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还与正室平起平坐。”寒渡喃喃念道,嘴角勾勒着饶富兴味的笑意,“钱家老太君会容许他明媒正娶一个青楼出生的女子?而且还要与正室平起平坐。”
寒渡记得钱锦宏的正室是钱家老太君的表侄女,也是她亲自主婚,钱锦宏想要纳妾都遭受她极力反对,这会儿怎么可能同意让钱锦宏再娶个正室。
“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说完,阿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寒渡脸上的变化。
骤然寒渡眼中升起寒冷的星芒,苍白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狰狞,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攥成拳,愤怒到了极致。该死的,她居然敢违背他的命令,擅自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她嫁谁都与他无关,带着他的孩子嫁人,就得付出代价。
“少爷,孩子是你的,不防让她生下孩子,反正公主又不能……”
“阿大,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寒渡脸上仿佛结了冰,双眼阴骛,厉瞪着阿大,那夜他就可以把所有事情解决,却不料中途臭丫头出现了,急着去追臭丫头,让水仙钻了空子。被夏侯打成重伤,水仙居然把钱锦宏当成她的靠山,想生下他的孩子,这样的事,他绝不容许。
死寂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见濮阳凝端着托盘回来,寒渡冷睨阿大一眼,“退下。”
“是。”阿大退后几步,然后转身朝亭外走去,与濮阳凝擦身而过时,恭敬的叫了她一声。
“臭丫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相公我都快饿死了。”敛起所有情绪,寒渡夸张的抱怨道。
“阿大怎么了?”濮阳凝将托盘放在桌面上,一边将托盘里的饭菜摆放在桌上,一边问道。刚刚阿大看她时,眼中闪过一抹幽怨的眼神,虽一闪而过,她还是捕捉到了。
“没事,可能是夫人跟人跑了,或是给他带绿冒子,所以心情就糟糕透了。”没注意到濮阳凝的脸色,寒渡一副垂涎三尺的看着菜肴,闭上双眸,嗅了嗅,“真香。”
“寒渡。”濮阳凝站直身,怒瞪着寒渡,恨不得把手中的托盘敲到他头上去。
“怎么了?”寒渡这才抬起头看着怒视着自己的濮阳凝,煞有介事的道:“你也气愤是不是,阿大知道一定会对你感激涕零。”
“敷衍了事,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濮阳凝将托盘重重的摔在石凳上,双手叉腰,一副准备泼妇骂街的样子。
“冤枉,我那有敷衍了事。”寒渡双手交叉搁在桌面上,一派悠然自得。
“还敢狡辩,阿大什么时候成亲了?哪来的夫人跟人跑,他有机会让别人给他带绿冒子吗?”
“没有吗?”寒渡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呵呵,夫人,你也知道那该死的夏侯把我伤得有多惨,硬是让我在卧床不起一个月,现在我的身体还禁不起风吹,就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差的,记忆错乱也很正常。”
提及他受伤的身体,就能将濮阳凝堵得哑口无言,对他百依百顺,这招寒屡试不爽。
寒渡长臂一伸,拉过濮阳凝,双手圈住她的腰,头埋在她腹部磨蹭着,因祸得福,真幸福啊!感谢夏侯出手重,不然他还没机会用苦肉计挽留臭丫头,“夫人,我饿。”
“多大的人啊,还学宝宝撒娇。”濮阳凝无奈的道,手抚摸着他的头,以前寒渡也不是没向她撒过娇,可成亲后,她就感觉怪怪的。
咻的一下,寒渡猛然抬起头,“以后离宝宝远点,那小家伙整个就是小魔女,靠近谁,谁遭殃。”宝宝给寒渡的印象太刻骨铭心,而笨笨也被小魔女带坏了,居然敢说谎骗他,差点没把他吓死,臭丫头跟夏侯离开,对他来说可是致命的伤害,小笨蛋却不顾受伤的他,狠狠的踩在他致命的伤口上。
“宝宝很可爱,为什么要远离她?”濮阳凝捏了捏寒渡的脸颊,将碗推到寒渡面前,拿起筷子递给他,“不是饿了吗?快点趁热吃。”
“她可爱,我看是可怕还差不多。”寒渡放开濮阳凝的腰,并未去接筷子,双手放在桌上,张着嘴,“啊。”
“喂喂喂,你该不会还想饭来张口,衣来穿手吧?”濮阳凝退后一步看着寒渡,皱起眉头。
“不然呢?我可是伤患。”寒渡理直气壮的道,自他受伤,他的一切都是濮阳凝一手包办,他舍不得看着她受累,却享受着她照顾。
僵持一会儿,最后还是濮阳凝妥协,菜肴很好吃,也是寒渡平常最喜欢吃的东西,而他却食不知味,如嚼蜡。
“还要吗?”濮阳凝扫一眼桌上被寒渡吃光光的菜肴问道,今天的寒渡太反常了,平常好说歹说他也吃不了这么多的饭菜,而今天他却乖乖将所有饭菜吃光了。
“嗯。”寒渡无意识的嗯了声,思绪已经飘远了,水仙跟孩子的事,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他必须得尽快解决。
还敢嗯,看他是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濮阳凝叉着腰,左右看了看,目光一闪,嘴角荡出一抹玩劣的笑意,从腰间拿出一颗珍珠,放到寒渡嘴边,寒渡很上道,直接张开嘴就将珍珠吃进嘴里,刚一咬。
“啊,好硬,是什么东西。”寒渡立刻吐了出来,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珍珠,寒渡额际布满黑线,“臭丫头,你故意整我。”
“看你心不在焉,有什么心事?”濮阳凝拿走他手心里的珍珠,蹲下身,用手帕擦拭着寒渡的嘴角。
“谁说我心不在焉,谁说我有心……”事。看着濮阳凝愈加难看的脸色,寒渡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没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