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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民间故事篇(10)

仲春时节,刘伶离家外出游山玩水,来到伏牛山麓杜康仙庄。村头酒肆,一副对联引人注目,上联写道:猛虎一杯山中醉;下联对仗:蛟龙两盏海底眠;横批:杜康酒家。刘伶看罢哈哈大笑道:“山村小店,好大的口气。”说罢进人店内,往桌边一坐,吆喝一声:“店家过来说话!”只见里面走出一位白发老翁,对着刘伶深深地作了个揖,问道:“客人想是要喝酒吗?”刘伶道:“你这小小酒店能存有多少坛好酒?”老翁说:“敝店小本经营,贮酒一坛,并无多余。”刘伶听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一坛酒竟敢开店,就是让我一个人喝了,也未必能喝个痛快。”老翁说:“客人有所不知,我店虽存酒不多,但这酒却是天下有名的杜康酒。大凡过往来客,量小的敬奉一小盏就能满足;量大的,斟酒一大杯也已足量了。”说着,吩咐店小二斟酒上来。刘伶听着,觉得好笑,暗自骂道:“好个不晓事的糟老头子,天下的酒馆,哪有怕人喝酒喝多了的?一定是他瞧我衣帽不整,怕我付不起酒钱,才拿这些浑话糊弄人。”这时,店小二已斟满一大杯酒放在桌上。刘伶心中不快,冲着老翁说:“主人家,你既说这是杜康酒,我倒要喝个一醉方休。快把你那一坛酒搬来,我这里银两有的是。”老翁说:“敝店本利虽微,银钱并不看在眼里,只是怕醉坏了客人,实是吃罪不起。”刘伶道:“这个无妨,找来文房四宝,我与你写明一款,即便醉死,也与你无关就是。”老翁便拿出一张纸来,刘伶写道:“游春过酒店,求来酒一坛。刘伶若醉倒,他人不相干。”老翁看罢,就唤小二把酒坛搬来。刘伶自恃量大,随即端起大杯,开怀畅饮。谁知三杯酒下肚,刘伶已知酒力非凡,不敢再饮,连连称道:“好酒!好酒!”这时,酒力上涌,刘伶急忙起身向店家道别。哪知他刚一起身,一个趔趄把放在地上的酒坛给撞倒了,可惜一坛好酒流洒一地。刘伶顾不得许多,也忘记了付酒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酒肆。刚到家中,便一头倒在床上。他的妻子见他醉成这般光景,急忙为他冲茶沏汤。岂料刘伶这一醉非同小可,一连三天滴水不进,昏迷不醒,第四天头上,便人事不省了。妻子悲痛欲绝,左邻右舍赶来劝慰的也都叹息不已。大家帮着,草草地把刘伶人棺埋葬。

再说酒店那一白发老翁原来正是杜康。自从那天刘伶去后,一晃就是三年,依照王母的吩咐,该是刘伶归天的日子了。这一天,杜康仍是如前装扮,肩上搭了个钱袋,飘飘然来到刘伶的家门。他上前连叫几声,柴扉开处,刘伶的妻子走了出来,问道:“老翁要找何人?”杜康答道:“请问这里可是刘伶先生宅第?”刘伶的妻子道:“正是。不知有甚事情?”杜康说:“三年前,他曾在我店喝酒三杯,又踢倒酒坛,银钱未付,特来讨取。”刘伶的妻子不听犹可,一听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把抓住杜康的衣领叫道:“好哇,这才是冤家路窄,我不找你,你倒上门讨什么酒钱来了。走,先跟我到衙门见官,偿了我丈夫的性命,我再还你酒钱。”她一边号啕大哭,一边扯着杜康要去见官。杜康挣也挣不掉。街坊邻居听见吵闹,都跑来询问,人越围越多。杜康高声向众人喊道:“世上哪有这等道理,她的丈夫喝了我的酒不给钱,她还要把我送官!”众人好说歹说,刘伶的妻子才松了手。杜康接着把三年前刘伶到酒肆喝酒的一段经过向大家讲述了一遍,又把刘伶写的那一张纸掏出来让大家看,并说:“众人为证,我敢担保,刘伶是醉酒,并没有死去。咱们一道去掘墓启棺,当面验尸,要是他真的死了,我甘愿去见官。”大伙儿听他说得有理,都同意去看个究竟。人们吵吵嚷嚷,你推我拥,一同来到刘伶墓地,七手八脚掘开坟墓,打开棺材,一看,都惊呆了:刘伶死去三年,至今面容如故!忽然,见他睁开了蒙咙的睡眼,又伸展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股酒气喷了出来,猛地,折起身子连声喊道:“好厉害的酒,真真闷煞我了!”

