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去计较他怎么不过关心关心我的生活,如果他仔细一点的话就不难发现,当饭桌上摆上一道糖酱排骨的时候,我是连一口都不吃的,但到是他,吃的香吱吱的,还嚷嚷着要下一顿饭还做这道菜;每次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都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看着他吃的满嘴都是油,看着他吃的眼睛都笑的弯起来,看着他揉着肚子说时间最美味的当属糖酱排骨。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明明不喜欢但是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断的勉强自己的人;我知道风月最喜欢吃甜食,尤其最爱糖酱排骨,我知道他最喜欢穿白色的衣衫,尤其是那种风一吹起来就能微微卷动的白色锦稠是他的最爱,我知道他很喜欢在荷花小池中捉来青蛙吓我,很喜欢趴在庄子里最老的那棵槐树上看书,最喜欢在桃花满天飞的时候,很娘的拿出一把小木剑在林中玩耍,然后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我躲在远处呵呵直笑,他窘的脸色发红,大喊一声:“小人贼子,哪里逃。”
下一秒,他就会忘记疼痛的追的我满花园跑,我知道他跑得比我快,但往往看见我被他吓得两眼发直时,他都会故意跑慢一点,然后在后面一惊一乍的喊着打打杀杀。
这些年来,我将他的喜恶记得清清楚楚,将他的作息了解的明明白白;不能说是刻意留意,但若是真的想要关注一个人,随时随地你的心里、眼里都会是他的影子、他的一眸一笑。
只是,当这个还未成真的梦没有实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离我远去;徒剩下相思的回忆,和难以面对的人生。
陆伯父曾经说过,风月就像是天际的一片彩霞,看上去美不可言,但细看之下,却是难以捉摸;风月,你是欺骗我的,对吗?
当初你说,你的离开是因为想要在将来的有一天能够守护我,能够守护住凤凰城的万里河山,能够守护住凤凰城中最朴实和乐的城民;可是为什么在你有能力守护,可以守护的时候,却是第一个撇开我们;难道这个从小养你、育你的家还不够让你回来看上一看,亦或者,你是不愿意回来看见我。
我伤了你的心,欺骗了你的情意;可你何曾不是伤了我的心,丢弃了我的情意。
我们两个亦如那天的对话一般,我问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了司马龙儿,而你却淡淡的看着我,无奈的说了那句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你释怀。
现在我回答你,并不是我不对你释怀,而是在我们两人的生命中,我注定了要扮演一个深爱你的人,而你,却要扮演着一个保护另一个不曾深爱你的人。
人们常说,男人就像猫儿一样,谁对他好,给点甜头他就跟着走了;可是我的月哥哥,翎儿要给你多少甜头,你才会跟我一生一世?
我走了很久,顺着风月曾经走过的路,去了很多地方,唯独不曾去过无极山;因为那个地方,没有我想要看到的一切,只有他和司马龙儿最快乐的回忆。
当在一个垂暮的傍晚,我还是来到了越国,只不过这次我并不是作为他们的友人,而是想要找夜燃香问清楚,他在杀了风月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会因为而断了梦想,断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当我逞着夜色闯入越国皇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夜燃香孤独的坐在御书房中的龙椅上,而他的身下,一个身着五色凤凰翎的貌美少女跪在地脚底下,眼泪,恍若天上的星星顺着她的眼眶往下掉;我认得此人,乃是吐蕃国最骄傲、最美丽的小公主,苏芷。
“皇上,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答应当初两国的议和?”
苏芷清婉的嗓音中带着娇弱,一点也不像是外人所说那样娇蛮跋扈,亦或者是再骄傲、再娇蛮的女人在夜燃香这样的男人面前,都会收起其锋芒,展现出最柔美的一面。
可以想象,这个一手颠覆一个王朝的男人,此时也不过是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清淡的眼睛,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微敛的眉心,怎么看都是一副温雅无害的模样。
“政治议和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两国之间从中各得到的好处,我从你父皇那里得到了休战的议帖,而你父皇也如愿以偿的让你跟在我身边;越王宫,金碧辉煌、雕龙画栋;你是这座皇宫唯一的女主人,怎么,还不满意吗?”
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正在施舍乞丐的大善人一样,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的身上体会到一点善意;从我认识这个男人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的过分冷静会让他变得几近麻木。
越王宫的确是富丽堂皇,的确是人间天堂;但是,守着一座这样的空空的人间殿堂,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我在苏芷的脸上看见了绝望,一个二八年级的花样少女,有着大把的青春,有着无限的美貌,甚至还是一国之君的爱女,但是此时,她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被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丢弃在冷宫中的挂名皇后,一个注定了一辈子都会孤独的女人。
亦或者是她看清楚了这些,所以她在走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夜燃香,四目相对之际,本是惨白的脸色上有着些许红晕,并不是因为少女怀春,而是,“皇上,偌大的越王宫,有你陪着,芷儿也不算太寂寞;两个人的孤独,总比一个人来得好。”
苏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扬起了一股同为玉碎的坦然;这样的一个女人,就算是在半只脚都在鬼门关里晃荡了,她还能露出这般骄傲的态度;究竟是该佩服她,还是在为她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