殷勤小意:“吃好了?我来洗碗,你去换衣裳准备出门。”

齐冬莞尔一笑:“麻烦你了。”

贺大树目瞪口呆:“你也太!”

“什么?”

太小心眼儿!贺大树吞回这句话,狗腿的改口:“太让我喜欢了!”

齐冬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谢谢!”转身进了房间。

贺大树听着就有想打她屁股的冲动。他收拾了饭桌,放水洗碗。哗啦啦的水声将他堵在胸口的郁闷和憋屈一古脑儿冲得干干净净。他伸手弹了弹干净光洁的菜盘,咬牙切齿:“总有被我吃干抹净的时候!”

两人收拾好出门,贺大树便问齐冬:“你喜欢哪种房子?多层高层还是联排或别墅?”

齐冬想了想说:“不要太大,够住就行。房子太大了显得很空,不够温暖。没有花园不要紧,有宽大的阳台也可以。采光好,视野开阔一点。哦,我喜欢热闹的地方。有人气。”

贺大树默念了遍,带着齐冬直奔繁华市区。

三室一厅的房,面积一百二,赠送了个三十几平米的半暗半明的大阳台,可以隔间屋,也可以当成室内花园。齐冬看上这个阳台了。和客厅之间用的是落地玻璃相隔,如果做成一个花房和茶室,会很漂亮。

贺大树更想买个一居室。他邪恶的想,没有多余的房间,看你往哪跑。但他又想得深远。便顺着齐冬的意思决定买下这套房。

他拉着齐冬一间间看过去:“房间正合适。主卧咱俩住,次卧将来儿子住。这间做书房。齐冬,你是不是很喜欢种花?我看你养了很多盆栽。”

齐冬忽略了他前半免话,喜悦的瞧着半暗半明的大阳台,情不自禁的点头:“我喜欢花,可以种很多。家里有点色彩温暖。”

买房和买车,大部份男人会选择先买车。而对女人而言,几乎会一致选择先买房。家对女人来说,意味着安全和归宿。

齐冬也不例外。她省吃俭用拼命挣钱买房,就是想在这座繁华都市里拥有自己窝,好让自己不再有漂在这座城市的感觉。

她眼眸晶莹闪亮,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这套房的喜爱。完全忘记了她和贺大树之间只是披了层婚姻的外衣。

这种喜悦感染着贺大树,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向齐冬述说着他的想法。齐冬不时补充着自己的。彼此感兴趣的新话题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盘恒了两小时,快中午了,两人终于在置业顾问的眼神催促下去售楼部签约。

签约时又起了争执。

贺大树坚持写两人的名字。齐冬不想分他的财产占他的便宜。

贺大树脸上笑容还在,眼神蒙上了一层阴霾。齐冬分的这么清楚,只意味着一件事,她还没把自个儿当他老婆呢。这让贺大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置业顾问等到中午终于签下一单,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便笑着说:“二位已经登记注册了吧?合同上规定已婚的话就必须写两个人的名字。如果一方不愿意要,只能写份放弃权利书去公证。”

齐冬乖乖的签字。

出了售楼部,贺大树恶狠狠的瞪着齐冬:“不准提写放弃书的事。你这样做不是打我的脸么?再说明一件事,以后在外面大事要听我的。”

发脾气的背后却是对她的在意,齐冬哪能因此生气,瞅着贺大树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看了一上午房,饿了没?想吃什么?”

贺大树受宠若惊,心里闪过一丝惊疑,难道说好老婆真是揍出来的?对她凶,她反而跑来示好。

齐冬若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没准高跟鞋就一脚踩下去了。

看房是件体力活,两人进了餐馆一阵猛吃。抬眼瞧着对方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大树问她:“齐冬,下午咱俩再去看套房。晚上瞧瞧中意的装修风格,定好了就装修去。装修队我这里都现成的。钱照付,好歹不会偷工减料。”

齐冬心思一动,就明白了:“这套房是你自己的钱买的。你是想另选套房让你父亲出钱?”

贺大树笑道:“聪明。在农村,老子给儿子娶老婆盖房子,证明他本事。他巴不得我用他的钱。相信我妈九泉之下见我花他的钱,也会笑。”

说到这里,贺大树有些怅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齐冬心里叹息,转开了话题:“那你打算买什么房啊?”

