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再坚不可摧,没有康健的身体,意志也显得薄弱,不堪一击。
寒渡咬着牙试图起身,整个人从床上跌倒,一阵剧痛传来,寒渡当场被痛晕过去。
“笨笨哥哥,你为什么要说谎骗人,娘说了,坏孩子才会说谎骗人。”宝宝掰开笨笨捂住她嘴的手,不管摔晕的寒渡,一屁股坐在寒渡身上,噘着小嘴很不高兴的说道。
“没有下次了。”笨笨弯腰抱起宝宝,朝外面走去。
“娘说了,知错就改是好孩子,宝宝原谅笨笨哥哥了。”宝宝一把抱着笨笨的脖子,越过他的肩看着躺在地上的寒渡,“流氓爹爹睡在地上,不会受凉吗?”
“不用管他。”笨笨跟寒渡有仇,导火线就是糕点。
“好。”有笨笨万事足,宝宝趴在笨笨肩上,说实话,笨笨哥哥抱着她一点也不舒服,她却最喜欢笨笨哥哥抱她。
笨笨毕竟才八岁,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而宝宝长得又太圆,体重超出了笨笨的负荷。
再次醒来,映入寒渡眼里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起初他以为是幻觉,眨了眨双眼,人依然在,再猛眨。
“你眼睛抽筋吗?”濮阳凝见寒渡醒来,尽量控制住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淡定无比。
寒渡一愣,幻觉都出现了,幻听应该很正常。睁大眼睛,贪婪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凝望着濮阳凝,就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从眼前消失了般。
“寒渡。”柔弱无骨的手贴在寒渡眼皮上,轻轻地揉着,凡事都是她亲力亲为,即使是煎药,濮阳凝也不借他人之手。以为寒渡不会醒来,她叫笨笨跟宝宝照看下他,谁知等她煎好药回来,寒渡却躺在地上,房间里笨笨跟宝宝也不见踪影,“身体是不是很痛?”
痛,寒渡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下来重新装过一样,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幻听,他的臭丫头没有走,他的臭丫头没有丢下自己跟夏侯离开。该死的小笨蛋,居然骗他,到底他上辈子欠了小笨蛋什么,让小笨蛋趁机落井下石。
“臭丫头。”寒渡刚叫出濮阳凝,喉咙就传来火辣辣还撕裂般的痛,痛得他发不出音,却还是不死心的张开嘴欲说话,现在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他要向臭丫头解释的决心。
“别说话,什么也别说。”濮阳凝抬手遮住寒渡的嘴,阻止他说下去,夏侯出手真的很重,如果不是她跟皇嫂协力,寒渡的四肢早就废了。
寒渡摇了下头,一阵眩晕击来,眼前瞬间冒金星,额头更是因痛而溢满冷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急着想给我解释,寒渡,我答应你,等你养好身体之后,找时间,我一定洗耳恭听。”濮阳凝用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寒渡,我不会走,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
寒渡还想摇头,却被濮阳凝阻止,板着脸道:“听话,不然我生气了。”
如果那夜寒渡没有找来,没被夏侯打伤,或许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即使留在他身边,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洞房之夜,弃她而去,那对任何一个新娘来说都是侮辱,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还好他们的洞房之夜,寒渡没留在水仙身边守护着她,而是她跟皇嫂在抢救垂死边缘挣扎的他。
怕濮阳凝真生他的气,寒渡真听话的闭上双眸,只是被濮阳凝握住的大手,反抓住她的手,很紧,好似只要有一丝松动,濮阳凝就会消失般。纵使手臂传来锤心刺骨的痛,寒渡也紧抓住不放,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才能感觉她不会离开自己。
入夜,皓月当空,繁星满天,一抹黑影飞掠过,桌上的烛光闪了闪,濮阳凝感觉有人靠近,脸色一沉,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看清来者,濮阳凝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寒渡,刻意压低声,“是你?”
“凝儿,我想跟你聊聊。”低沉的嗓音,夏侯紧抿的唇尽是掩不住的悲哀。
迟疑片刻,濮阳凝点了点头,有些事必须决绝,将寒渡的手放在被子里,掖了掖被子,濮阳凝站起身,跟着夏侯朝外面走。
两人一离开,寒渡就睁开了双眸,脸色凝重,目光锁定着紧闭的大门。
“我要离开了,回黑人国。”语气万分从容,月光下,夏侯俊逸的脸上带着雍容的笑容,曲指习惯的弹了弹肩,懒散中带着一种气势。
濮阳凝抬头对上夏侯的视线,瞬间错愕的一愣,他要离开是迟早的事,濮阳凝甚至期盼他早点离开,毕竟他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见面勉不了尴尬,有些东西不可能轻易遗忘,而是被压抑到了灵魂深处,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碰触,“一路顺风。”
“会顺风的。”看着她疑惑的目光,夏侯无奈的道:“我是被你皇兄遣送回黑人国,有你皇兄的五虎护送,谁动得了我,我算是领教到濮阳寒的过分护短了。”
“十皇兄没让你生不如死,你就应该偷笑了。”濮阳凝这次不知道濮阳寒为何要对夏侯手下留情,而夏侯却清楚,濮阳寒不杀他,是不想接手黑人国,黑人国的子民太重视血统,就算大臣们再有野心,也不敢谋权夺位,会引起天神的愤怒,那里的人太迷信。他现在是杜威特皇氏唯一的血脉,虽然血统不纯,因为他是唯一,他们也只能接受。
“凝儿,我想再努力一次。”夏侯突然抓住濮阳凝的手,身上多了一份霸气与不能抗拒的威严,“我爱你,跟我去黑人国,我发誓,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效仿濮阳寒,后宫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