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今夜不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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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事重重

我决定尽快找到工作,市区几家大的销售公司都熟悉,原来想找一份工作很容易,真正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找到好多家公司去咨询,不是工资太低,就是产品太烂,做不出业绩的公司等于作死,不差我一个人殉葬。

后来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很快有了回音,一家食品公司约我面谈,面试的时间是周六,地点在一栋高档写字楼里,张雅琪正好休息,坚决要求陪我一道去。用她的话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里的环境出奇的好,出了电梯感觉就不一样,墙壁整齐划一,方显大家风范,地面清洁如洗,可以照出人影。人在这里变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所有能说话的动物都是言行得体,举止大方,具备良好的素质和修养。

我本是放荡不羁,不受约束的人,踏进大厅后,急忙把本已擦亮的皮鞋,伸进擦鞋机,又免费蹭了一番,感觉一尘不染,才放心大胆朝里走。在擦鞋的半天功夫,看到衣着光鲜的靓女帅哥如过江鲤鲫,纷纷从身边经过。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大楼内外两重天,出了这个大楼,随处吐痰、丢垃圾,插队、闯红灯的现象比比皆是,进入大楼秩序井然,寂静无声,人人淑质英才,冰魂素魄,仿佛那道透明玻璃门就是炼狱之墙,进来便是凤凰涅槃,百变重生。

关于中国人的素质,媒体上多有报到,说国人到外国旅游经常发生不文明行为,据说被列入世界十大黑名单,同样一个人,在脏乱的大街上可以随地吐痰、扔垃圾,在这里个个像贵族,这决不是简单的素质问题,而是环境所致,该死的外国媒体误导了一代人,把我们的思维引向没有人烟的沼泽。

“进去面试,要笑不露齿,面容端庄,言语得体,还要把自己的能力表现出来,”张雅琪说,“走路的时候看地面有没有大面额人民币,或者是扫帚纸条之类的东西,是人民币要主动上交,垃圾要主动清理,闹不准这就是面试的内容之一。”

我弱弱地问:“你以为面试官都像你一样笨吗?”

“切,”张雅琪不屑地说,“杨未,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进了公司玻璃门后,迎面是一排展架,上面放有实物,几袋带包装的饼干,旁边还有宣传册,办公桌前坐着两男一女,很程序化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我完成一张试卷,无非是理想啊追求啊对公司的印象以及未来的打算,填完卷子我就走了出来。

张雅琪在走廊里等着我,“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请你到一个高档饭店搓一顿,咱不点最好的,只点最贵的。”

“张雅琪,进了外资企业,消费习惯马上改变,跟外国人学的消费理念?”

“差不多。”她耸耸肩。

“听说西方人性开放,要不咱们也学习学习,现场来一段春宫表演。”

“臭流氓,你找打,杨未你真恶心。”

走出大楼,张雅琪说:“人民家园有个算卦的特灵,婚姻、疾病、事业都能算的出,我有几个姐妹都去算一卦,反映特好,我想去看一看,你陪我去一趟?”

“如果真是这样,所有医院岂不都要关门,人人无需努力,在家里等着命运来敲门。”

“你不懂,”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在那都能治好,这叫信者则有,不信则无,至于事业和命运,我们能知道自己的将来,那多好。”

“凡是相信算卦的,最后都被骗了钱。”

她从后面搂住我的腰,“那些姐妹们都说灵得很,既然《周易》能流传三千年,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我想看看自己的病能不能彻底好。”

谈到她的病我的心一软,“好,下午陪你去。”

“不行,现在去。”

2010年南非世界杯,我们几个人躲在出租房里,用富豪“猴子”的笔记本电脑看足球赛,不过这届世界杯最大的明星不是梅西、卡卡,也不是C?罗,而是德国奥博豪森水族馆的章鱼保罗,章鱼哥预测结果居然是8测8中,连冠军是西班牙的预测也完全正确。

“猴子”说:“人的命运同足球比赛是相同的,都有不可预测的结果,即使章鱼哥的预测是百分百正确,下届世界杯人们还是不相信,已经知道结果的球赛没有悬念,已经注定的人生不精彩,感觉过得很没意义,所以还是瞎折腾的好。

人生,要么折腾,要么平凡,刘备不折腾就是个卖草鞋的,刘邦不折腾是个流氓,朱元璋不折腾是个乞丐,成吉思汗不折腾是个放羊娃,马云不折腾是个老师,折腾对了就成为富人,折腾错了大不了还是穷人。”

看一场破球赛,这孙子居然讲一大堆人生哲理。

人民家园在城市西关,其实只有几栋楼,入口处有家超市,超市老板是位三十多岁妇女,姓于,我们认识,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像不干好事的样子,“于大姐,这里有算命的,你知道住哪儿?”