贺大树笑嘻嘻的望着她说:“锦阳山庄的那栋别墅喜欢不?买下来空闲时去住几天,我还能教你打高尔夫。”

齐冬立马想起那次放低姿态去讨好他的事。说起教高尔夫又想到他趁机揩油。居然自己一受顾磊的刺激就和他闪婚了。齐冬一张脸慢慢的染上了胭脂色。

中午的阳光被窗户一过滤,就变得柔和。细碎的短发不规则的飘在齐冬脸颊上,眼神闪烁着不肯正面瞧他。

这种微羞中带着薄怒的模样另有一种风情,让贺大树为之失神。他目不转晴的瞧着她,柔柔的说:“齐冬,我会对你好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给齐冬更多的承诺,迫不及待的想让齐冬对自己放下心防。这种迫不及待强烈的撞击着他的胸腔,生出一种近似于酸楚的感觉。

女人天生就是敏感的。齐冬感觉到贺大树释放的柔情,她轻声说:“我们一起努力,会过得好的。”

贺大树睨着她,心想,好啊,今晚我就努力。

吃过晚饭,贺大树开了电脑。

他以前在装修公司呆过,现在又做着这行。齐冬也做过建材,对装修并不陌生。

两人拿着平面图开始定装修风格,齐冬坐在电脑旁选着风格类似的图片,一边说着自己的意见。贺大树拿了个本子在记。

“你瞧瞧这样可好?”

齐冬转过身,看到贺大树竟画了幅装修草图出来。不禁诧异:“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贺大树得意的笑了:“说了哥哥没文凭,可是学富五车,你以为我在朋友装修公司刷墙来着?多少家装设计都是我做的。”

齐冬便推开健盘哼了声道:“不早说!我只需要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去设计。回头给我瞧效果图,不满意打回去重做呗!”

“哟,遇到难伺候的主了。”

“对,难伺候。”

贺大树把本子一扔,伸手将她从椅子里捞了出来,稳稳的抱起:“有办法收拾你!”

齐冬一惊,有些紧张:“干嘛?”

贺大树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我打算松开手,让你摔下去屁屁开花!”

他的眉眼近在眼前,眼里满满的笑意。齐冬心里升出种奇怪的感觉。有点陌生,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她从来没想过要将贺大树列为自己的销售目标。她觉得她无法掌控他。可是这几天贺大树却不停的带给她安心的感觉。似乎只要跟着他,他就是那棵能为她遮风蔽雨的大树。

她渴望有人陪着自己走过漫漫人生路,渴望有个温暖的家,有个体贴的丈夫。可是,他是吗?

一个声音告诉齐冬,为什么不试试?

另一个声音却又在阻止她。

齐冬眼里露出的怯意并没有挡住贺大树的热情。他好不容易引诱着齐冬登记结婚,好不容易先把人拘在自己身边,他没道理天天望着她吞口水。

贺大树想给齐冬时间,却明白机不可失的道理。他没给齐冬更多思考的时间,径直进了卧室将她扔上了床,在齐冬打算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迅速将她压在了身下。

贺大树直接了当的吻住了她。霸道和温柔并施,直到听到齐冬微微的喘气,看到她的眼神迷离,贺大树这才动手。

肌肤的贴近让齐冬嘶的吸了口凉气。她紧紧的闭住了眼睛,手不知道往哪儿搁,下意识的捉住了他的胳膊。

贺大树愣了愣,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腰间低声说:“抱着我!”

他以为齐冬只是不熟悉自己,压根没想过她未经人事。齐冬闷哼一声的同时,贺大树也倒吸口凉气。齐冬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他的腰,疼的他绷紧了身体。他却不敢动。一动齐冬就呜咽的求他:“疼!”

贺大树保持着这个动作,憋的难受,他却硬扛着。低头看齐冬,他心里的喜悦一咕噜一咕噜往外冒。齐冬还是处女,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她曾经爱过谁都不重要,再爱那个男人,她也是自己的。这个念头让贺大树一颗心完全沉浸在了温柔里,他轻轻的吻她,视若珍宝:“是我不好,我不好!乖,一会就不疼了。”

“你出去!出去嘛!”齐冬抽泣着,又是难堪又是难过。

这一刻贺大树想变狼,对月嚎叫。这时候让他出去,比杀了他还难受。齐冬的难受和眼角浸出的泪又让他舍不得。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退了出去。

他一离开,齐冬便抱紧了自己,蜷缩着。

贺大树小心的穿过她的身体,将她搂进了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希望能让齐冬好过一点。

见他没有动静,齐冬慢慢放松了身体。

贺大树这才松了口气。他忍不住说她:“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会小心一点。”

齐冬不说话,也不肯抬头,靠在他胸口无声的落泪。

贺大树又自责起来,轻言软语的哄她:“是我不好,我不够体贴。”

齐冬好一阵才缓过劲来,手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胸,含糊不清的说:“我要洗澡睡觉。”

贺大树认命的起身放洗澡水,回来时齐冬已经睡着了。

床头的灯光朦胧温柔的洒下来,齐冬抱着被子,露出雪白的背脊。薄薄的肩岬骨诱人的美。贺大树此时却没有了冲动,他温柔小意的抱起她。

齐冬被惊醒了,她迷糊的睁开眼睛说:“我自己来吧!”

