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点!!就连欧阳决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也差点跟着一起滴鼻血。
“悠!”
“嗯?”慕容悠看着屏幕里的欧阳决,右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那个……摄像头……能不能……咳!向上移动一下?”
“嗯?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地问道,怔怔地看着电脑上的摄像头,起身凑近它想看个仔细。
不料她的举动只是让撩人画面更煽情而已,瞬间放大的胸脯立时让热血青年血溅四壁,高清晰的电脑屏幕上倏地绽放出一朵“红花”。
等到慕容悠察觉的时候,眼前黑色的机器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捏得粉碎。
欧阳决对着身边血流不止的人耸了耸肩,点燃一根烟悠闲地看着电脑屏幕里的“雪花”——信号接收中断……请稍等……
十分钟后……
已经抽完两根烟的欧阳决,正准备抽第三根的时候,电脑屏幕上的雪花终于转变成一张骇人的脸,“嗨!狄克!”在对方额际跳动的青色脉管随时都有可能爆裂的情况下,他只能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
“你看到了?”喇叭里传出的声音犹如寒冬的冷风。
“没有,什么也没有!”就算有,在看见阁下这张阎王脸后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你呢?”冷风吹向在一旁哆嗦的日下部拓。
不愧是被称为狂狮的霍尔德将军,那张阎王脸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屏幕里跳出来咬他,好可怕!他只能死命摇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哦?那些痕迹……”
“番茄酱,那是番茄酱!小孩子不懂事,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工作!呵!呵!”欧阳决扯过肇事者的T恤,奋力擦拭着屏幕上的印记,“行了,干净了!呵!呵!”
日下部拓傻傻地跟着干笑。
“很好!”冷空气终于准备南下了,“那么,继续刚才的工作。”
慕容悠用力地捶着男人壮硕的背,从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了,大剌剌地占住整个电脑屏幕,让她只能瞪着他的背与对方通话,“你走开,我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那才好!这代表别人也看不到她!
“乖乖给我坐在椅子上。”
“阿伦,还有没有其他的电脑……”
“没有了,除了被他砸坏的两台以外,只剩下桌上的两台了。”阿伦舒服地窝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饮着甜美的香槟。
“悠,没有关系!这样也能对话!”说是这么说,事实上面对着一张阎王脸,配上娇媚依人的声音,那感觉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可对方是自己的上司,只有听命的份儿。
她只好无奈道:“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们查到的几份资料,据我所知,只占了一小部分!”
“这小子忙了一下午,才查到一小部分?怎么会?”欧阳决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
“那个……那个,刚才来不及说,事实上我还找到了另一个文件夹。”日下部拓用手搔了搔自己的脑袋,可惜对方用的是四维密码,他没有办法破解。
欧阳决调出一张照片,仔细地端详——五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的地中海光亮可鉴,细长的双眼周围布满了皱纹,肥厚的鼻头油光闪闪,整体看上去有点憨。看不出哦,这秃顶老头还会用这种高难度的密码。
“你怎么看?”慕容悠咬着笔杆,询问同是商人的阿伦。
“在我看来,力达·乔格斯是个很难缠的生意人,别看他那副憨样,事实上他接手家族事业的时候才十五岁,而且当时乔格斯集团已负债累累,最让人惊叹的是欧洲最具实力的十大财团都没能将其收购成功,反而让他在半年后的皇室标会上拔得头筹。”
欧阳决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
“而且,他本人相当乐善好施,每年捐给各国的款项就达数十亿。”阿伦十指交握,长腿架在茶几上继续说道,“十几年来,他一直是各国最负盛名的亲善大使,媒体追逐的焦点。”
这算不算是披着羊皮的狼?人最容易被表象所迷惑,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当成温驯的家犬。
“等一下,这不是很矛盾吗?他的曝光率这么高,还敢做坏事?”日下部拓疑惑地问道。
“笨!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他捐给各国的那些钱就是最好的护身符。”欧阳决又送给他一颗“爆炒栗子”。
哇!很痛耶!他只是问问而已嘛!
