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我看她是在拖延时间吧!”落可南磨着下颌,泛笑出声。
“看得出来!但临死前,让他们说说话也好,免得以后说不了!”紫瑶扬眉轻挑,看向了他们,“时辰已到,来人将他拉下去!”
“等等,本宫还没跟他说完话呢!”刘昭雪惊慌道。她好不容易拖延了一段时间,太后都还没来,她怎么就要行刑了。
“姐姐。救我。”刘思仁来住了她的手臂,全身发颤。
“贤妃,本郡主已经法外开恩了,切勿一再阻扰,否则将严惩不怠!”紫瑶微敛的泉眸,划过一丝冷凝,想起了那本律例,刻意提醒道:“若执迷不悟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刘昭雪目瞪睁膛,心顿一惊,却无话反驳。
面前的这个女人高高在上,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刘思仁被无情地拉走,她已经无能无力了。
岂料这时,一个尖细的公公声线从门外传来。
“太后驾到!”
闻言,刘昭雪眼前一亮,救星来临,连忙站起身来,跑去门前接驾。
拉着刘思仁的侍卫动作一停,全部静止在那边。
又是一个来者不善的!紫瑶面色沉稳,无一丝紧张,走下了殿,心里倒有点好奇这个老太婆!
这时,一身尊荣华贵的太后出现在他们眼前,她慢步走了进来。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屈膝行礼。
太后淡扫了一眼,视线最终定格在前方的雅蓝女子身上,带着金指长套的手扬起,“平身!”
“姑妈!”刘昭雪赶忙上前扶住她,凑近了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现在巴不得让人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有多好!
太后犀利深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紫瑶,“你就是郡主?”她比她想象的还要美丽,倾国倾城,浑身散发着特别的气质雅息,难怪月儿会喜欢她,她的确很有迷人的本钱,只是眉宇间的那股冷傲淡漠,让她很不满!霎时,眸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的人,目光停留在落薰研身上,又有了一刻的愣怔,有点诧异两个女子,怎么长得如此之像。
紫瑶抬眸毫不避讳地直视她,虽说是奶奶级的人物,但她的皮肤仍保持得很有光泽度,看得出来,这个处在禁宫中的太后很不一般。单单那双眼睛透射出来的寒气锐光,就仿佛要将她秒杀似的。还好她招架得住,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已油生畏惧之心,全身战栗了!
“臣女正是,不知太后驾临刑场,有何事?”她知晓她的来意,但碍于礼数,还是得明知故问!
她的话语客气,却让她感到有点狂傲不羁,太后锐利的眸子睁大,霎时,与紫瑶明清的泉眸撞到一块。
四眸相对,一个冰冷狠冽,一个沉着淡定。两人对峙了一阵。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站于刑场隐匿处的两个人,正在淡看这一幕。
“殿下,想当年那个太后果断狠辣,她会不会对公主不利?”暗衣男子询问道。
方才看到他们押解人犯进刑场,所以他们便跟过来,躲在旁边瞧瞧。
落黎昕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戏谑的精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们,嘴角微勾:“那个太后,不是皇妹的对手!”
“殿下高明,您是如何得知?”暗衣男子怔然反问。
“预言而已。”他了淡启言,优雅地站直身体,走向了围墙,“既以知道结果,此地不宜久留。”慵懒的声线,不温不火。
话落,带着暗衣男子跃出了刑场。
刘昭雪摇晃着太后的手臂,示意她回神,“姑妈!”
见状,太后恢复神色,冷凝的眉头轻挑,道:“哀家问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处斩仁儿!”虽然知晓了解事情真相,但身为她的姑妈,于私该为他开脱!
“刘思仁罪犯滔天,糟蹋囚禁未婚女子,而他也已经招供他是采花贼了!理应处以极刑!”紫瑶冷静回道。
不予理会她的话语,太后唇角蛰扬,眸底皆是如刃般的狠辣,喝道:“大胆!你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无权审理哀家的亲戚!”
不愧是皇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气势凌人,一言一语都威仪压迫。
“臣女本就是特例,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参朝郡主,握有金牌令箭在此,何来没有权利?”紫瑶凛然直言,抬眸望向了她,“而且臣女亦是钦差,此案是皇上交付给臣女的重任,因为皇上说过,无论是谁!都严惩不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太后的亲戚,也不容徇私枉法!”
听闻,太后身形一震,脸色愈发阴沉,缓了口气,低沉的声线尽是寒气,“正不巧,哀家已请皇上下旨特赦了,圣旨随时会来!还不快点放人!”她在来以前,就已经先去御书房请皇帝下旨,道出了经过,包括这个嚣张的郡主,更奇怪的是,皇帝反观一脸笑容,连想也没想便答应。
下旨?皇帝老子是明君,又想玩什么把戏?难不成想测验她是如何和太后对着干?纯心要她自个解决?
