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寒淋漓的声音唤不回小家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魇里,身子在寒淋漓怀里扭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在寒淋漓胸前拍打,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放开笨笨,坏人,放开笨笨,笨笨要父皇,呜呜,父皇救笨笨。”
还父皇救笨笨咧!濮阳寒面色一阵纠结,再也看不下去了,身影一闪,迅速点了笨笨的穴,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软化在寒淋漓怀里。
“笨笨。”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不对劲,寒淋漓猛然抬头,惊慌的叫道。
“别担心,我只点了他的睡穴。”濮阳寒安抚道,这样就消停多了。看着软化在寒淋漓怀里的笨笨,其实小家伙很可爱,就是那个性有些怪,没见过像他这种,动不动就哭给你看的小孩子。对笨笨,濮阳寒是爱的,只是不像离落那过分的溺爱。
听到濮阳寒的话,寒淋漓这才安心下来,搂着笨笨,脸贴在笨笨小脸蛋儿上,触碰到他脸上的湿润,寒淋漓的心更难受,“寒,如果他……笨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不顾及笨笨的感受。”
她给过他机会,可他不但不珍惜,还一味的挑衅她的底线,失去理智,想到过去的种种,一怒之下,就叫十二暗卫取他人头。
“别多想,离落那家伙不会那么短命,他身边那个苍狼,就是一个不容小窥的厉害角色。”濮阳寒从寒淋漓怀里抱走笨笨,安放在床内,让寒淋漓躺在笨笨旁边,他则躺在寒淋漓身边。这床空间很大,足够躺他们三人,这画面很温馨,像一家三口。
被濮阳寒点了穴的笨笨,无助而乖巧的缩在寒淋漓身侧,即使紧闭着双目,面容旧是痛苦惊恐之色。寒淋漓擦去笨笨脸蛋儿上的泪痕,自离落消失,笨笨吐血,晕迷了三天,原本胖乎乎的脸也一天天见瘦,轻握住笨笨的小手,原本肉肉的小手,瘦了一圈后看起来更小,寒淋漓的泪再次涌出眼眶,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唇瓣上亲吻着。
“我们都低估了笨笨对离落的依赖,笨笨需要时间,而我们需要耐心。”感受到寒淋漓的情绪变化,濮阳寒翻身,从她背后抱紧,将她和笨笨搂抱在他怀中。
“嗯。”寒淋漓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在北国,金銮殿的房顶上,跟濮阳寒谈过,她不会相信濮阳寒会视笨笨如亲生,毕竟那时候,离落是他的敌人,他怎么可能将敌人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所有事情晴朗之后,寒淋漓相信了,“寒,谢谢你。”
“傻瓜。”濮阳寒轻声责备,长臂收拢,将她密实地搂在怀里,在她秀发上落下一吻,“会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睡吧,你也累了。”
寒淋漓吻了一下笨笨的额头,闭上双眸,她真的很累,这三天里一直守着笨笨,在担心笨笨的同时,也担心着他。不知为何,她真怕他有何闪失,无论曾经他伤她有多深,重生后她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也决然的说出要他人头的话,可真面临他的生命受到危胁,她还是担忧,毕竟她曾经用真心爱过他。
“寒,假如我们有孩子,笨笨……”
“别胡思乱想,不管我们以后有多少孩子,笨笨永远最重要,他将是未来南北两国的帝君,这点永不变。”濮阳寒停顿了下,越过寒淋漓的肩,看着窝在她怀中的笨笨,“或许不只南北两国,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寒,如你所说,未来的事谁说得准,笨笨也许并不需要至高无上的地位。”寒淋漓的心愿很小,她只要自己的孩子康健快乐。
“可我愿意给他。”濮阳寒不仅喜欢强取豪夺,也喜欢将东西强塞给他人,濮阳寒吻了吻寒淋漓暴露在外面的雪颈,“我要给笨笨铺垫出一条平直的路,直达顶峰的路。只有站在世界的顶端,才能将众生踩在脚下,自己才不会受人欺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不被威胁。届时,只有你欺负人,别人看你脸色,受你威胁。”
濮阳寒的话落幕后,是一片窒息的死寂。
一会儿后,寒淋漓打破这死寂。
“寒……”寒淋漓想问寒渡的事,可刚一开口,肩上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其实真正累的人是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他们的意料,所有的事情都在出其不意中发生,如同突然袭击来的暴风雨,风猛雨狂,让人措手不及。
“晴儿。”睡梦中,濮阳寒呓语着“她”的名字。
闻声,寒淋漓脸色黯淡下来,没动,身子却僵硬着,不知道为何,她并不喜欢从他嘴里叫出洛晴的名字,即使那人也是自己。洛晴心里有离落,寒淋漓的心里才是他濮阳寒,她不想用一张像染了五颜六色的纸的心去爱他,她只想用一张像空白纸的心去爱他。在情感上,寒淋漓算不上经验丰富,在伤害上,她算是身经百战。
濮阳寒紧搂住寒淋漓的身子,沉沉睡去,他已经整整八年,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踏实过了,自洛晴嫁给离落,之后又是她的死,这些年,他真的好累,有时候几日不眠,累到已然忘记了疲惫。
洛晴跟离落成亲那三年,他在部属的同时也在等待,在即将要部属好一切,等待也将快要转为守候,意外却再次突然降临。
濮阳寒做了个梦,梦到跟洛晴的初识,也梦到跟寒淋漓的初识,梦相结合,却令人头痛。这四年他根本就不知道寒淋漓身体里的灵魂是洛晴,换言之,让他死去的心,蠢蠢复苏的是寒淋漓,乱了,他也弄不清,对寒淋漓是爱,还是对洛晴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