有钱能使鬼推磨!
慕容悠洞悉一切地弹了一下手指,问题是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要抓他不容易,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连WFP也没辙。当务之急就是先要解开这道密码才行。
“如何?有把握破解这道四维密码吗?”狄克看着低头思索的妻子。
“应该不会太困难,但需要一些时间。”
“安啦,这个世界绝不会有悠解不开的密码!”不是他欧阳决自吹自擂,而是慕容悠的解码技术的确是天下第一的。
所谓的四维密码就是按照四度空间来排列的数字,会以滚动的方式产生七十二种不同的排位顺序,一般除了设定者之外,要破解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但一般人总归是一般人,对于IQ200的慕容悠来说虽比不上吃饭那么容易,但也不会困难到哪去,不过要花些时间罢了。
“要多久?”
“三十分钟!”如果她的左手能用,会更快。
人无完人,即使才貌兼备的她亦有缺憾,譬如她的左手,一只有血有肉却神经麻木的“装饰品”,连弯曲手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更别说敲击键盘了。
如果不是易容术的掩饰,蜿蜒在手背至手腕上那丑陋、深可见骨的疤痕会有多么骇人,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
狄克温热的大手轻柔地将她的左手包裹起来,如获至宝般细心抚触着隐藏在人造皮肤下的伤痕,在他眼里,她永远是完美无瑕、无可替代的。
有的也只是无限的遗憾,要是他能早些与她相遇,他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即使拼了命也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无奈他无法扭转时空,无法消除往事对她造成的伤痛。
慕容悠了然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背,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的左手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开始工作吧。”她活动着异常灵活的右手手指,就算没有左手的辅助,她一样能在键盘上轻快地飞舞。
工作归工作,他也没忘了她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万事都得小心。“别让自己太累了!嗯?”
她点了点头,随即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像有生命似的在键盘上弹跳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决,联络娜娜和卡尔。”他需要其他两位伙伴的帮助。
“OK!我想娜娜就等着我们联络她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以娜娜的火爆脾气,再让她等下去,她不炸了对方的老巢才怪!
“麻烦问一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阿伦见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忙碌,自己却悠闲地窝在沙发上,连喝个香槟都觉得喝得不自在。
“你在这儿待得太久了。”狄克指着一旁的监视屏,“久得客人都准备离开了。”
为了方便注意楼下的一举一动,他们特地安装了一套可以监视宴会厅的监测器,这也是为了避免猎物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
“没问题,我保证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阿伦瞄了一眼监视屏,随即穿上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径自往门外走去。
在关上房门之际,他对着狄克露齿一笑,“你欠我一个人情。至于拿什么还嘛……”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主位上的慕容悠,“一个吻,如何?”
“趁我的枪还在腰上,赶快给我滚!”否则,他铁定毙了他。
真是忘恩负义的男人!
阿伦心有不甘地关上房门。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差事,一定要他们先付报酬才行,要不然的话,他可亏大了。
果然,寿星一出现,有些冷清的宴会厅立刻热闹起来,大队的人马向阿伦这边靠过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准备离开的力达·乔格斯。
生意人嘛,利字当先。就算做不成生意,多一条人脉也是有益的。更何况对方是横跨美国黑白两道的阿伦·希克。若有了他的庇护,就等于多了一张护身符,何乐而不为!