贺大树说:“你别动。”

齐冬又闭上了眼睛。

身体浸进热水中,齐冬舒服的扁了扁嘴。

贺大树抱着她一起进了浴缸,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替她清洗。

齐冬不好意思的闭紧了眼睛。温暖的热水,紧贴的肌肤,和贺大树手掌抚过的地方生出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

齐冬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嫁给别的男人,初夜会是什么情形。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贺大树的动作上。最终只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贺大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抱着齐冬出来时他看了眼凌乱的床,和那滩刺目的血迹,没有停留,进了客房,

“好好睡一觉。”贺大树亲了亲齐冬的脸,抱着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式。

温暖柔软的身体,嵌在怀里无比合适。贺大树突然觉得心满意足。

清晨,齐冬醒来,入目便是贺大树光光的胸膛。她不知道他醒了没有,悄悄的翻了个身,将身体挪出了他的怀抱。

背心一热,贺大树的唇落在了她光洁的背上。齐冬全身顿时绷紧。

“昨晚你让我半途而废,你要负责!”贺大树轻笑着,胳膊从后面揽过去,低头亲吻着她的背。

齐冬将脸埋在枕头里,抓紧了床单,显然有些紧张。

“别怕!乖,会很好很好的。”贺大树哄着她,抚摸着,亲吻着,直到确认齐冬已经准备好了,这才一点点的进入。

齐冬发出一声呻吟。

贺大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低头吻她的唇:“宝贝,放松点,我不会让你再疼!来,看着我,我是你老公,我不会伤害你。”

齐冬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望着他,眼里渐渐浮上了一层水光。

贺大树想起出事故的那天,齐冬便是这样的神情,眼睛瞧着变红,满脸凄惶。让他心疼。他一点点加重了力度,看着泪水沾湿了齐冬黑亮的睫毛,红唇轻启,曼妙的身体跟随着他起伏,形成合谐的韵律。贺大树紧紧的将她扣在了怀里,尽情的释放。

齐冬已经晕了,她只知道自己和贺大树融为了一体。她是他的了。肌肤之亲让她生出了一种归属感。尽管她知道现在的人对这种关系并不十分看重。齐冬却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是他的了。

她忘记去想她的初衷,忘记去想她原来以为的婚姻模式。贺大树的温柔和呵护让她感觉到一种被爱着的幸福。她是他的了,她会对他好的。齐冬这样想着。而她却忘了,忘了她其实也可以用心去爱他的。

清醒着的齐冬再不好意思和贺大树洗鸳鸯浴,逃也似的拿着衣物进了浴室。

热水冲涮下来,她对自己的身体生出了陌生的感觉。

她和顾磊虽然没到最后那一步,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齐冬从来没想过,还会和第二个男人这样亲密。

但事实如此。

手指在雾气氤氲的玻璃上顾磊两字。看着它被水汽冲淡,齐冬一巴掌贴上去,无比珍惜又绝然的抹掉。

齐冬飞快的洗完,换好衣裳,不想再独自停留在浴室里胡思乱想。

贺大树也整理好了,抱着一堆床单被套出来。

瞥见床单上露出一点血迹,齐冬的脸哗的变成了番茄。她伸手从贺大树手里抢过那堆东西,不好意思的说:“我拿去洗。”

贺大树仗着身高越过齐冬,将床单扔进了洗衣机,还故意体贴的对她说:“我来吧!你歇着。”

齐冬被他说得尴尬无比,禁不住回嘴:“我又没事。”

贺大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一把抱起她,揶揄道:“我是体贴你,你嫌我不够尽力?”

齐冬恼羞成怒,攥起粉拳就打。贺大树哈哈大笑,俯身便吻了过去。

食髓知味。很显然早餐贺大树没有吃饱,并且他没有饿着自己的习惯。齐冬幽怨的想,澡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