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我,后宫无妃,你就断子绝孙了,我会成为黑人国公认的敌人。”压抑住内心的苦涩,濮阳凝故意将语气说得轻松,她能接受自己不能做母亲的事实,却不代表提起来不痛心,不遗憾。
“我不在乎。”夏侯坚定的道。
“我在乎。”濮阳凝将手从夏侯手中抽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笑容明媚灿烂如阳光,掩去了眼底深处的薄凉,“相爱的两人可以携手并肩,踏遍天涯海角,可是我不爱你,走到哪儿也不会有幸福。”
“我爱你就够了。”夏侯身上的气息,复杂而强烈。一旦真爱上,人就变得很卑微,付出的爱收不回,也不求回报。
“一厢情愿的爱没有永恒,人是贪婪的,也是自私的,得不到的更想要,得到之后就变得贪婪,付出多少,就想求到相应的回报。”濮阳凝将吹拂在她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着极致的诱惑,仿佛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静静等待着凋零。
“连我最后的努力你都狠心的拒绝。”夏侯垂眸,有些沮丧。
“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得到收获,但是每一次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个不可逆转的命题,也没公平可言。”濮阳凝抬眸,伸出手友好的拍了拍夏侯的肩,“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却能看清楚,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
夏侯语塞,手覆盖在濮阳凝手背上,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说得再多他也无法将她说服跟自己走,只因不爱。
忽然夏侯长臂一伸,大力的将濮阳凝搂进了怀抱,紧紧的拥住,感觉到她的抗拒,“别拒绝,就一会儿,就当是奢侈给我的离开拥抱。”
闻言,濮阳凝不再退缩,任由夏侯抱住自己,突然感觉鼻子酸痛。
“假如在寒渡之前,我先遇到你,你会像爱寒渡一样爱上我吗?”
“会。”濮阳凝毫不迟疑的点头,只有她心里清楚,不会,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否则就没有一见钟情。
“谢谢你。”这样就足够了,双臂渐渐收拢,静静的将她抱在怀抱里,似乎要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和悸动,脸埋进她颈窝处,嗅着那让人心旷神怡的发香,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远处的五虎看不下去了,寒渡被夏侯打得卧床不起,这小子居然还想趁机拐走寒渡的妻子,他们可不许,纵使寒渡有千般错,万般错,他是他们的朋友就没有错,他们对朋友宽宏大量到没有底限,对敌人,绝不手软,一粒沙子也容不下。夏侯算哪根葱,敢当着他们的面挖寒渡的墙角,找死。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们赶时间。”白虎在其它四虎的目送下,跳出来捧打鸳鸯。
濮阳凝带着一抹绝美解脱的笑靥,缓缓的退出夏侯的怀抱,投给他一个璀璨的笑容,“你会遇到一个用生命爱着你的女子。”
“会吗?”夏侯自问,盯着濮阳凝决然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而凄凉的笑。
“还恋恋不舍什么,觊觎别人的妻子,小心生个儿子缺臂少腿。”白虎一把将夏侯拽走,他才不怕夏侯,他一人不是夏侯的对手,不代表他们五虎联手也敌不过他。
夏侯收回目光,对这帮人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醒了。”濮阳凝刚推门而进,就见寒渡聚精会神的盯着门房,莞尔一笑,濮阳凝走近他,坐到床边握住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冰凉彻骨,没有一丝温度,“怎么啦?很冷吗?”
濮阳凝紧张的问道,握住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搓着。
“不冷。”寒渡盯着濮阳凝,脸上挤出一抹笑,原本凝滞的眸子因看到濮阳凝而点燃起曙光。
“知道什么叫假快乐吗?”濮阳凝睨他一眼,俯下身,对着他冰冷的手哈气。
寒渡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濮阳凝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指责,伸出手,擦了擦寒渡眼角的泪痕,“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一个月后,寒渡在濮阳凝精心照料下,总算是可以下床了。今日,晨光微曦,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
喝完药,寒渡吵着要出来晒晒太阳,在阿大跟濮阳凝的搀扶下,成功将他从房里移到花园内的亭子里。百花齐放,将整个亭子置身在一片花海中,花香扑鼻,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饿了。”寒渡的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不错。
“好,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端点饭菜来。”濮阳凝像安抚小孩般,在寒渡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病人是大爷,谁也不敢招惹。
“快点。”寒渡噘着嘴,模样十足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
“请寒大爷稍等片刻。”濮阳凝脸上绽放着讨好的笑容,心里却在想,寒渡,你就得瑟吧,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新仇加旧恨,一并算,到时候看你怎么接招。
见濮阳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寒渡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大,“她在哪儿?”
“钱锦宏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阿大垂眸,钱家是端阳王妃的娘家,因为端阳王的关系,就算是帝君也要让钱家三分,“十日后,钱锦宏会将她娶进门。”
“纳她为妾?”一抹怪异的光芒在寒渡的眼中跳跃着,他不要水仙,钱锦宏会纳她为妾,意料之中。
“明媒正娶,与正室平起平坐。”阿大老实回答,这一个月,除了煎药,公主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少爷,而煎药时,公主都会叫帝后陪着少爷,他就算有事禀报,也见不着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