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绝恋·十六年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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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不也是白吃?

娜娜不置可否地奉送他一个白眼,示意他跟她一样也是只会吃。

卡尔端着香气四溢的咖啡壶走出厨房,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也会值得他们俩互相斗嘴。

“好了,出来喝咖啡吧!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可是很多年没有这样悠闲地过圣诞节了。”

这话可是一点也没错,前几年的几桩案子可是让他们忙得连圣诞节是什么都给忘了,就算有时候想起来了,也不过是在行动前喝杯矿泉水,以此代替庆祝节日的红酒,当然这杯水也可能成为殉职前最后的一杯。

“那也用不着特意到我家来过。”狄克冷哼。难道总部没东西可吃吗?他就知道这个圣诞节,电灯泡会出现,早知道他就应该在更远些的地方买房子。

“这只能怪悠做料理的手艺太棒了!”光想到刚才的菜品,欧阳决就想流口水,他宁愿来这里拖地,也不愿待在总部的食堂吃便当,“对了!悠,晚餐我们吃什么?”

今天是平安夜,想必悠会做出一顿丰盛的料理。

慕容悠想了一会儿,老实说按照以往的情况,她还真没想到今年可以安心地过个圣诞节,反而对此疏漏了。

“你想吃什么?”她拿不定主意地反问道。

未等欧阳决开口,狄克就抢先说道:“你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有的吃就算给面子了,还敢有要求?”

“是!是!是!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我也不吃亏,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决叔叔,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说话的是安迪,“妈咪做菜很辛苦的。”

何况还得挺着一个六个月大的“皮球”。

“对啊!你又不是我们家什么人。”修伊跟着附和。

“好吃懒做可不行!”凯文不落人后地数落。

果然是狄克的儿子,不会放过任何占他们母亲便宜的人,看着他们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当然,我怎么可能白吃?”

“那你是不是该做些事情补偿一下?”安迪露出可爱的笑容,大鱼上钩了。

“我刚才已经拖过地了。”

凯特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显然对他只是拖地的行为很不满。“那是午餐的,可你还要留下来吃晚饭啊……”

天真的表情让欧阳决没法拒绝,只能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那我要怎么办?”

他这是自掘坟墓。

“比如洗厕所啦、拔拔草啦、刷刷游泳池,还有啊,因为昨天的大风,花园里都是树叶,是不是该扫扫啊?”修伊扳着手指,“对了,还有很多衣服没有送洗。”

饶了他吧,这三个小鬼跟他们的父亲一样邪恶,“你们不如让我死好了!”

“你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要死要活的,真没出息。”安迪一副嫌恶的表情,“让你做点小事就婆婆妈妈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中将的!”

三个小家伙示意欧阳决蹲下,然后很有默契地摸着他的头,“没出息的孩子就是让人担心!”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忍不住了!我想笑……哈……哈……”沙发上娜娜看着这一幕夸张地笑了起来,差点打翻手里杯子,“老天,他们真是有够活宝的!哈哈哈……”

“你笑什么,你不也是白吃!”欧阳决碍于在别人地盘上不好发作,把矛头转向她。

“对哦!娜娜阿姨你也是白吃哦!”安迪颇有同感地点头。

“而且还打碎我们家那么多盘子。”修伊冷哼。

被点到名的娜娜立刻止住笑容,“我又不是故意的!”

“娜娜阿姨想要怎么补偿,是选择洗厕所还是刷游泳池?”凯文跑到她面前提议。

“我妈咪这两样都不太适合!”威尔看着欲哭无泪的母亲,他是卡尔和娜娜的儿子,今年四岁半,继承了母亲耀眼的金发,再配上父亲碧绿色的眼睛,可爱的模样就像是圣母玛利亚身边的天使。

可惜,他和三胞胎混得太久了,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正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或许说他是堕落人间的小恶魔可能会比较确切。

“对,我都不太适合做!”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总会帮自己的。

威尔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她最适合拔草了!因为可以泄恨又不怕弄坏东西。”

话语刚出,就引来娜娜一阵叫嚣,“你个不孝子,你知道我有多痛才生下你的吗?”