见此情景,刘伶的妻子悲喜交集,又感到惑然不解,正要拉住杜康问个明白,忽见两道金光紫气飞上半空,杜康手拉刘伶站立云头,向着众人频频点头。刘伶的妻子呼天唤地,向刘伶喊道:“你要往哪里去?你要往哪里去?”杜康顺手把肩上的钱褡往下一丢,钱褡变成一条三尺长的白绢悠悠落下。人们捡起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欲知郎君游何方,瑶池参拜王母娘。再抬头看时,杜康和刘伶已经不见了,只有两朵五光十色的彩云向九天之上冉冉飘去。

河南博望锅馈

三国时候,诸葛亮初出茅庐,就留下了“博望用火攻,指挥如意谈笑中。直须惊破曹公胆,初出茅庐第一功”的佳话。这火烧博望一战,直杀得曹军死伤无数,尸横遍野,曹将夏侯淳、于禁、李典仓皇溃逃。蜀军得了博望城,留下五虎上将之一关羽领兵驻守。那年,正值天旱,久晴不雨,城内古井干枯,水源断绝,连做饭的水都剩下不多了。眼看将士们饥渴难忍,军心浮动,关羽急得火烧火燎,连忙修书一封,派人连夜送往新野,请诸葛亮下令退兵。

诸葛亮接到告急文书,心想:博望乃军事重地,怎能轻易撤军弃城呢?苦苦思索了一夜,便回书一封,差人飞马送往博望城。

关羽拆开一看,原来军师在信中告诉他:“用干面,掺少水,和硬块,锅炕之,食为馈,饷将士,稳军心。”这是一种节水食品的制作方法。关羽心里暗暗佩服,想不到军师不仅善于用兵,甚至连做饼的方法也知道,真是奇人啊!

于是,关羽便按照军师所说,派人制作馈饼。这馈饼大如盾牌,厚似酒樽,食起来脆香爽口,做起来简单方便。将士们终于靠着它渡过道道难关,坚守了博望城。

从此,“博望锅馈”便出了名,绵延千载,流传至今。

女贞子

从前有个善良的姑娘叫贞子,后来嫁给一个老实的农夫,两人十分恩爱。

那时候经常打仗,没多久贞子的丈夫就被抓充军。新婚夫妻哪里舍得分开,临别的时候贞子哭得死去活来。她对丈夫说:

“你可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

丈夫说:“你放心吧,我一定回来!”

可是,丈夫一走就没了音信。贞子一个人万分凄凉,一直熬了三年。

一天,同村有个当兵的捎信回来说,听人讲,贞子的丈夫已经死了。

贞子闻听,当时就昏死过去了。邻人把她抢救过来后,她一连十几天不吃不喝,只是哭。可怜她本来就很虚弱的身子,如今只剩下一丝儿游气了。

隔壁有个二姐,很心疼贞子,常来看顾她。一天,贞子睁开眼睛拉着隔壁二姐的手哭道:“好姐姐,眼看我就不行了!我没父没母,没儿没女,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隔壁二姐说:“好妹妹,什么事?你说吧?”

贞子说:“我死后,你就在我坟前栽一棵冬青树。万一他回来找我,这棵树能表明我的心意!”

隔壁二姐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不久,贞子就死了。隔壁二姐大哭一场,在贞子的坟前栽了一棵冬青。几年过去了,冬青树枝繁叶茂。

一天,贞子的丈夫突然回了家。隔壁二姐把贞子生前的情形讲了一遍,并把他带到贞子的坟前。当贞子的丈夫走近冬青树时,仿佛看见妻子向他表示:“我对你的心意,就像这冬青树一样永远不变。”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在坟上,直哭了三天三夜,泪水洒湿了冬青树。丈夫因为伤心过度,从此竟得了阴虚内热、头晕目眩的病。

说也奇怪,贞子坟前的冬青树被泪水淋过后,忽然开花了,不久还结出了许多豆粒大的果子。

村里的人都很奇怪:冬青树从不开花结果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传来传去,有人说:冬青树准是成了仙,变成另一种树了。一些好事的人还跑到坟前来看,果然发觉这树的叶子也和别的冬青不一样。这么一来,人们就都说贞子死后成仙了,她坟上的树也成了仙树。这事被贞子的丈夫知道后,他也到坟前来看,他看到满树的小果子,心里一动:

