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宫。
寒淋漓在皇宫住了四年,这还是第一次来和煦宫,环视了下四周,扫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季如荷,寒淋漓没去打扰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自然醒。
晨曦,第一缕阳光从窗棂上射进来,照在床上人儿的脸上,季如荷皱了皱眉,抬手挡住眼睛,有些不适应的轻嗯了声,“嗯。”
“醒了。”寒淋漓放下手中冰冷的茶,转过身看着季如荷,那张脸跟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声音?季如荷侧头透过纱幔看着寒淋漓,微微一愣。
“是你。”没有惊讶,没有惊慌,季如荷象往常一样,从床上坐起,拂开纱幔朝屏风内走去。
“你就不心虚,震惊?”相比季如荷的镇静,寒淋漓却有些惊讶,目光跟随着季如荷的身影,透过屏风,寒淋漓隐隐可见里面那抹身影。正主找上门,她还能从容不迫,除了过硬的后台,想必是自身也有番修为。
“心虚什么?震惊什么?”穿戴好之后的季如荷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下面的话,她没在变音,“心虚没有,震惊到是有点,我原以为只需在他身边待一年半载,岂料竟是三年多。”
“季如荷。”寒淋漓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这声音她太深刻,在暗牢里她看不见,季如荷的声音如魔音穿脑般在她耳边响起。
想也未想,寒淋漓直接拿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朝地上一挥,瞬间变成了龙脊鞭,鞭身上锋利的倒刺泛起刺骨的寒光。寒淋漓扬手挥鞭,直击季如荷。
季如荷在她拿出龙脊鞭的时候呆滞了一下,顷刻间就回神,身影一闪,险险躲开,一声巨响,身后的屏风毁在龙脊鞭之下。手臂上传来一阵痛,季如荷偏头看着被倒刺划破的手臂,寒淋漓用龙脊鞭抽过她三鞭,那痛,记忆犹新。美目里瞬间染上怒火,朝寒淋漓怒吼道:“寒淋漓,你就是这么对我这个恩人的吗?”
“恩人!”寒淋漓嗤之以鼻,她的武功并不怎么高,可季如荷就是靠近不了她的身,反而被她抽得体无完肤,不管是寒淋漓或是洛晴,还是二十一世纪的蓝,都没此刻的她,如此想要人命。前世的洛晴是毁在季如荷手上,如果没有季如荷,她不可能跟离落决裂,更不可能死,也就不会再遇濮阳寒,在南国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她猝不及防,肚子里又怀有孩子,她不想用血腥给孩子做胎教,只用龙脊鞭抽了季如荷三鞭,并没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岂知,这三年季如荷又来北国祸国殃民,来北国就算了,居然还敢易容成她的样子,住她的房子,享用她的权力,用她的丈夫,打她的娃。
“如果不是我,你认为你们这三年多,能安然无事的隐居。”季如荷特意将隐居两字说得咬牙切齿,趁她失神之际,凌厉的鞭子狠狠的落在她的背上,划破她身上单薄的衣物,白皙的肌肤上鞭痕几乎贯穿背脊,齿痕深深的陷进肉里,随着寒淋漓的扯动,肉被倒刺带走,换来季如荷撕心裂肺的嘶喊,“啊。”
隐居,这两个字令寒淋漓心微颤,有一种不祥预感萦绕在她心里,握住鞭的手紧了紧,不,不会是他。寒淋漓清冷的目光射出冷冽寒芒,浑身迸发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季如荷,到这节骨眼上你还想嫁祸于人。”
“嫁祸?哈哈哈。”季如荷忍住剧痛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放声大笑,笑得疯狂,笑得凄凉,“寒淋漓,你敢说你这三年多不是跟离落在一起。”
大受打击,寒淋漓的身子踉跄后退,双脚几乎支撑不住她的身子,握住鞭子的手也无力的垂下。除了苍狼,没人知道这三年她一直跟离落在一起,而季如荷却知道,季如荷爱离落如狂,没理由在知道她跟离落在一起,还有心情易容成她待在濮阳寒身边。除非,季如荷爱的人根本不是离落,而是濮阳寒,置洛晴于死地,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离落,而最受伤的人莫过于濮阳寒,“你真正爱的人是濮阳寒?”
季如荷一愣,随后怒吼,“寒淋漓,我不像你朝三暮四,先钟情于司马荣,接着又成了濮阳寒的帝妃之一,打着为你姐讨回公道的旗号对离落若即若离。我只爱落,今生今世非他不可,谁要是敢跟我抢,下场就跟你姐一样。”季如荷很执着,尤其是对离落的爱,执着得近乎可以毁天灭地。
见季如荷激动的样子,寒淋漓茫然了,她既然不爱濮阳寒,那易容成自己的样子待在濮阳寒身边做什么?寒淋漓深吸口气,握鞭的手紧了紧,“季如荷,记得洛晴在暗牢里说过的话吗?”
“说话?哈哈哈。”季如荷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仰头大笑,扯痛了身上的伤,痛得她整张脸因痛苦而纠结在一起,“舌头都被我割了,你以为她还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吗?不,有开口的机会,只是开口无声,哑巴。哈哈哈。想知道你姐姐有多凄惨吗?痛彻心扉,体无完肤,就连尊严也被我践踏得彻底,挺着个大肚子,还被一群太监凌辱,却连呼喊的机会也没有。你能想象出那种滋味吗?痛,却叫不出。”她刺激寒淋漓,是想让寒淋漓知难而退,谁敢觊觎她的落,下场惨绝人寰。
寒淋漓握住鞭的手关节发白,咬着牙的唇微颤着,怎么会想象不出,这些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有多痛,有多恨,那是无助,是绝望,“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季如荷,你造的孽,天不收你,人也不会放过你。现在,你的恶报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