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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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黄金时代(24)

春曙

春曙为最,夏则夜,秋则黄昏,冬则晨朝。

——清少纳言

一阵清响一阵风,一阵鸟语一阵和弦,蜿蜒而出。在平安时代,有这样一位笃静安好、沉默不语的植物女子,用一颗微凉的心淡摹出一个清新亮丽的世界。

她是清少纳言,同紫式部、和泉式部为平安时代三大才女,不同王朝贵族们伤春悲秋的情感基调,她宛若一株葵花,积极向阳,是个拥有“高度理性”的女子。

《枕草子》开篇便是一股朝气,春天破晓的时候最好,渐渐发白的山顶,有点亮了起来,紫色的云彩细微地飘横在那里,这是很有意思。(周作人译本)

大自然的每一灵动之处都让清少纳言觉得无比有趣,书里他反复用到“有意思”。大概是情深,才有文美。

现在已经是春天,我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曙之时可真谓是一年中最好的时间了。风开始转暖,清晨稀薄的阳光滚过草地,呼啦啦翻卷出一阵虫鸣。陌上草熏,闺中风暖,说的便是这个了。

空气更加透明,东方是一抹困倦的嫣红,云彩也翻了春困,恹恹欲睡。柳絮浮在半空,土壤早已掩盖不住酝酿一个冬季的动静,噗噗往外冒着绿意,丛中的毛毛虫开始了新的一轮蜕变,整个自然在一片静谧的表象下悄悄地发生着不为人知的计划,密谋着一个夏季的繁盛。

连我,都仿佛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骨节不断伸展拔高的咔咔声。

清少纳言把自然的生命写满春的枝头,远处山峦如峨眉轻蹙,无霞无雾的天幕,稍稍阴暗的傍晚里子规声起,在可辨与不可辨之间,无以言喻的美!

值得一提的是,清少纳言对白居易的诗颇有造诣,一次定子问她:箱炉峰的雪如何?清少纳言便卷起了帘子,凭栏远眺,雪景映入眼中。定子对其大加赞赏,此话正出于香山居士一诗:“遗爱寺中倚枕听,箱炉峰雪拨帘看。”

可想象这么一个陶醉于自然的女子,身着一袭轻盈宽松的和服,不夸张的面料,匀绘着细致婉约的色彩图案,古典如一阕清滟的花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