可惜,夜路走多了终究会碰上鬼的,狐狸再怎么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枪。
当晚,力达·乔格斯便以贩毒罪、藏毒罪、谋杀罪、贿赂政府官员罪等多项罪名,被WFP警员请进了候审室喝咖啡。他后半辈子注定要在监狱里过了。
而他做梦也没想到当自己正为得到阿伦支持而自得其乐时,不仅他位于纽约黄金地带的豪华府邸被炸了个稀巴烂,就连藏在纽约博物馆里的数十吨毒品也被炸得烟消云散。
纽约博物馆建于1645年,据说当时动用了三万工人,耗费了三万吨石灰砖和三万公斤的糯米,历时三十三年才修建完成的。之后,由于动乱、战争而引起损坏,又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修复,才让它恢复了昔日的辉煌,一直以来它都是纽约的象征,而对于纽约人来说,它又是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
现在,这座几百年的文化遗产就在一个小时前被炸弹袭击,在一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
不仅是这座建筑,就连这栋建筑物里的展览品也都成了历史里的尘埃,名副其实的尘埃。
当纽约市长看到这片残垣断壁的时候,本就稀疏的毛发,估计会掉得一根不剩,就算擦再多的生发水,也补不回来了。
而这个悲剧的制造者此刻却在纽约山区的豪宅里享受着美酒佳肴,全然不顾她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到底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但是有一个人已经快抓狂了……
“娜娜,下次拜托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欧阳决吐着烟圈,无奈地望着身旁的金发美人,她炸了力达·乔格斯的家也就算了,干吗把博物馆也毁了?害得他还要负伤赶来替她收拾烂摊子。
“是你们说的,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啊。”娜娜·克丽斯无辜地摊摊手,在水晶灯的烘托下,她华贵优雅的气质展露无遗。她在外面站了三个小时,保安又不让进去,那就干脆炸了它。
一了百了!
真是败给她了!欧阳决翻了翻白眼,“麻烦下次你动动脑筋,以你爆破天才的本事,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保安?”他瞥了一眼她身边高大英俊、略带一点恶魔气质的男人,一向冷静的卡尔怎么允许这种乌龙事情的发生。
“我愿意!”她撇嘴道。
“你……”
见两人剑拔弩张地来回斗嘴,卡尔·威廉姆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喜欢斗嘴,不过感情却是越吵越好。“好了,你们别吵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欧阳决冷哼道:“麻烦管好你的女人。”
就算自己的反追踪术再怎么厉害,这么大的娄子也够他头痛一整晚的了。
这也是上头的命令,说什么面子上要做得好看点,不能让人知道身为警务人员为了抓个罪犯,竟把有几百年历史的博物馆给炸了。这才会让他负伤赶来,来个毁尸灭迹。呃!没有毁尸,只有灭迹。
至于炸馆一事就让力达·乔格斯来顶喽!反正他已经背负那么多罪,不怕再多一条。
慕容悠看着新闻里播放的展览馆残骸,唏嘘不已!
谁也不会想到犯人会把毒品藏在博物馆的艺术品里,要不是她解开密码的话,恐怕那些装满白粉的珍宝还会让游客观瞻上好长一段时间。
“快!零点了!”说话的正是擅长医术和催眠术的阿洛拉·伊迪丝,她心形的脸蛋上有着一双充满灵气的褐色眸子,栗色的卷发衬出她恬静柔美的气质,天蓝色的连衣裙让她看上去就像《罗马假日》里调皮的公主。
“阿伦来了!快,各就各位。”娜娜示意大家做准备。
众人做出OK的手势,门被阿伦打开,他们齐声叫道:“AKA829小队全体队员祝阿伦·希克生日快乐!!”
当!当!当……
书房的楠木大钟刚好敲到零点……今天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欧阳决打了个酒嗝,略显醉意地靠着墙,“你不用特地送我们。”
“你以为他是送我们吗?自以为是。”娜娜把嘴努向慕容悠,“他是送她。”
对于娜娜的直接,阿伦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看着一旁微笑不语的慕容悠。
“趁着狄克和卡尔去车库提车,有话就快说。”娜娜推了阿伦一把。
阿伦微笑地向娜娜表示谢意,并示意她走得远一点,看着这个深爱着却得不到的女人,他的心里满腹的酸楚,“等孩子出世了记得通知我,我会送份礼物给孩子的。”他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有事,就打它。”
她接过,小心地藏好,知道今天一别,他便会去欧洲定居,日后再见,恐怕难了。
这个深情的男人她注定是辜负了,“谢谢!不过说到礼物,你生日我都没送礼物给你!”
