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玲的归来,王乃宇的家里,增添了不少生机。
王乃宇让人给建疆置办了小床,又到军人服务社买了几样玩具:一支玩具手枪,一只会动能汪汪叫的玩具小狗。他想,儿子会喜欢。
入夜,王乃宇坐在窗前,叼着香烟沉思。他在分析,金玲去了园林队,是香妹用车送的,谢冬又乘香妹的车回到团部;这中间巧合吗?巧合得蹊跷。这让王乃宇费神思虑了一阵子,渐渐又生出些愤愤然。
谢冬回到宿舍,发觉室内很干净,新来的报纸、文件放在桌上,办公桌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他知道,这都是香妹所为。他下意识地去摸香烟,却发觉那儿被一包糖果所代替,旁边还有一块小手绢,散发着淡淡的苹果香味,这是佟香妹喜欢的一种香型。谁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捣持出来的。
谢冬的心平缓了许多,想到从园林队乘车回团部,途中与香妹没说几句话,又觉得对不住她。当他发觉小香妹撅着嘴能挂一个酒瓶子的时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自个儿心绪不好,总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助手吧。想到这儿,左手便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用右拳捶了捶自己,突然发觉灯影处,香妹正定定地站在那里,那神情就像一个侍童。谢冬道:"站在那儿干吗?你又不是我的警卫员。"香妹嘴一撇:"不是小秘嘛。"
"这次回来,也没有给你带好东西,对不起呀。"
"我又不是小孩子。"
"瞧我这记性,我们香妹早就长大啦。"
"又来啦。"
"好,说正事。最近团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我可不敢瞎掺和;我只是提醒你,团里原先存在的问题,压根儿没有解决,你得有思想准备。"
"你是说开荒的事吗?"
"大概吧。"
"难怪朱禾说,他要迟一两天回来。"
"我可什么也没佛(说)。"
"放心吧,任何时候,也不会把你扯进去。"
"不见得。不是有句话说,树欲静,风不止吗?"
谢冬沉吟了一会儿,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党校的事已经结束,往后说话的机会还多。""好吧。"香妹转身欲去,又听谢冬在问:"老弟,你没有觉得金玲的儿子有一些怪异吗?说说看。"
香妹似乎气不打一处来,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香妹的脚步声很重,"腾腾腾"地去了。
香妹走后,谢冬便很快入睡。
第二天清晨,谢冬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当他穿好衣服出门,看见院子外面,十台斯大林80号拖拉机正轰轰隆隆地开进机车队院里,一侧,朱禾正在指挥。
谢冬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直接去询问。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任凭事态自身去发展。这天早晨,由王乃宇主持机关干部会议,宣布上级机关的一项任命,朱禾为金驼湾团场第一副团长。
与会的不少人感觉到,将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呢?金驼湾的天气,骤然间闷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