一样是儿子,怎么她的跟别人差那么多?

“当时还在妈咪肚子里,我怎么可能知道。”威尔说得理所当然。

娜娜立刻奉送给他一颗“糖炒栗子”,这个不孝子!!

“怪不得卡尔叔叔不跟你妈咪结婚。”安迪坏坏地说道。

卡尔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三个“缩水版”的狄克,再看看快被气疯了的娜娜,还是不要惹他们为妙,他用眼神向一旁的慕容悠求救。

“安!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慕容悠假装生气地说道。

“妈咪……”安迪撒娇地把尾音拉长,扑入母亲的怀抱,“别生气,安下次不敢了!”

“妈咪……”另外两个小家伙也随即抱住母亲,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三对水汪汪的蓝色眼睛营造出的效果可是相当惊人的,看着泫然欲泣的小脸,慕容悠叹了口气,宠爱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真拿他们没办法!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转世的,古灵精怪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晚上想吃什么?”今天是平安夜,怎么说也要好好热闹一番,她询问着众人的意见。

“我要炖牛肉!”

“鸡肉卷!”

“奶油蘑菇汤!”

三兄弟立刻破涕为笑,抱着母亲大声嚷着喜欢吃的东西。

“红酒煨牛排!”狄克拨开儿子缠在她纤腰上的小手,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我要……”欧阳决趁机提出要求,话刚到嘴边就被四道锐利的视线给堵了回去,“我……我随……便。”

霍尔德家的遗传基因选择在最适当的时候,宣扬它无所不在的影响力,“哼!”除了相同的视线,还有相同的冷哼。

“我要鱼排汉堡。”威尔故意在欧阳决面前炫耀,他还是孩子,不属于吃白食的范围。

“可乐饼。”说话的是埋头看书的阿洛拉,她可是唯一不算在霍尔德家吃白食的大人,因为她是一个医生,一个杰出的医生,而像慕容悠这样的孕妇是特别需要医生照料的。

至于卡尔,他可不敢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他和娜娜无所谓。想要在这里吃白食就要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想受到狄克父子四人攻击。

“那么今天我们就好好大吃一顿!”慕容悠记下所有的菜,准备开始进厨房洗手做羹汤,当然,只有一只手可以灵活运用的她,免不了需要另一个人来帮忙,这个人除了狄克不作第二人选,这也是两人最喜欢的二人世界。

众人沉醉在过节的欢乐中,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们最后齐聚在一起过的圣诞节……

二月初阳光明媚的日子,隐约能够闻到青草的气息,不过在霍尔德家只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安迪嫉妒地说道。妈咪本来是去超市买晚餐材料的,却突然带了个漂亮的娃娃回来,姑且不论他是男是女,就冲着他长得像妈咪就足以让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个孩子怎么解决?”狄克紧张地说道,他有预感,美妙的夫妻生活会被一群小鬼给弄得一团糟。

慕容悠温柔地擦拭着孩子微湿的头发,“当然是你们帮忙喽!尽快找出他的父母!这段时间他暂时留在我们家。”

她和娜娜买完东西准备回家,却在路上堵了将近两个小时,交通拥挤的原因就是马路中央正围着一群人,是发生车祸了吗?答案是NO!问题的根源是一个像天使般可爱的小孩,可能是迷路的关系,他独自站在马路上徘徊,谁问他问题他都不回答,除了她。

当她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和她长得如此相像的孩子。

就连当时在场的娜娜也惊讶地愣在那儿,好半晌,她才冷不丁爆出一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这当然不可能!不过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牵引着她,让她放不下他。

所以喽,为免他让人贩子给拐卖了,她决定将他带回家。

“不行!”说话的是霍尔德家的四个男人,他们父子从来没有这么同心合力过。

“那我带着他去住总部的宿舍好了!”慕容悠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冷淡地瞟了他们一眼。

“留下,让他留下!”四人慌张地吞了吞口水,瞥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开玩笑!她都快要生了,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住宿舍,他们只能妥协。

“是个女孩子吧!”欧阳决蹲下身子,把弄着娃娃的头发,好漂亮的头发,再过十几年一定是个大美人!