“没有接到圣旨,恕难从命!刘思仁是朝廷要犯,臣女不能放!”紫瑶断然拒绝,没因她是高高在上皇太后,而坏了规矩!
“你好大的胆子!要你放人!这是哀家意旨,难道你想违抗不遵吗?”太后威吓道,她比她想象的还要目中无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姜还是老的辣,一向狠冽的她,算是碰到个敌手了!眼前的黄毛丫头更不输于她!
“臣女不敢,但试问一句,太后可知晓云祁律例?”紫瑶冷笑反问,礼到为止!
太后犀利的眸子半敛,似刀子一样锋利,略带探究地看着她,脸泛起深沉的冷笑,“哀家既为太后,岂会不知?”
“这就对了!”紫瑶挑了挑眉,好笑这个果断狠辣的太后也有糊涂的时候,刻意提高语调道,“祖有先训,后宫不得干政!”清泉的声线,肯定有力,不容别人质疑!
此事属于朝政,太后属于后宫,大意到自己居然忘了,没有资格也管不了!而偏偏她这个参朝郡主是特例!有权干涉!
“你。”太后笑意敛尽,险些站不稳,幸好有刘昭雪扶着,否则得栽倒不可。
想她堂堂一个皇太后,竟然被她当众说教,她的颜面威严何在?她凛然傲气,说得振振有词,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她确实没有想到!她会以祖宗律例来压制她。
她是第一个敢顶撞她的女子!只是现在的举动,让她更为厌恶她!一向盛气凌人的皇太后,怎能接受容纳如此高傲的女子?
顿时间,刑场寒气逼人,暗波潮涌,隐隐待发,两道眸光狠狠撞击,迸射出火花,双方毫不逊色。
周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场的侍卫宫女心已悬空,各个屏息敛气,额冒冷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深怕太后发飙,最后倒霉的是他们这些奴才!
“姑妈。”刘昭雪的焦慌没有一刻停止过。
本以为太后来了,她就不会如此嚣张,谁料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还是气焰不改,照此下去,刘思仁还是一样保不住。
太后面色阴沉若霜,浑身散发着怒气,带着金指套的手指,狠攥紧了刘昭雪的手臂,“好你个郡主!竟然教训起哀家来了!”她硬要挑出她的毛病,加以惩戒。
“臣女不敢,只是实话实话而已!”紫瑶答得坦然,无一丝怯意。
“哀家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放不放人!”太后怒哼出声,索性也豁了出去。
眼下她的侄子就要处斩,唯有违背祖上。管他什么律例,皇帝会谅解她的!毕竟她是他的亲娘,皇帝总不能把她这个太后给办了!
“臣女还是那四个字,恕难从命!如果臣女放了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那些女子的冤又要找谁申?”紫瑶冷漠回绝,走向了皇太后,“四十几个女子被他糟蹋囚禁,还恶意伤害人命,致使女子变傻!目无法纪,天理难容,您叫臣女如何放他?”
太后闻言,脸色刷如白纸,事前他们没有跟她说清楚,她以为他只有强占一两个女子,没想到却是翻了好几倍。四十几个,可不是小数目,如此一来,他死几十次都不够,但他是她的亲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太后微闭着寒眸,颤抖地握紧了手上的佛珠,昧着良心,抿唇说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现在哀家要你马上放了他!”威仪的气势不改。
“不放!”紫瑶果断拒绝!
睨量着她手上的举动,可以看出她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为了救他也不怕遭到天谴,不顾别人的痛苦冤屈,执意颠倒是非黑白,她这个太后也白做了!
蓦地,两人对峙了一阵。
“你。很好!”太后咬紧了牙关,狠厉的眸子似刀刃一般锋利,扫向了后边的侍卫,喝道:“来人,给哀家抢人!”
为今之计,只有使出狠计!她这个太后要是连救人的权利也没有,那算什么?又如何在后宫生存?
她带来的那些侍卫接到意旨后,全部拔起腰间长箭,快步冲了进来。
而里面的侍卫也扬剑,不甘示弱地制止他们的前进,双方刀刃相向。瞬间静止对峙。
见状,刑场内的人,皆是一阵惊愕,不敢妄动半分。
“魅影魅儿,给本郡主拦下她们!”紫瑶微泉眸微敛,眸底精芒绽现,别以为是太后就能为所欲为,要劫人犯?免谈!她看向了前方,冷道:“太后,按照律例,公然劫囚者,无论是谁,当场格杀勿论!”
“遵命!”她们齐喝,凛然拔剑挡在了太后跟前。
威吓肯定的话语,声声入耳,震撼人心。面对长剑,太后身形一晃,心顿惊慌,不禁倒抽几口气,双眸狠冽阴蛰,隐隐散发着怒气,攥紧佛珠的手霎时拧得更紧,仿若要将它压碎一般。
此女当真胆大妄为,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现在命人阻挡她,还一再的搬出律例。说不定,连她这个太后也敢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