不是不送,只是眼前的人有钱有势,什么东西没有?实在很难想到要送他什么才好!
“有一样东西你能送给我。”
“什么?”
阿伦指自己的脸颊,“一个吻!”
这就是他想要的礼物?
慕容悠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却忽略了对方眼中的一抹促狭,要知道她现在可正背对着车库出口。
“趁着那头狂狮不在你可要快哦!”阿伦看着车库出口越来越近的红色跑车。
慕容悠在他的脸上印上淡淡的吻,微风吹起她的长发,轻轻抚弄着他的脸颊。他闻到了只属于她的香味,情不自禁将眼前的人儿抱紧,任由手臂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我爱你……”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拥着她,声音却是略带痛苦的沙哑。
慕容悠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阿伦不舍地松开手臂,把头搁在她的颈项间,恢复情绪后对着那辆红色跑车的主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他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
“你说什么?”慕容悠不知缘由地看着他。
阿伦将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拾起,“当心你身后的狮子。”他灵敏地往后跳了一大步,躲过来势汹汹的拳头。
“雷!”慕容悠大叫,抓住狄克的手臂,制止他。
“我要杀了他!”狄克吼道。
“我可要逃了!悠,记得有空打我电话!”阿伦狡猾地一溜烟没入夜色中。
“狂狮”这个绰号用在狄克·雷·霍尔德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此刻的他双眼冒火,青筋在额际凸起,右手握拳,像极了盛怒中的狮子,恨不得将逃跑的敌人剥皮拆骨。
“你冷静点!”慕容悠的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老公这副凶狠的样子绝对可以吓死十个心脏强壮的男子。
而一旁的娜娜立马跳上卡尔准备的车,系上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并示意另外两个同伴快上车,以此避免被余波波及。
而不知死活的欧阳决酒意未醒地嚷道:“好羡慕哦,我也要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洛拉用手肘勾住脖子硬塞进了车的后座,而她自己也迅速钻入车内,人员一到齐,娜娜就催促驾驶座上的卡尔,“快开车!”后者当下油门一踩,安全逃离现场。
他们夫妻俩的事当然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们可不想成为炮灰。
红色的跑车在寂静的道路上一路飞驰,慕容悠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梧桐树,眼睛不时偷瞄一旁的狄克,二十分钟了他没说过一句话。
“雷!”她轻声地叫着他的昵称,也是只有她能叫的昵称,取自他名字中间的单词。
回应的是一阵沉默。
“雷……”这次她多了点撒娇的成分。
又是一阵沉默。
她有些无奈地轻扯他的衣袖,“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精明如她竟也会犯这种错误,让阿伦摆了一道。
“没有!”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接着听到的仍是他的呼吸声。
没有吗?慕容悠下意识地看着那双紧握方向盘的大手,隐约可以看见几根不听话的青筋在不规律地跳动着,可怜的方向盘被折磨得吱吱作响,仿佛快要被捏碎了。再看看他的脸,老天,那是不生气的表情吗?他的眉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她可不想因为方向盘碎裂而出车祸。
她又试着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没有反应,无奈地垂下手臂,她微微侧转身体让自己面向车门,叹了一口气想:阿伦,你这次可真是害惨我了!
有办法了!
想象着一阵恶心从胃里直蹿到喉间,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靠着车窗干呕起来,一边呕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样子看上去很严重。
这一举动果然影响了雷打不动的狄克,“悠,怎么了?”他单手把握着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眉宇间满是紧张和担忧。“是我车开得太快了是不是?”他渐渐减慢车速,让车停在一旁的林阴道上。
看她呕得这么厉害,他自责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要怎么办?电话!打电话给阿洛拉,他慌乱地在身上找着手机。
慕容悠不时地抖动着双肩,对于狄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一反平常的冷静沉着,着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移动电话,又不小心让它从手中滑落,他用手胡乱地在椅子底下找着电话,可就是摸不到它。浑蛋!他回去一定要拆了这辆车!