“那你可要失望了!”慕容悠瞪了决一眼,警告他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念,“他是男孩子!”

“骗人!”在场的除了娜娜,所有人无不惊讶不已。

“他的确是个男孩子!”慕容悠好笑地肯定道,就算她近视,也不至于把一个人的性别搞错吧。

“我猜也应该是个雄性生物!”娜娜优雅地喝着手中的咖啡。

“你怎么知道!”欧阳决转头看向娜娜,这孩子怎么看也像是女孩子。

“因为免疫力!”娜娜说得颇为悠闲。

“啊?”在场的人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一脸疑惑。

“我说的是对悠的免疫力,确切地说只要是男人,不管是婴儿还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对悠都完全没有免疫力,这一点我们现场的人里面就有几个活生生的例子。”娜娜气馁地叹了一口气,“反之,是女人就会对悠充满敌意!”

身为女人的她,当初自然对慕容悠有敌意。“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只接近悠,除了她之外,对我们全都冷眼以待,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

有道理!!!

大家对于娜娜的一番剖析相当赞同,不过不包括慕容悠本人!她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翻着白眼。

对于霍尔德家的四个男人来说,这个孩子绝对是敌人,他的性别更是不可饶恕!

“不准对我妈咪有非分之想!”

“不准对我老婆有非分之想!”

“你叫什么名字?”望着镜子里两张神似的脸孔,慕容悠问道。

“卡奥利!”镜中的小男孩回答。

“很好听的名字!”她专注地为他把头发盘进睡帽里。

“请问……”一直都是你问我答的卡奥利,第一次主动开口提问。

“嗯?”悠显得有些惊讶。

卡奥利想起那一大三小的身影被赶出房门的一刹那是多么的不甘心,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真的可以和您一起睡吗?”

“没有关系,父子有时候也需要好好相处一下!”她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很晚了!我们休息吧。”

在安迪的房间内——

“老爸,你太丢我们霍尔德家的脸了!”安迪瞪着没用的父亲。

“平常你们的手段不是很多吗?怎么今天一点招数也使不出来!”狄克愤愤不平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是老爸你太没出息了!”凯文不甘示弱地批评自己的父亲。

这是儿子该对老子说的话吗?

“我要妈咪!我要妈咪!”修伊耍赖地在地上打着滚。

“闭嘴!吵死了!”狄克把儿子们一个个扔上床。

“都怪你这个无能的老爸!”三道声音齐刷刷地响起。

真见鬼!他怎么会这么失策把这群小鬼弄到这世界上来!

这样的争吵声持续了一夜……

转眼间,卡奥利来到霍尔德家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他依然沉默,但他和三胞胎相处得也非常好。

对于安迪来说,和卡奥利成为朋友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随时随地把他们的父亲赶离母亲身边。虽然老爸对他们说卡奥利的来历相当可疑,因为这两个星期来他的身份是个谜,即使动用了WFP全球系统也没法查出他的来历。不过既然妈咪那么喜欢他的话,他们也就爱屋及乌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感觉到,卡奥利绝不会伤害妈咪的!

“我们长大了娶你怎么样?”霍尔德家的三兄弟一起说道。

正在捡足球的卡奥利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我是个男孩子!”他虽然只有五岁,可是明白结婚一词只能用于一男一女身上,这个道理他们也应该懂!

“有什么关系!”说话的是安迪,“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妈咪这样的女人了!与其这样,不如找你,还可以让我平衡一点。怎么样?考虑一下!”他暧昧地用手勾起卡奥利的下颌,帅气的笑脸洋溢着自信。

卡奥利拍掉调戏他的手,“我不喜欢男人!”

