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戈羽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双星眸映入心间,即便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但眼底深处的清澈是不会错的,戈羽没来由的轻笑,即便十年过去了,容颜不在,还是认出你了呢。
只见戈羽被一位紫衣公子接住,但见这位公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深紫长袍,腰间悬着一枚玉佩,手上却戴着一双黑色手套,阵阵寒气。
“多谢公子!”戈羽忙从男子怀中下来。
“哟,宋安,一回京就英雄救美了啊。”周贤手执白玉扇子悠然而来,头束紫金冠,金丝镶边的锦袍更衬得通身的贵气。
好似未曾听见周贤的调笑,直直的盯着戈羽,隐隐似曾相识。
“莫不是,边关苦寒,没有美女?”身着青衣的萧雨城紧随而来,白锦束发,蓝玉簪固定着锦缎,但见举手之间,写尽风流。
“戈羽见过三皇子。”戈羽瞧见周贤走来。
“原来是你,来这里?”周贤不解。
“哎呀,原来是周公子。”丽娘连忙从楼上下来,“她是来结盆栽的费用的。”
“那结账,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呢?”周贤抬头看了看上方,“这不是御史台朱大人的公子嘛!”
惊见三皇子,朱公子脸色突变,急急地走下来,“小人不知是殿下来了,惊扰了!
”
“惊扰到没有,虽说周国并无禁止风月场所,但是要是在这闹事,朱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吧,何况朱大人一直谏言清扫风月场所,以正风气,你这?”周贤悠然地摇着扇子,打量着惊慌失措的朱公子。
“小人知错了,这就走,这就走!”朱公子暗自愤恨,恨恨地瞪了眼戈羽。
“多谢殿下多次解围。”戈羽福了福身子。
“有吗?”周贤不解。
“上次兰舫多谢殿下在公主面前直言,戈羽才得以献丑。”戈羽微微一笑。
“无妨,不过……”忽的,周贤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帕,“这个是你的吧?”
“这!”戈羽猛然一惊,这不是在茶楼被吹跑的锦帕。
“别说不是你的哦。”周贤指了指裙角处的绣花,“这两朵花可是一样的。”
戈羽无言,忽然背部隐隐作痛,面露苦色,心想,许是刚才撞到扶栏了。
“应该是不不经意间掉了,多谢殿下。”戈羽强忍不适欲从周贤手上拿走锦帕,岂料,周贤反手便把锦帕藏入怀中。
“我帮了姑娘两次,这锦帕就当是回礼吧!”周贤尽显无赖。
“……”戈羽顿时愣了愣,从前他不是这般无赖,幼稚!
“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看下大夫吧,刚才撞上扶栏又坠下来。”静默一旁的宋安忽然出声。
戈羽愣了下,难道刚才他一直盯着自己,“多谢公子关心!”
“周公子,丹居已经打扫好了,今晚酒菜全免,当是感谢周公子解围。”丽娘笑着招呼着众人上楼。
“哎呀,丽娘我都是老主顾了,今晚我出了这么大的力,还得罪了御史大人公子,指不定被弹劾呢,一桌酒菜就打发了?”周贤佯装委屈。
“以后周公子来我群芳阁,酒菜全免,行了吧!”丽娘无奈说道。
“好了,我们赶紧上去吧。”已经往楼上走的萧雨城摇了摇头,这两个没义气的人,每次都无视他的存在!
“戈羽就此告辞。”戈羽轻轻福了福身子,朝丽娘使了个眼色便离去。
“你送她回去。”丽娘嘱咐已回到身旁的画眉,画眉点了点头快步赶上。
望着戈羽远去的背影,宋安的心渐渐沉下来,那锦帕上的花分明是溪荪,那香味分明是……,
如果真是她,当年她是如何脱身,又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也罢,你若不来,我便过去!
戈羽并不知宋安一直望着自己的背影,十年了,或许,他不记得了。这样也好,和自己有牵扯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姑娘,没事吧?”画眉赶上戈羽。
“没……”话还未说完,戈羽忽然觉得手不能动弹,甚至话也不能说了,身子摇摇欲坠。
“姑娘,姑娘!”画眉大惊失色,急忙扶着戈羽到街旁石头上坐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戈羽坐着休息了一会,慢慢缓过来,悄悄翻开手掌,掌心的黑点越来越大了,不禁诧异,怎么会这么快!
“姑娘?”画眉甚是担心。
“没事,旧疾而已,现在我好多了,我们回去吧。”戈羽吸了口气,缓缓起身,望着群芳阁,眼里渐起水雾,相见欢,却是此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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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