慕容悠看着反射在玻璃窗上慌张的人影,她是不是假装过头了?抖动的双肩当然不是因为呕吐的关系,而是她拼命忍笑的结果。
这个男人是那么爱她,紧张她!
终于,狄克摸到了移动电话,他迅速按键查找电话簿,阿洛拉的号码……号码……找到了!!刚想按下拨号键就被一双小手给制止了,“悠?!”
“不可以!”她可不想事情穿帮,这种事要传出去怎么得了,她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疑惑地看着她,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有一点点的心虚……她竟然在心虚。
极度慌乱的大脑并不代表不能正常运转,何况是洞悉罪犯心理的他,脸上肌肉逐渐僵硬起来,“你骗我!!!”他吼道。
糟了!被拆穿了!她捂着耳朵心虚地狡辩道:“谁让你都不理我!”
“浑蛋!”他凶她,她竟敢骗他!
“对不起嘛。”她撒娇地摇晃他的手臂,想平息一下他的怒气,这招向来对他很有用的。
休想他会吃她这套,他现在是怒火中烧,气旺得很,哪会那么容易被平息!
这招好像失败了,慕容悠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有上下起伏的喉结,他好像又要吼了。嘿嘿!!她还有一个厉害的撒手锏。
趁着吼声还在他的喉间酝酿,她双手勾紧他的脖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住他即将张大的嘴,连同他的怒吼也一并吞下。
一接触她柔软的嘴唇,他满腹的怒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也停止了运转,被动地看着她含着笑意的双眼,心里想到的是只有她的唇,是那样的柔软香甜。
见他毫无反应,她恶作剧地轻咬他的下唇,以示自己的胜利。
或许是累了,慕容悠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
狄克按了一下钥匙上的遥控器,别墅前的铁门从两侧滑开,他将车沿着小路驶进位于左边的车库,将它停在空位上。
慕容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到家了吗?”
狄克细心地为她盖上他的外套,轻柔地将她抱下车,“上楼泡个澡,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她点了一下头,窝进他怀里。
两人来到位于别墅中央的温莎门前,狄克放下怀里的佳人,掏出电子钥匙将门打开,悠脱下身上的外套,刚踏入黑暗的室内,小腿便被两个不明的物体抱住。
什么东西?
慕容悠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热乎乎的,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随后进入的狄克,在听到她的叫声后连忙打开灯,“怎么了?”
室内从黑暗转为明亮,悠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正对着玄关螺旋楼梯上的小男孩,以及两手紧紧抱住她小腿的不明物,“安!”她叫着小儿子安迪·雷·霍尔德的小名。
“你们这是干什么?凯!修!快把手放开!”一旁的狄克叫着另外两个抱着母亲不放的小家伙。
“妈咪!你不乖!”安迪完全不理会父亲的话,不悦地对着慕容悠说道。
“妈咪!你说谎!”抱着母亲的凯文·雷·霍尔德也叫道。
“妈咪!你好坏!”抱着左腿的修伊·雷·霍尔德最后一个嚷道。
“我……”慕容悠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身旁的丈夫。
“你们这是干什么?”狄克皱着眉头,硬是把缠住老婆的长子和次子拉开。
被拉开的修伊和凯文离开母亲后,快步跑上楼梯与站在上面的安迪一字排开,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对不起!”望着三张面貌相同的小脸,慕容悠这才想起答应过他们零点前一定会回家的。
映入她眼帘的三个小家伙是同卵三胞胎,也是在产房折腾了她一天一夜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智商过高,直接影响到了下一代,令他们聪明得过头了,机灵古怪得让人牙痒痒。
不过,除去这点外,他们从头到脚可没有一点和自己相似的。那双比海水还要湛蓝的眼睛,以及褐色的卷发完全是按照老公的版本复制的,小小年纪却已是名副其实的小帅哥了。
无怪乎幼儿园的女生一见到他们就跟蜜蜂见到了鲜花似的穷追不舍,甚至彼此大打出手,头破血流事件也时有发生。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骄傲呢?