“男人有什么关系!再过十几年我们绝对帅得一塌糊涂。”这次说话的是凯文。

“我不要!”卡奥利皱起眉头。

“不要这么快回绝嘛。我们是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的!”修伊最后补充。

“你们四个在一起了,我怎么办?”在一旁的威尔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

“我们是好兄弟!绝对不会落下你的!”安迪拍了拍威尔的肩膀。

卡奥利白了他们一眼,“我不会和你们一起疯的!”

“我们有的是时间!”余下的四个人不怀好意地搓着自己的下巴。

“随便你们!”卡奥利冷哼了一声,反正他不是“同志”,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只是卡奥利没有想到他会被这四个人荼毒了整整十六年!

“这样才像是个男孩子嘛。”虽然剪掉那么长的头发有些可惜,但是男孩子始终是男孩子,还是短发最适合了。

“夫人,您的儿子和您长得可真像。”理发店的老板拿着剪刀,望着镜中相似的一大一小,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相像的母子。

“谢谢!”对于老板的话,慕容悠没有感到尴尬反而有些高兴,如果卡奥利真是她的儿子,那该多好!

“那个人说我是您的儿子,不介意吗?”离开理发店,卡奥利仰起头。

“为什么要介意?我巴不得你是我的儿子!”慕容悠蹲下身子,细心地捋了捋他额前的刘海,“你不高兴别人说你是我的儿子吗?”

卡奥利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很高兴!”他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擅自把你的头发剪掉,会不会怪我?”她慈爱地顺了顺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卡奥利笑着摇了摇头,“只要是您喜欢的事情我也喜欢!”

慕容悠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不过很高兴,“卡奥利,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她突然问道,这绝对不是套他的话,只是这个孩子的来历的确有些蹊跷,她只是想多知道些他的事。

卡奥利的脸突然从原先的喜悦变得有些冷漠,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我没有妈妈!”他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唉?”慕容悠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没有妈妈,只有一个父亲,他非常爱我!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似乎沉浸在无限的悲伤里,语气有些哀怨。

“对不起!”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母亲。

卡奥利抬起头,露出粲然笑容,“没关系,现在好了,你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令人费解的话!

慕容悠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和她有着某种关系,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明白,就如她无法不疼爱他一样。

微微吹拂的海风飘散着些许咸味,海鸥尖啸着拍翅飞掠平静海面,那是有着白色尖塔的百年大教堂,占地千亩,山林环绕,海水流经处是一片绿意盎然,处处庄严神圣,仿佛不可玷污般的高洁,一场婚礼正在此举行。

一个全身黑色服装的长发男人,从婚礼的热闹场面里穿过,新娘抛起捧花引起的哄闹声,似乎完全没有传入他的耳内,他径自走进教堂深处的忏悔室。

“准备明天动手!你安排一下!这是她明天要去的地方!”他隔着纱质的窗帘说道,冰冷的语气仿佛瞬间就能将这个小木室冻结。

一张类似地图的纸片隔着小窗递了进去,他等着对方的回应。

另一边的声音本应该是属于慈祥的神父的,片刻后却传出阴冷且残酷的低吼,“你终于要动手了吗?你让上头等太久了!”

“我不喜欢贸然动手,我仔细调查了她的习惯,明天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我会派两个人帮你。”

“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黑衣男子掂了掂手中绿色的药剂。

一瓶墨绿色的针剂,在他的手上摇晃着,绿色的液体浓浊得犹如蠕动的小蛇,透着森冷的光芒。

“等你的好消息!”对方似乎很信任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悄然地离开了。

黑衣男子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好一会儿才把它放进上衣的口袋,接着也离开了忏悔室。

仍旧是热闹的婚礼场面,新娘和新郎正跳着喜庆的华尔兹,乐队的演奏将这幸福的一刻提升到了顶点,参加婚礼的人们欢呼着,谁也不知道一场阴谋正悄悄地揭开序幕。

像往常一样,每个星期三慕容悠都会独自开着车到位于纽约西部郊区的路撒订购上好的牛排,这是因为她的丈夫和孩子对这里的牛排情有独钟。

琼斯牧场位于纽约最偏僻的地方,但却有一流的管理,这里的牛排极为新鲜和美味,因为牧场主人脾气非常的古怪,所以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但他却很喜欢慕容悠的到来。

