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群芳阁。
只见萧夫人一声令下,几个老妈子便拿着细长棍子要往丽娘身上招呼!
“且慢!”戈羽提裙急忙赶来,适才途中请周贤帮忙找来萧雨城,解铃还须系铃人,便一个人先行一步。
“民女见过萧夫人!”戈羽屈膝行礼,甚是恭敬。
“你是何人?倒是很知礼数。”萧夫人冷冷看着。
“民女乃丽娘好友,不知她何处冒犯了萧夫人,还望萧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方人数众多,戈羽思量着。
“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勾引我家城儿,天天就知道往这跑,还偷拿公中银子送与她!”萧夫人,越想越是咬牙切齿,一个青楼女子竟把城儿迷得团团转!
“夫人,群芳阁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萧公子硬是要来,这丽娘也没办法,再说丽娘是否收取这萧公子的银子有待查证!”戈羽冷静劝解着,但心中渐渐担心,萧夫人乃出了名的泼辣,此事还不知是否能善了。
“我说过我没拿!何况,谁稀罕他们家的银子,给我垫桌脚都嫌脏!”倒在地上的丽娘,缓缓爬起来,轻抬手背擦拭嘴角,目光之处尽显鄙夷。
“贱人,还这般嘴硬。”萧夫人气急,头上的翡翠步摇愈发颤动,“来人给我打到她认错为止。”
但见,丽娘笑靥如花,披帛斜挂,双手被玻璃渣刺破,点点血迹,身形摇摇晃晃,似是风一吹就会倒下。
见此情形,戈羽顾不得其他,猛地冲过去,抱住了丽娘,那婆子的棍子重重打在戈羽背上,顿时,戈羽痛的无法思考,只知道紧紧抱着丽娘,不让她再次倒向满是渣碎的地上!
“夫人,这?”其他人见打到戈羽身上,不知萧夫人怎么处置。
“结交青楼女子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既然她执意要维护那个贱人,一块打!”萧夫人摸了摸手腕处的玉镯子,平生最不能容忍与自己作对的人,此番非得给个教训!
正当婆子们欲挥下第二棍时,一个人影冲进来,狠狠的一脚踹翻了最靠近戈羽的婆子,“住手!”
“萧夫人,好大的火气!”此人慢慢转过身子,竟是出去寻找萧雨城的周贤,但看他眉宇间压着些许怒气。
“臣妇见过三皇子。”萧夫人自恃姑奶奶乃是当朝太后,对着周贤也仅是颌首。
“娘!”随后,萧雨城也赶来了,看到眼前景况,不由大声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这个贱人勾引你,还唆使你偷家里的银子。”萧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丽娘。
“娘,您误会了,我取银子的时候和爹说过了,而且也不是给丽娘的啊!”萧雨城急的眼睛都红了,“谁跟您说的!”
“此事暂且不论,你日日往这边跑,我夜夜被你爹那几个小妾戳脊梁骨,萧家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坏了,世子之位你还要不要了!”萧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哎呀,娘,你说的是什么话!”萧雨城看着现下情形,强忍不去关切丽娘,拽着萧夫人忘门外走,“娘,回府,我再给您解释!”
见已教训的差不多了,三皇子又插手,总得给人家个面子,萧夫人半推半就地被萧雨城拽走,临走之时还鄙夷地看了丽娘一眼。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离去了,群芳阁满目疮痍,杜鹃和画眉也赶到了,各自来到自家小姐旁边。
察觉身边安静了,戈羽轻轻放开丽娘,看着丽娘失神的美眸,细声唤着,“丽娘,没事了。”
耳边传来戈羽柔声叫唤,丽娘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今天可真是狼狈呢。”
“我这低贱之人,怎么能让你为我受伤呢。”丽娘拉起戈羽的手,心灰意冷。
“那等不讲理,仗势欺人,自诩名门之人,不见得真是那么高贵,这么多年,你还介意这些吗?”戈羽安慰着,幽幽地望着丽娘,似乎要穿入丽娘的眼底。
“或许,我一直没看开过,或许,我并没有真正放下过去!”丽娘笑出声来,眼角却见泪珠。
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踩烂的菊花,难道只要沾染‘风尘’二字就可被人随意欺辱,丽娘强忍泪意,只是紧紧握着拳头,眼里是不容轻蔑的刚毅,爱可以卑微,心不能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