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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精致的讽刺 (2)

猫头鹰是神

詹姆斯·瑟伯

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有一只猫头鹰坐在一棵橡树的树枝上,两只鼹鼠想不被注意地、悄悄地溜过去。“你们!”猫头鹰说。“谁?”它们哆嗦着,内心充满恐惧和惊愕,因为它们不能相信有人会在这么黑暗的夜幕中还能看见它们。“你们两个!”猫头鹰说。鼹鼠赶紧跑开并告诉地里和森林里的其他动物,猫头鹰是所有动物中最伟大和最聪明的,因为它可以在黑暗中看见并回答任何问题。“我要去看看。”秘书鸟说。在又一个非常黑暗的夜晚,秘书鸟前去拜访猫头鹰。“我举着几只爪子?”秘书鸟问。“两只。”猫头鹰说,它答对了。“你能告诉我,‘就是说,’或‘那就是’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秘书鸟问。“即。”猫头鹰答。“恋人为了什么去拜访他爱的人?”秘书鸟问。“去求爱。”猫头鹰答。

秘书鸟急忙回到其他的动物之中并报告说,猫头鹰确实是世界上最伟大,最聪明的动物,因为它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东西,还因为它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它在白天也能看见吗?”一个红毛狐狸问。“是的。”睡鼠和法国贵宾狗也回应道。“它在白天也能看见吗?”所有其他的动物全都大声笑话这个愚蠢的问题,并且它们袭击了红狐狸和它的朋友们,并将它们驱逐出那个地区。然后,它们派出信使去找猫头鹰,请它过来做它们的头儿。

当猫头鹰在这些动物中出现的时候,正是一个中午,太阳明亮地放着光芒。它走得很慢,这使它显得很有尊严,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环视四周,使它有一种大人物的感觉。“它是神!”普利茅斯洛克鸡尖声叫着,其他动物也高声叫喊“它是神!”因此,无论它走到哪里,它们都跟着走到哪里,它碰撞了东西,其他动物也跟着碰撞东西。最后它来到水泥公路上,出现在公路的正中,所有其他动物都跟着它。不久,一只担任警戒的鹰发现有一辆卡车正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向它们驶来,它赶紧向秘书鸟报告,秘书鸟报告给了猫头鹰。“前面有危险。”秘书鸟说。“即?”猫头鹰问。秘书鸟告诉了它有一辆卡车正在驶来,然后问,“你不害怕吗?”“谁?”猫头鹰镇静地说,因为它看不见卡车。“它是神!”动物们齐声高叫。卡车开到,撞倒了它们。有些动物只是受了伤,但它们中的大部分,包括猫头鹰都被撞死了。

寓意:你不能永远愚弄所有的人。

伯劳鸟和金花鼠

詹姆斯·瑟伯

从前,有两只金花鼠,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公金花鼠认为,用坚果码成艺术性的图案比只是堆起来看能堆积多少要有乐趣的多。母金花鼠则极其赞赏尽可能多地堆积坚果。她告诉她的丈夫,如果他放弃用坚果码图案,他们的洞里将会有空间放更多的坚果,他将很快成为森林里最富有的金花鼠。但是他不让她干涉他的设计。于是她勃然大怒,离开了他。“伯劳鸟会来找你,”她说,“因为你不能自立,不能照顾你自己。”千真万确,母金花鼠走了还没有三个晚上,公金花鼠就不得不装扮一新去参加一个宴会,但是他找不到领扣、衬衫和吊裤带。于是,他无法去参加宴会。但是,他反而因祸得福,因为所有去参加宴会的金花鼠都遭到黄鼠狼的袭击,被全部杀死了。

第二天,伯劳鸟开始在金花鼠的洞外闲逛,等待时机抓他。可是伯劳鸟进不来,因为门口塞满了脏衣服和脏盘子。“他早餐之后一定会出来散步,到那时我再抓他。”伯劳鸟想。但是金花鼠睡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以后才起来吃早餐。然后,他在开始设计一个新图案之前先走出洞去透透空气。伯劳猛冲下来,伸出爪子抓金花鼠,但因为天黑的缘故,他无法看得很清楚,于是,他的脑袋撞在了赤杨的树枝上,撞死了。

几天以后,母金花鼠回来了,看到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她来到床前,摇她的丈夫。“没有我你可怎么过呀?”她说。“继续活着呗,我想。”他说。“你坚持不过五天。”她告诉他。她打扫了房间,清洗了盘子,并将衣服送去洗衣店,然后她让公金花鼠起床,梳洗,穿衣。“如果你整天躺在床上,不做运动,你的身体会垮掉的。”她告诉他。于是她带着他去阳光下散步,他们两个全被那只伯劳鸟的兄弟,一只叫佝偻的伯劳鸟抓住,并杀死了。

寓意:早起,早睡使男人健康,富有并短命。

——《我们时代的寓言》

橄榄球队员和经济学课

詹姆斯·瑟伯

在大学里,我不喜欢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设法通过的课程之一是经济学。我是在下了植物学课后直接去上的经济学课,这对我理解这两门课程没有一点帮助。我常常将它们混为一谈。可是,我的一个同学比我更糊涂,他是从物理实验室直接来上经济学课的。他是橄榄球队里的阻截队员,名字叫博伦谢克维茨。那时,俄亥俄州大学拥有全国最好的球队,而博伦谢克维茨是最著名的球星之一。为了有资格打球,他必须要继续他的学业,那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他虽说不比一头牛笨,但也比它聪明不到哪里去。大部分教他的教授都很仁慈,都很帮他。经济学教授是一个瘦削、羞怯的男人,名叫贝萨姆。在博伦谢克维茨回答问题时,没有谁像这位教授那样给他更多的提示,或者只是问他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一天,当我们学到运输与分销时,轮到博伦谢克维茨回答问题。“说出一种交通工具。”教授对他说。高大的阻截队员的眼中没有闪现一点光芒。“说出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就行。”教授说。

博伦谢克维茨坐着看着他,“也就是说,”教授继续说道,“任何工具、中介或者方式,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博伦谢克维茨露出一种正在被人带入陷阱的神情。“你可以在蒸汽、畜力或电力驱动的车辆中选择一种,”教授说,“我建议你选择那种在国内进行长途旅行时通常乘坐的交通工具。”一阵难挨的沉默,每个人都显得很尴尬,包括博伦谢克维茨和贝萨姆先生。贝萨姆先生突然用一种使人惊讶的方式打破了沉默。“咣——咣——咣,”他压低声音说,并马上羞红了脸。他用恳求的目光环顾教室。当然,我们所有人都与贝萨姆先生一样渴望博伦谢克维茨可以跟上经济学课,因为伊力诺依比赛,本赛季最艰难、最重要的比赛之一,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赛了。“突——突——突……”某个同学低声喊叫着,我们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博伦谢克维茨。又有个同学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火车机车排气的声音。贝萨姆先生则圆满完成了这次小型演出。“叮——咚,叮——咚,”他充满希望地说道。这时,博伦谢克维茨低头看着地板,努力在思考,他宽宽的眉头紧锁着,搓着一双大手,憋得满脸通红。

“你今年是怎么来的学院,博伦谢克维茨先生?”教授问,“唰——唰——唰——唰。”

“我爸爸送我来的。”橄榄球队员说。

“怎么送来的?”贝萨姆先生问。

“我有补贴。”阻截队员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很明显非常尴尬。

“不,不,”贝萨姆说,“说出一种交通工具来,你是坐什么到这里来的?”

“火车。”博伦谢克维茨说。

“非常正确,”教授说,“那么,纽金特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

——《大学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