“在三楼,到上面就能看到。”

看来算命的的确很出名。

上到三楼楼梯,立刻听到大悲咒佛教音乐,寻着声音走过去,进入一个房间,里面摆设像庙宇殿堂,四周摆着菩萨像,最大的一尊盘腿坐在莲花台上,莲花台及周围墙上挂满灯泡,各种颜色忽明忽暗闪烁,给人一种幽深神秘的感觉。

从里面走出一四十多岁男人,穿着和尚衣裳,留着道士长发,下巴处长一颗黑痣,上面留几根长毛,和电影《林海雪原》中的“一撮毛”很相似。

“一撮毛”面带微笑,“你们看手相还是算卦?”

“算卦。”张雅琪回答。

“算卦必须先拜观音,这样才灵。”他语气坚定。

莲花宝座前有一布衣蒲团,张雅琪先点上一炷香,然后双手合十双膝跪下去,叩了三个头,虔诚的模样让人感动。

“你也来磕个头。”张雅琪说。

“你代表我们俩,我就省了。”

“一撮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样子你这个师傅不信这个。”

“哪里的话,”我表现出相当虔诚的模样,“因为相信你,所以来这里,如果心不诚,岂不是白浪费时间精力。”

大师不理我,拿起一个竹筒,双手抱着紧摇几下,让张雅琪从里面抽一个竹签,上面刻着白色楷字,此厮有模有样端详一番,说了几句听不懂的人话,然后解释道,“你是上上签,有发财征兆,须在一年之后。”

“吉凶祸福呢?”张雅琪问。

“一切都好,”大师说,“我这有开过光的玉佛像,带在身上,保你平安。”他从抽屉中取出一根红线,红线的一头拴个指甲大小的石头雕像。

张雅琪接过来放在掌心,“多少钱?”

“在我这里算卦是免费的,佛像是赠送的,不过我是国家佛教协会会员,有责任为中国佛教建设做贡献,你们捐的钱我全部捐出去,至于捐多少数额不限,大凡到我这里来的,最少也捐一百。”

张雅琪掏出一张红钞,放在功德箱里。

“这钱不是我用的,全部捐给国家,你们捐的越多,为社会贡献越大。”

张雅琪有点动心,问我是不是多捐一点?

我教育她:“关键在于心诚,不在于钱的多少,西部山区还有众多的孩子需要我们操心,国家佛教建设还是先放一放吧,是不是大师?”

他又强调一遍,“这钱不是我花的,是捐给全世界的佛教事业。”

张雅琪见我一副守财奴的模样,只好作罢。

从人民家园出来,张雅琪挎上我的胳膊,“杨未,我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哪是神仙掌握了的,算卦就是为了祈福,希望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我心里一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在回去的路上,张雅琪接到一个电话,立刻神色大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述说一件与我有关的事情,而且还提到一个饭店的名字,那是一家位于复兴北路一家饭店,新近才开业,环境不错,我去过一次,菜的质量好像不太好。

打完电话,她显得心事重重。

“谁来的电话,好像请你吃饭,看你的神情好像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问。

“晚上有人请客,”张雅琪笑得有些勉强,表情极其不自然,“至于你的晚饭问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本小姐就顾不上你了。”

“是谁做东啊,问问他能不能带家属,搞得这么神秘,还不愿意告诉我,肯定是男的请客?”

“不是。”张雅琪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出是谁,更加深了我的好奇。我马上想到许婷,上月中旬,许婷不但请张雅琪吃饭,而且邀请她到工厂参观一番,听到这个消息,是她们见面后的第二天,我惊讶极了。

许婷因为和“刘邦”有资金上的交往,经常到公司来,一来二去和张雅琪也熟悉,有一次和张雅琪闲聊,问她有没有男友,张雅琪不知江湖水深,提到我的名字,许婷说,种不好庄稼是一季子,找不好男人是一辈子。

“你是不是知道杨未以前的事?”张雅琪问。

“不知道,”许婷回答,“只是听你们公司的人讲到他。”

这是张雅琪告诉我的原话,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那天在欢乐谷遇到许婷和杰克在一起,曾经骂过她是公共厕所,她肯定能猜出我和许婷有过故事,也许许婷告诉过她什么事情,只是她不愿意说。

“是不是许婷的电话?”

“不是,”张雅琪摇摇头,“你好像对许婷很过敏?”

“她又不是青霉素,我干嘛过敏,你们去哪个饭店,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

她坚持下车,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