“莫非这棵树真得了妻子的仙气不成?那么,吃了这果子不是也能成仙吗?那就能和贞子见面了。”

想到这儿,他摘下果子就吃。可他吃了几天也没成仙,更没见到贞子。不过,他身上的病却慢慢好了。

于是,人们知道贞子坟前的树是药,它的果子有补肾益肝的功能。从此,种药的就拿它的种子去栽种,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女贞子”。

老大爷与恶魔

据说过去有一位穷苦的老大爷,他靠每天为别人小心翼翼地做活来维持生活。一天,他在路上拾到了一个鸡蛋,又往前走时,碰到一个恶魔,忙向它请安。老大爷想出一个计策说道:“好极了,胡大吩咐让我找你,一直找啊找啊,把我都找累了。”

“胡大要把我怎么样?你知道吗?”恶魔有点慌张地问道。

老大爷知道恶魔害怕了,便又说:“胡大让给他盖一座宫殿,正没有合适的柱子,看来你最合适。快走,我可都要迟到了。”

老大爷说的话恶魔还不大相信,想再试探一下。于是,他们打起赌来,看谁能把突布果树攥出黄水来。恶魔用力向干干的突布果树抓去。但黄水一点也没有出来。轮到老大爷了,他把鸡蛋夹在手心里,轻轻地一捏突布果树,鸡蛋破了,流出了黄水。看到这种情况后,恶魔真的害怕老大爷了。

“亲爱的老头儿,你行行好,把我放了吧,你暂且先把这拿去。”说着,它扔下了一块马头一样的金子。

老大爷拿了金子以后说道:“也好,我就告诉胡大说,我没有找到恶魔。”于是他又上路了。

“咕咚”

从前有一口湖,湖边有一片木瓜林,木瓜林里住着六只兔子。有一次,一个木瓜熟了,从高高的树上落进湖水里,“咕咚——”的一声。兔子听见了,不知道是什么,吓得连忙就跑。

一个狐狸看见它们跑,就问:

“你们跑什么?”

兔子答道:

“‘咕咚’来了!”

狐狸听见,也连忙就跑。

猴子看见狐狸跑,就问:

“你们跑什么?”

狐狸答道:

“‘咕咚’来了!”

猴子听见,也连忙就跑。

这样一个传一个,鹿、猪、水牛、犀牛、大象、狗熊、马熊、豹、老虎、狮子……一个跟着一个,都跑起来了。

大家闷着头拼命跑,越跑越害怕。

山脚下有一个长毛狮子,看见狮子们这样跑,就问:

“你们有爪子,有牙,力气最大,跑什么?”

“‘咕咚’来了!”跑的狮子回答道。

“‘咕咚’是什么?在哪里?”长毛狮子问。

“不知道。”跑的狮子回答。

“别乱跑!要打听明白了!谁跟你们说的?”长毛狮子问。

“老虎说的。”跑的狮子回答。

长毛狮子又问老虎,老虎说:“豹说的。”

问豹,豹说:“马熊说的。”

问马熊,马熊说:“狗熊说的。”

于是又问狗熊、大象、犀牛、水牛、猪、鹿,这样一个一个地追问,都说是别人说的。

最后问到狐狸,狐狸回答道:

“是兔子说的。”

长毛狮子又问兔子,兔子回答道:

“这个可怕的‘咕咚’,是我们六个亲耳听见的。你跟我们来,我们指给你那个地方。”

于是兔子领着长毛狮子,到了木瓜林旁边,指了一指,说:

“‘咕咚’在那里。”

恰巧,这时候,又有一个木瓜从树上落下来,落进湖水里,“咕咚——”的一声。

长毛狮子说道:

“你们这些人,现在都看见了,这是木瓜落到水里的声音,有什么可怕的?看把你们的四只脚都要跑掉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白受了一场虚惊。

德坎巴依降恶魔

在很早很早以前,据说有一个叫德坎巴依的猎人。他家里没有牲畜,仅仅靠打猎过日子。

有一天,德坎巴依带着他的同伴出去打猎。正在打野羊时,正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恶魔。它身体像个大皮囊,两条腿好像木头墩子。恶魔看到两个猎人以后,笑得眼里都流出泪来了。德坎巴依和恶魔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恶魔对德坎巴依的笑感到很惊奇,问道:“我嘛,找到了吃的肉,喝的血,高兴地笑了,而你为什么笑呢?”

