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寒淋漓抬头看着他凛冽夹着痛苦的神情,他脸上为什么会有痛苦的神情,大仇得报,南国的江山也落入他手中,他最爱的师姐也成了他的皇后,想必现在他的师姐一定给他生了很多孩子,那她的孩子呢?寒淋漓想抓住他的衣领质问,可她又不敢,冒险刺激,也危险,险象环生,她没有那么好运。
“是吗?”目光紧紧的盯着寒淋漓的脖颈,如同刀子一般冰冷锐利,离落另一只大手欺向她的脖子,电光火石间,说时迟,那时快,一直乖乖窝在寒淋漓胸前的金貂,咻的一下从寒淋漓穿的棉袄衣领上钻了出来,锋利的爪子在离落的手背上留下几条血痕,跳到她左肩上,金色的毛全炸开了,目露寒光。
金貂有毒,离落却是百毒不侵,寒淋漓看着离落手背上流出的不是黑色的血,有些失望。
“传说中的金貂怎么会在你手上?”离落无视手背上的伤,惊愕的目光落在寒淋漓肩上的金貂身上,他许诺过,会亲手抓金貂来送给晴儿,可师姐跟凡辰说金貂只是个传说。看着寒淋漓肩上的金貂,原来金貂真的存在。
寒淋漓抿唇一言不发,他扬言要把金貂抓来送给她,而濮阳寒什么也没说,却冒险将抓来的金貂送给了她。
寒淋漓侧目看着站在自己肩上的金貂,有些东西触动她的心,才离开他一个月,她居然就如此想念他。她跟离落在一起十五年,她爱他,却从来没想念过他,无论他离开自己多久,只有不习惯,并没有思念。而她跟濮阳寒,只有短暂的四年时间,她不爱他,从她离开他那天起,她就莫名的想他,那种思念在她心底如巨浪般翻滚。
“放手。”清冷的目光凝聚起寒霜,她答应过濮阳寒不让任何人碰自己,即使只是手,她也吝啬的不给离落碰。
见离落紧抓住不放,寒淋漓刚准备动手,金貂快她一步,一团金光划过,金貂张嘴咬住离落抓住寒淋漓手腕的手,锋利的牙齿死死的咬住离落的手背不放,离落也未放。突然,寒淋漓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地之前被离落接住。
“晴儿。”焦急中,离落脱口喊出洛晴的名字,抱起寒淋漓的一瞬间,离落的心动荡不安,这身子太瘦,抱起来,轻如鸿毛,纵身跃起,施展轻功快速离去,金貂并未再攻击离落,而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晴朗宫。
寒淋漓渐渐苏醒,先习惯的抬起手揉搓着眉心,准备睁开眼睛,就听到两人的谈话。
“凡辰,真的不是她吗?”离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向站在他旁边的傅凡辰。
“落,她是女扮男装,却没有易容。”傅凡辰看一眼离落,“再精深的易容术,都会有接口,而我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接口,所以很断定她并未易过容。”
这声音?寒淋漓紧攥住床单的手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他给季如荷出谋划策,她怎么可能死在离落手中,她情愿死在季如荷手里,也不愿死在离落手中。第一个孩子,明明是四个月,离落却一口咬定是二个月,想必也是他在里面作文章。寒淋漓觉得离落很可悲,友情中有背叛,爱情中有算计。
对他,寒淋漓有恨,也有一丝感激,若非他,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像第一个孩子般,胎死腹中。
“为什么不是她?”仿佛是在问傅凡辰,也仿佛是在自问,离落痛苦的抱着头,见她晕倒,他明显的感觉到心痛和惊慌。那样的心痛,他只对晴儿才会有,为什么不是她。梦中,晴儿扬言会回来找自己报仇,在紫荆山,他见到她时,整个人呆滞住,血液凝结,心剧烈的跳动着。
“落,醒醒,别再自欺欺人了,她的尸体是你亲手火化,也是你亲手将她的骨灰撒向紫荆山。”傅凡辰伸出手,拍着离落的肩,心里有些担忧。
傅凡辰的话将离落堵得死死的,洛晴的后事都是他亲力亲为,他比谁都清楚,晴儿虽面目全非,可他还是认得出,那个人就是他的晴儿。又爱又恨的晴儿,因为爱她,所以他不能接受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冲动的决定,却害死了他的晴儿。想到暗牢里,洛晴留下的血字,“离落,你相信我,却更相信你师姐……第一个孩子是你的,你却亲手杀了他……第一个孩子是你的,你却亲手杀了他……”
“不。”如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离落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排山倒海般的痛楚在他胸膛里炸开。
傅凡辰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内疚,淡然的道:“落,别这样,放下吧,四年了,你还不能从她的死中走出来吗?落,别在用她的死来折磨自己,难产,谁也没有办法,母子只能保一个,落,想想现在的笨笨,他是那么可爱,讨人喜欢,如果洛晴在天有灵,看到你将孩子照顾的那么好,她会感到欣慰。”
欣慰,欣慰个鬼,寒淋漓咬着牙,强忍住蹦起来杀人的冲动。
笨笨,孩子还活着,寒淋漓悬挂了四年的心,总算是落下。离落相信孩子是他的,果然跟孩子做了滴血验亲,他这会儿是在对自己内疚吗?内疚,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笨笨是他的孩子,照顾笨笨是他身为父亲的职责,如果真有在天有灵之说,她一定要棒打鸳鸯,让离落跟季如荷永世不能结合在一起。
离落双手揪着头发,表情阴狠的扭曲着,吐出的三个字却是那么艰难,“我恨她。”
恨她弃他而去,更恨自己就是那个侩子手。以前的离落选择相信季如荷,对她的话没有一丝怀疑,他不敢相信洛晴,相信洛晴就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象。可现在,那份信任动摇了,那些血字,晴儿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