“妈咪!你说过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睡的!”小男孩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既然是孪生三兄弟,说起话来自然默契十足。
“都已经快五岁了还和妈妈睡在一块,不觉得羞耻吗?”狄克看着三个与自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子。
“老爸,你都已经三十二岁了,还不是老想和妈咪一块睡!照这样说的话,你羞耻得可以跳太平洋了!”安迪不冷不热地反驳。对于他来说,父亲并不是父亲,而是专跟他抢母亲的男人。
“她是我老婆!”他吼了一句。
“她是我们的妈咪!”三个小家伙也异口同声回吼。
慕容悠头痛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子,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倒是吼叫的德行一模一样。“你们别吵了!”
“哼!”父子四人听话地扭过头,鼻子里都报以对方一声冷哼。
“抱歉,是妈咪不好。”慕容悠走上楼梯,蹲下身子与儿子们平视,“现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你们都还没有睡吗?”
“我们要和妈咪一起睡。”没有妈咪的床一点也不温暖。
“我来把他们扔上床!”狄克上前一手一个,外加一个扛在肩上,往二楼走去,完全不在意儿子们的拳打脚踢。
“妈咪!”见硬的不行,三个小鬼转向母亲撒娇求救。
“雷,你放下他们,会摔着他们的!”慕容悠看着他们不停地扭动着,很有摔下来的危险。
“摔不死他们的!”狄克拽着儿子走到二楼,他一脚踢开房门,粗鲁地把他们往床上抛去!
看见儿子平安无事,慕容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真是的!天下哪有父亲会像他这样对待儿子的,又不是仇人。
“别理他们!”狄克把她拉进怀里,搂着她向楼上的主卧室走去。
“妈咪……”安迪可怜兮兮地叫道,那声音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发出的呜呜声。
但,哪还有他妈咪的影子,门被重重关上,声响轰鸣,仿佛是在警告他,如果不想自己的小屁屁受创的话,今晚不宜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
好吧,这次父赢子输,不过下次,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三楼是他们夫妻的主卧室,共有七十多平方米。
因为位于纽约爱伦区的这幢别墅三面环海,所以卧室的三面墙都采用了采光极好的落地窗,并大胆运用了黑色和金色为房间的主色调。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一张圆形的大床,说它大,实在并不过分,因为它足以容纳五个人在上面并排躺着。离床大概两米的正上方有一个与它同形状的物体,金色的幔帐从它的中心在床的四周围披散下来,紧靠床的正前方横放着土耳其风格的金色贵妃躺椅,离它不远的是金色与黑色相搭配的梳妆台。
卧室右边用中世纪的黑色屏风隔开的是书房,目前世界先进的办公设备在这里都可以找得到。
用黑色大理石布置的浴室在除了可以容纳四个人的圆形浴池外,还有一座落地式的更衣镜,用磨砂玻璃隔开的是卫生和盥洗设施。
房间南边有一扇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因为别墅三面环海,便设计了环绕式的阳台,绕别墅一圈,可以用来欣赏海景。阳台东边还有一座楼梯,用它可以上到四楼的观光台,上面有几架天文望远镜,是用来闲着无聊的时候看星星的。
慕容悠走进昏暗的房间,心里还在气恼他刚才野蛮的行径。
“生气了?”狄克习惯性地挑起眉,他也有些不爽,为什么做父亲的还要和儿子争宠?“我是怕你太累了。”手悄无声息地抚上她的小腹,里头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累了一整天了,他不想儿子再烦她,孤枕难眠更不是他想要的。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走到梳妆台旁,取下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的确是累了。
狄克打横抱起她娇小的身子,迈步走向浴室,“老婆大人,让我来伺候你,可好?”