和以往一样,慕容悠会陪这里的主人聊天,为他检修猎枪,在这里用过午饭后,待到傍晚才会回去。

“真对不起,又要麻烦您了。”她礼貌地和眼前的老牛仔打招呼。

“哈哈!哪里的话,是我应该感谢你长期惠顾才对!”五十二岁的琼斯仍然一身皮衣皮裤,脚上蹬着带着齿轮的皮靴,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

“那是您的牛排越来越美味了!”她看着牧场的工人把箱子搬上她的车。

“过一些日子,我会让人准时送牛排到你家!挺着肚子很不方便吧?”琼斯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若不是因为最近是旺季,实在抽不出人,也不会让她亲自来。

慕容悠一脸幸福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还好,他很乖!”

“这次也要让我抱抱这个孩子。”五年前,他也抱过那三个顽皮的小家伙。

他原先是FBI的警探,因为遭人诬陷而差点入狱,正当他最惨淡的时候,遇上了休假的悠,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早就成为河里的亡魂了,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在牧场里安享晚年。

“当然,这个孩子也会吃着您的牛排长大。”

工人将牛排装上车后,她小心翼翼地步入车内。

“那么路上小心!”琼斯为她关上车门。

“再见!”慕容悠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了牧场。

五点半的天空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山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慕容悠打开车灯小心地驾驶着,她刚才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狄克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省得他瞎操心。

若不是他最近太忙,也不会同意她一个人过来,出门前还叫来阿洛拉替她详细检查过才肯放行,她能跑能跳,真不知道他到底担心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竟然开始飘下雪花,这在纽约是罕见的,慕容悠诧异地看着车外的天空。

突然车灯的灯光似乎照到了什么物体,反应迅速的慕容悠立刻停下车,蹙眉看了一眼,好像是个人,还活着,可能是脚扭伤了,站不起来,她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你没事吧!”慕容悠担心地问道。

“我被车撞倒了!”地上的人抬起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你站得起来吗?把手给我,我来扶你。”她询问,最近她似乎老捡到人。

老妇人有些迟疑地把手递给悠,她的眼神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

一接触到老妪的手,慕容悠狐疑地看着老妇人。

“怎么了,小姐?”老妇人有意无意地躲开她犀利的眼睛。

“没什么!”慕容悠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看周围。“先坐进车里吧!”

“谢谢!”老妇人听话地坐进车后座。

慕容悠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她并没有坐上车,只是迅速地拔出车钥匙,关上车门并按了一下车钥匙的电子集控,她的动作很迅速,快得让老妪来不及反应,等到对方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困在车厢里了,无法逃脱。

“这是干什么?!”老妪似乎打算继续装傻,但是看得出她已乱了方寸。

“是谁派你来的?”慕容悠出其不意地问道,“不要装了!你的易容术太差劲了!”

片刻的惊愕后,老妪的脸上露出狰狞,“被你看穿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原先沙哑的声音,变得清脆悦耳,显然是个年轻女子。

“因为你的手。虽然它已弄得满是皱纹,可没有一个老妪的指甲会那么有光泽,想必你常常保养吧!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还有,你手掌上的茧,经常拿枪的人才会有那些茧。”

“你果然厉害,不过你也无路可逃了!”

慕容悠刚想回头便被白布捂住了口鼻,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怎么会?她刚才搀扶她的时候,明明环顾过周围确定没有同伙的。怀有身孕的她动作本来就有些迟缓,来不及反抗就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一双健壮的手臂接住她瘫软的身子后,对车里的女人喝道:“为什么擅自采取行动!还偷了我的药!”

