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三少笑了,将脸深深埋在她的心口,哑声温柔道,“朕自然希望爱妃喜欢……不仅仅是喜欢,朕还希望爱妃将枫叶铭刻在心里,深入骨髓……”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滴温热湿了她的肌-肤……
雪儿微微颤抖着,瞬间被那温热触动了心肠,泪光朦胧地唤着他:“阿然……”仿佛是在承诺一般,“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便永不会忘记……”
一句话却令得郁三少至情思旖旎中猛然清醒!
夏侯忆然!
又是夏侯忆然!
他就不信,他真那么不如夏侯忆然,此生真的得不到凌雪儿的心!
他死都不信,也不服!
他面容霎时间变得无比阴暗,目光冰冷,重又取出了绣花针,唇角噙一丝残忍,小心翼翼地刺破了她心口的肌-肤!
瞬间的激痛令雪儿禁不住战栗连连,身子却又如棉絮般毫无挣扎的力气……
她轻喘着,唇间溢出嘤嘤细细的呜咽,“阿然……你到底要干什么……若厌弃了我,便杀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爱妃这样好,这样听话懂事,又会侍候朕,朕如何会舍得杀了爱妃……”
郁三少伸舌舔去针刺处冒出的血丝,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痛楚的肌-肤,吻得灼热如火,声音却深凉如冰,“朕不过是想将枫叶的美,永远印在爱妃的心口,以针为笔,以胭脂为墨,以肌-肤为纸……真的再美不过了!”
他说话间,手上的针已愈发密集地刺进她的心口,而他的神色也愈发的痴狂专注,仿佛真的是在画卷上细心地绘着绚烂的红枫……
雪儿痛得汗如雨下,呻-吟不止,耳边好像能清晰听见破皮碎rou的声音,一口腥甜腾地一下涌上了喉间,眼前渐渐昏暗恍惚……
彼时情浓,是谁允诺: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彼时心动,是谁不悔吟唱:我yu与君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彼时情薄,是谁,竟让爱成殇!
又是谁,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终身误,不能悔!
雪儿在最后清醒的意识里,听到的是自己的血滴落在榻上的声音,心,凉透了……
郁三少见她神志昏迷,也没打算手下留情,放过她,只是取了一粒“极乐丹”,喂进她嘴里,吻住她的唇,以舌尖将药丸强推进她的咽喉……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的人,她的心,都将属于他,就连她的身上,也会深刻着他的名字!
他满意地笑了,浅吻在她额头,温柔地低语,“雪儿……我的宝贝,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一切就会好了……”
他垂眸,开始一针针地又刺进她的肌-肤,直到刺出完美的枫叶形状……
他微微地笑,俯身将淹没她心口的血,一点点舔食干净,最后取来那盒胭脂,伸手挑了一些抹在枫叶上,让这流霞般的芳馥透过密密麻麻的针孔,侵入她的身体,绚染她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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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李全便在殿外小声提醒郁三少,起身的时辰到了,该更衣梳洗,准备上朝了……
不想,殿内却传来了郁三少低沉慵懒的一句-----“朕近日身子不适,暂且罢朝!”
暂且罢朝?!
李全听着这话,不由傻愣住了!
这“暂且罢朝”四个字,是说今日暂且不早朝,还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他到底只是个侍候起居的内侍太监,这些个事且轮不着他操心,自有朝里那些言官腐儒去着急跳脚……
于是,他也不多话,只默默地守在殿外,待到辰时,便命人去宣布圣谕罢朝。又候了两个时辰,殿里才传来唤人的声音……
郁三少解开绑住雪儿手腕的布条,亲自替雪儿穿回衣裳,理了理她散乱的青丝,将薄衾盖在她身上……
待转身时,李全已领着宫人端了梳洗用具鱼贯而入,口中齐齐呼着“万岁圣安”……
他淡淡的蹙眉,轻斥道,“搁下东西,通通滚出去!若扰醒了宸妃,朕便全杀了你们!”
那几个太监吓得慌不迭退了出去,却仍有个极大胆的,竟无视于郁三少的黑脸,也并不打算退出去,而是慢条斯理地将双手浸到赤金盆里,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郁三少……
一旁的李全惊了一惊,生怕他惹得龙颜大怒,连累自己,于是伸手便要将他拉开,斥责一番!
不料,郁三少却意外的挥手示意李全退开,吩咐了一句,“你下去,留他一人侍候便行了!”他说着便接过毛巾,敷在脸上。
李全心生疑惑,但也不敢多嘴,立时便退了出去……
郁三少这时才将毛巾扔回了盆里,冲那太监冷笑道,“南宫贵妃今日倒是好兴致!只是作这身打扮,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南宫蝶妩然一笑,伸手摘下了太监帽子,青丝如瀑散下,微微福身,婉声道,“皇上恕罪,臣妾等了皇上整整一夜,又不敢惊扰皇上。天亮时,又恐皇上政务缠身,无暇宣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等了朕整整一夜?”
郁三少近到她身前,一手勾起她柔美的下颌,似笑非笑,缓缓道,“朕的记性向来很好,却怎么不记得,昨夜有宣召过南宫贵妃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