她笑,搂紧他的脖子,“确定不会做坏事?”
“确定!”他轻哑地在她耳边低语,有些咬牙切齿。
她却不相信,他向来欲望极深,想要的时候,从来不会克制自己。
但,从三下五除二的被脱光衣服,到泡在热水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被裹上毛巾抱上床,一切都还算正常,只除了他破天荒的那句“晚安”!
她愣了一下,一脸迷茫地从他怀里仰起头。
“我是很想,可你累了!”狄克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有着漠视自己紧绷到了极限的痛苦。
她的小手习惯性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闭上眼睛睡觉!”他将她拥进怀里,身体因渴望她仍硬挺着,咬着牙道,“不准乱动!”
她也真是累了,听他的话不再乱动,乖乖地闭上眼,很快便去找周公下棋了。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狄克才敢放松身体,谁让她是他心里的宝呢?
反正来日方长。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西方人最注重的圣诞节来临了。
WFP没有固定节假休息日,通常都是要在解决完一桩国际性的大案子或者三件地方性的案子后才会得到一两个月的假期,不要以为这种连假很爽,因为即使是小小的地方性案子,大多也需要三四个月的调查,极其辛苦,同时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也因为有这样的工作危险,所以WFP有些规定是相当近人情的,特别是像慕容悠这类怀孕妇女。在WFP只要是有身孕的女警员,都可以申请一年至两年的产假,等到孩子可以离开母亲之后再回到岗位上,至于孩子的父亲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最多也只有在宝宝快出生时得到一个月的假期。
慕容悠所属的AKA829小队,是WFP中唯一一组全是由将军级人员组成的队伍,而且也是专家最多的队伍,虽然只有六个成员,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不过,精英也有白痴的时候。
哐!!
第N次碟子打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咒骂,“娜娜!拜托,别那么夸张好不好,你已经打破上次的纪录了!”一旁正在扫地的欧阳决叫道,他扫都来不及。
“好了,别抱怨了,这是吃白食的代价。”卡尔一边煮着咖啡一边帮忙捡起地上的碎片,“娜娜,还是我来洗吧。”
大厅里,阿洛拉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百科全书,四个顽皮的小家伙则沉迷于电动游戏,另外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只是男人脸上有着报复后的快感,女人则有些心疼——那些盘子可都是中国景德镇限量发行的釉瓷。
吃白食也是AKA829小队成员最擅长的事之一,这个白食可不比外面吃的霸王餐,他们不是没钱,个个都是年薪超过五百万美金还不加杂七杂八津贴的人,偏偏他们之中就是有一个能让他们食指大动,做出用钱也买不到佳肴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恰巧是霍尔德夫人——慕容悠是也。
说到她做的东西,在场的人无不口水直流,那个色香味俱全,放在嘴里恨不得舌头也一并吞下,足以让人回味三天。
曾经,当慕容悠还不是霍尔德夫人的时候,他们的幸福可远不止现在的每天一两餐而已,曾经在总部宿舍大楼里,他们随时都可以吃到她做的人间美味,而不是现在霍尔德家的御用厨师,闲人禁用。
不过闲人禁用只限于执行任务期间,休假的时候爬也得爬来。
综上所述,谁愿意在总部食堂吃快餐呢,宁愿厚着脸皮驱车十五公里到这里蹭饭吃,尽管男主人的报复让人哭笑不得,外加小鬼的恶意捉弄让人头皮发麻。
厨房里娜娜看着卡尔熟练地洗着盘子,轻轻松松地就把它们送上了盘架,“为什么,不过洗个盘子而已,我的手就是不听话!可是拆炸弹的时候,手就很灵活?”
“你根本没有做家事的神经。”欧阳决拖着地板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