他从慕容悠手中拿出钥匙,交给身旁的男子,示意他打开车门。

被同伴解救的老妇人走出车子,撕下脸上的面具,随即露出一张妖艳的脸孔,“你要抱她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动手!”她扔给他一瓶绿色药剂。

“姬娜!你差点坏了整个计划!”一旁的男子叫道。

“少啰嗦!要不是唐迟迟不肯动手,我也不会亲自出马!”

叫做唐的男人,便是出现在忏悔室里的黑衣男子,他始终抱着怀里的慕容悠,“可是你却被她识破了!如果她狠一点,你早就没命了!”

“你话太多了!快动手!”姬娜无法忍受唐这样温柔地抱着一个女人,“你下不了手是不是?”

“别激怒我!”他的声音犹如寒风,冰冷无情。

“唐,赶快动手,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身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拖泥带水,这不像是唐的作为。

“我知道该做什么!火焰!”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筒抽取玻璃瓶中绿色的药剂,他的手又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代劳。”火焰作势要夺走他手中的工具。

唐以冰冷的眼神拒绝了对方,他是个杀手,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他卷起慕容悠的袖子,熟练地将药剂注射进她的静脉,再细心地将袖口拉回原状,示意火焰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火焰得到指示,抱起慕容悠将她安放在车内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插上车钥匙,启动引擎,接着他口中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让人惊讶的是,本来处于昏睡状态的慕容悠,在闭着眼睛无意识的状态下自己坐正身子,双手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开始缓缓开动,而车旁的火焰随即关上车门,任由车子驶离自己的视线。

“这就行了?她不会掉下悬崖吧?”看着车子已没入夜色中,姬娜才收回视线。

“再过两分钟她就会醒,我计算过,前面是没有弯道的直线,她不会有摔下悬崖的机会。”火焰平静地说道,“等她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记得,只会以为自己打了一个盹而已。”

“不愧是一流的催眠大师,完全没有破绽可言!”唐拍掉落在肩上的雪仰望天空,冰冷的雪水打湿了他的脸。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快走吧!”火焰催促着同伴。

姬娜看向一旁站立不动的唐,“舍不得吗?就算你现在去救她也来不及了!”

那种药剂会慢慢吞噬生命,无药可解,旁人只会以为她患了绝症而已。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男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你最好住嘴!”火焰给了她一个适可而止的眼色,不知死活的女人,惹怒唐只会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哼!”姬娜愤恨地别开头,先行离开这个令她讨厌的地方。

火焰拍了拍唐的肩膀示意赶快离开,唐叹了口气,与同伴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

雪越下越大,仿佛在掩盖事情的真相,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她在干什么?

陡然睁开眼睛的慕容悠望着挡风玻璃前越来越靠近的大树,眼看着车子就要亲吻上去了,她连忙踩下刹车,由于惯性,整个人都往前冲去,若不是安全带的保护,恐怕漂亮的鼻子会和玻璃来个亲密的接触;但她的肚子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正好与方向盘来个大碰撞。

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她怔忪地看着雨刷在眼前反复摇摆,发出咔嚓的声音。

“我怎么了?”

她自言自语地低喃着,两眼迷离地望着车外。

好大的雪!她看着不停飘落在车窗上的雪花,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在从牧场回来的路上,从牧场刚取完牛排,然后……她看着眼前的大树。

老天!她不会是一边开车一边神游太虚了吧,隐隐作痛的小腹让她明白,她差点撞上这棵参天大树,来个一尸两命!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循环直到疼痛减轻,她温柔地抚着自己七个月大的肚子,还好,应该没伤到宝宝。

她看向车窗外,雾蒙蒙一片,即使打开车子的前大灯,视线仍是模糊,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大劫,她断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不走又不行,慕容悠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钟,糟糕!已经八点了!想必家里那头狂狮已经开始发飙了,希望不要伤及无辜才好。

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左前方一道强烈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睛,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弥漫雾气的车窗上映出一个人影。

谁?她下意识地用手抹去窗上的水蒸气。

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担心、恐惧再加一点怒气的复杂脸孔。

赫然是狄克。

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开门!”狄克敲打着车窗。

慕容悠赶紧打开车门,门一开,巨大的人影便将她扯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感谢阿拉真神,她没事!