德坎巴依笑得更厉害了。

“我的妻子怀了孕,她急着要吃恶魔的肝,所以我就专门出来找恶魔了。遇到了你,我非常高兴。不是吗,很容易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朋友,把这个恶魔抓住!……把它的肝挖出来!”德坎巴依横眉瞪眼地朝恶魔威逼过去。从来什么也不怕的恶魔被德坎巴依的凶猛样子吓得要死,它开始求情了。

德坎巴依看出恶魔害怕了,于是装出更加凶猛的样子,吓唬道:“快,有什么遗嘱快说吧!”

“饶命吧,亲爱的!……我爸爸就我这一个儿子,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恶魔哭叫着在德坎巴依面前扔下了许多金子。

德坎巴依收起这些金子,朝恶魔看了一眼,说道:“好吧,我收起这些金子。念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我饶你这一次,可不要再碰见比这个更可怜更穷的。唉,让我到哪儿去找别的恶魔呢?如果我找不到别的恶魔,我再回来找你。”

恶魔浑身战栗,忙说:“在那边那个三角洲上住着三个恶魔。”

“那么咱们去取那三个恶魔的肝吧。”说着,德坎巴依和他的同伴爬到了小山冈上,躲了起来,暗暗地监视着恶魔逃去的方向。恶魔不顾前后地慌忙逃跑了,德坎巴依这才和他的同伴上了另一条路,朝家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一条大河,他们看见大河正中间有一个三角洲,三角洲上有两棵白杨,在树荫下有四十个土灶,四十个灶上架着四十口锅,四十口锅都滚开着,里边正煮着人头。又看见旁边有四十个恶魔,它们正朝着锅这边一个接一个地拖着松树枝。于是德坎巴依和他的同伴赶快逃到了白杨树上。德坎巴依在上边的树枝上,他的同伴在下边的树枝上。恶魔来了,围在锅的四周,从德坎巴依那儿逃出去的那个恶魔也在里边。它说道:“我在三角洲上躺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个人类的大力士,非要挖我的肝来残害我不行,我把我的金子给了他才勉强得救了。他们到上边去找别的恶魔去了,我专为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来的。大家保重!”

恶魔中的独眼王说:“也就是说,人类是很有智慧的,我听说他们虽然身体很小,智谋、办法却是很多。是的,大家应该保重!”刚说到这里,树枝上的猎手吓得吃不住了,一下滑了下来。德坎巴依灵机一动,趁机大喊道:“抓瞎的,抓那个独眼瞎子!”恶魔们吓得都慌忙逃跑了。德坎巴依和他的同伴,平安地带着战利品回家去了。

狐狸和狼

一个老头儿乘着雪橇来了,雪橇上拖着很多鱼。躺在路边上的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到了,心里就盘算起来,怎么来骗到这些鱼。于是它从后面绕过老头儿,跑到一条大道正中躺下,装起死来了。

老头儿乘着雪橇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这只狐狸,就惊讶地喊道:“哎呀,这真是真主恩赐给我!一只死狐狸落到我手里,我的老太婆的皮衣领子就不用愁了,实在好极了。这真是有福气的人遇到快死的山羊,不用打自投罗网。”说着,便把“死狐狸”丢到雪橇上,又继续前进了。

你想,狐狸怎么会闲待着呢!它立即活动起来,把鱼都扒下雪橇,自己一翻身跳下去了。老头儿一点儿也没察觉,他吆喝着牲口跑得更快了。最后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老头儿嚷道:“老婆子,真主帮了我们,找到给你做皮衣服的领子了。”老太婆匆忙地跑了出来,朝雪橇上一看,别说狐狸了,连条鱼也没有了。老头儿这才明白狐狸是在装死,受了它的骗了。

至于那只狐狸呢,它把扔到路上的鱼收集到一起,大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一只狼跑来了,眼珠盯着鱼不停地转动,馋得涎水直流。最后恳求说:“狐狸大哥,把你的鱼分给我一些吃吧,我的肚子饿得很厉害。”

“你自己不会去抓吗?老向别人要干什么?”狐狸连眼皮也不抬地回答。

“我没抓过鱼呀,狐狸大哥,怎么抓呀?你教教我好吗?”饿狼再次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