“老天,你吓死我了。”

可是,没多久担忧的声音便瞬间转为咆哮声,“你在搞什么鬼,知道现在几点了?”

“对不起……”窜入车内的冷空气,让她不得不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他的拥抱总能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狄克颤抖的手紧紧地拥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臂,然后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大碍。

即便知道她没事,但他仍是不放心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摇头。

“真的?”不确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用力地点头打消他的疑虑。

那就好!狄克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再次将她搂入怀里。

“你怎么会来?”慕容悠道出心中的疑问。

“你说过七点左右一定会回来的。”车旁的欧阳决为拥抱着的两人撑起伞挡下风雪,“哪知道过了时间你都没回来,雪又越下越大,狄克都快急疯了!”

慕容悠听到欧阳决的声音后离开丈夫的怀抱,却被他又抓了回去,她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

“我们是怕狄克一个人会出事,所以一起跟来了。”这次说话的是卡尔,他的脸色似乎不是那么好。

“卡尔,你怎么也来了?!”这绝对出乎她的意料,看来她的晚归真的吓到他们了。

“没事就好!快点回去吧,这里真够冷的。”欧阳决往手心里哈着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他的那碗肉骨头汤还没喝完呢。

“那我的车谁来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被狄克塞进了另一辆车的后座。

卡尔发现她没事也松了口气,自告奋勇地提议道:“我来开吧。”

“狄克,车我来开吧,你和悠坐后面。”欧阳决的口气带着央求,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急速飞车。

“随便!”狄克钻进后座,长臂一伸重新将慕容悠搂进怀里。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山路上,慕容悠舒服地窝在狄克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她抬头望着他,“你很担心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换了个姿势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抚着她的肚子。

“他如果说不担心,那才是假的!”决从后视镜看了慕容悠一眼,“你不知道,过了七点还没看到你的人影,他就像只狮子一样暴躁地在屋里来回转圈,外面下起的大雪差点没让他把手里的电话给捏碎,偏偏电视里播放的都是因大雪造成的车祸。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穿着拖鞋冲了出去。”

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拉住狄克,恐怕他和卡尔也来不了。

拖鞋?!慕容悠顺势低头,果然他的脚上挂着两只拖鞋,而且各不一样,右脚上分明是女式的,此刻已经被泥水浸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欧阳决熟练地转着方向盘,“一想到刚才他开车的速度,我还心有余悸,差点以为会翻下悬崖一命呜呼。”

“闭嘴,你太啰嗦了!”狄克抬脚往驾驶座的椅背踢了一下。

“开得很快吗?”

“那已经不是用‘快’可以形容的了,是‘飞’!”欧阳决无视他的举动继续说道,“我们只花了一小时就到了!”

什么?!慕容悠弹跳地起身,差点撞上车顶。一小时?!从家里到这儿,再怎么快也要一个半小时,他竟然只花了一小时,又是弯道极多的山路。

狄克将惊讶的她拉回怀里,经由后视镜送给欧阳决一个杀人的眼神,示意他再敢多话,就踹他下车。

光想到仪表盘上会显示的最高车速,她就有些后怕,“你疯了!!开那么快!”

“以为我是你吗?两个小时还到不了家!”他冷哼。

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的担心立刻变为怒气,“你想让我当寡妇吗?浑蛋!!”

“你才浑蛋!!”他开始吼她,这个笨女人以为他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的。

“你敢凶我!浑蛋!”慕容悠顿时杏眼圆睁,更添了几分怒气。

“再敢骂一次试试看!”他阴沉着一张脸,冷飕飕地对着她吐气。

她赌气地从他怀里退出,再不理他。

“过来!”他不喜欢她擅自脱离他的怀抱。

“不要!”她恼怒地瞪他。

狄克眯起双眼,下一刻,他手臂一伸,将她拽了过来,再次搂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