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凤还巢:隔壁王爷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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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小姐真是好手段

正抬脚欲走,又回头瞧着琉璃长叹一声,“王爷这是受了内伤,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真是太难为他了,本来他就有腿疾,如今又加上心疾,当真雪上加霜,你在近身服侍,同他相处最多,他却也没告诉你,估计是怕你担心,可如今又让下官赶来,还不让其他人在场,当真是太体谅你了。”

琉璃摸了摸鼻子,“他先前已告诉我了。”

太医满是褶皱的脸紧闭下眼,褶皱生生能挤死几只蚊子,他抹了把眼角没有的泪,“他和你说的只怕很简单,可他身心却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你在他面前行事定要谨慎才好,能满足的千万不要推辞,免得王爷身上疼痛,心更痛。”

琉璃干巴巴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太医悲苦地瞥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吧,话我已经带到了,煎药的事就交给步护卫来做,你且好好照顾王爷就行。”

瞧着太医像奔丧一样地跑走,琉璃脑袋一蒙,“你说的不是他吧?”转眼却瞧见步凡飘到她面前,“王妃出来后,你就进去照顾。”

琉璃打了个哈欠,疲累地望着他,“王妃刚进去,瞧这架势,不到天亮是说不完的。”

耳中依旧传来顾水莲娇嗔的声音,偶尔还夹着几分的哀怨,琉璃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托盘往步凡面前送了送,“这羹汤不吃也是浪费,你吃了吧。”

步凡闻着羹汤隐隐散出的清香,香甜软糯,清香四溢,应该是她从云烟阁收来的花瓣,做成了羹汤。步凡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瞧着琉璃豪情万丈的模样,他难得脸色一白:“不必了。”

琉璃向前一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盈盈一笑,“你放心,我原本做的就有你的份。”她抬了抬下巴,“喏?你尝尝,如果觉得味道清淡,我回头再给你单独做一份。”

步凡额头的冷汗越发汹涌,他眸中满是惶恐和不忍,慕容弦刚和叶非离谈完正事,就吩咐步凡去给琉璃取披风,而慕容弦则在廊下顶着夜风一直等着她,生怕她回来找不到他。步凡强压住浑身的不自在,他谨慎道,“我对花瓣过敏。”

琉璃怔了怔,步凡继续补充道,“你千万别和王爷说,这羹汤也有我的份。”话音未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琉璃真诚地点点头,“我懂,他有洁癖,惯不与人同食。”

步凡牙酸了酸,低声嗯了声,神色变得十分苦恼,心里嘀咕,他知道了非把我撕了不可。

房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步凡如一阵风冲进房间,琉璃端着托盘跑到房门口时,沈如眉突然冲到她面前,给她衣袖里塞了个香囊,托孤一样将声音压到最低,羞答答道,“给萧睿。”

琉璃嘴角抽了抽,凑近沈如眉小声嘀咕,“小姐,大好机会在眼前,王爷如今身子有恙,你和王妃同去侍疾,结局谁胜谁负还说不定,你难道不打算放手一搏吗,万一争个能在身边服侍的资格,你见萧将军不是轻而易举了吗?”

沈如眉像脚踩了雷一样跳起来,红了眼泡儿拼命摇头,“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离王爷百丈远,王妃都想给我小鞋穿,我若近身侍候,估计萧睿见我时只剩一堆白骨。”

琉璃端着托盘凉凉在旁边道,“小姐真是好手段。”

心里却狠狠骂了句,沈如眉卖力地拍了拍她的肩,铿锵有力地道,“不及你魅力大。”

话音刚落,房里的人影晃了晃,琉璃还没看清楚,沈如眉已身子一软,侧身歪倒在地,琉璃眼睁睁瞅着两个家丁大模大样地把晕倒的裕王妃抬了出去,裕王妃眼圈发黑,鼻血直流,何其壮观。

琉璃在旁边本能打了个哆嗦,一旁似有人在轻轻扯她的裙角,琉璃侧首瞥见沈如眉幸灾乐祸地给她使眼色,大概是没想到裕王妃也有今天,可琉璃一时间惊惶,条件反射地脚比脑子要快半拍,一脚朝着沈如眉踹去,好巧不巧,正好踹到她脑袋。

沈如眉翻了个白眼,彻底歪倒在地。

琉璃痛心疾首地望着她,刚要把托盘放地上去扶一把,弯腰的瞬间却有一宽大的衣袖伸过来,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在鼻间,她诧异回头,瞧见慕容弦正坐在轮椅上,托盘一轻,慕容弦已端过上面的盅,拿起羹勺尝了口,一派从容道,“味道不错。”

琉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甚是担忧而恳切,还没开口,慕容弦已瞥了一眼地上的沈如眉,声音冷淡:“本王坐着她竟敢躺着,带回去闭门思过。”

琉璃伸手意欲为沈如眉辩解两句,可刚伸出手来,就被慕容弦一把扯过她的手,抬着沈如眉的两个家丁目瞪口呆地盯了她片刻,若非步凡咳嗽一声提醒,沈如眉刚被抬起就有被摔在当场的可能。

那一双双贼亮的目光齐刷刷盯着慕容弦,琉璃好心欲提醒他一句,却不料慕容弦浑不在意,不紧不慢又喝了口羹汤,琉璃匆忙用托盘挡住脸,压低声音道:“你不怕喝了拉肚子吗,都凉了。”

慕容弦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琉璃脸上倏地一红,把托盘又举高了半截,慕容弦略一伸手,步凡很有眼力地双手捧过汤盅,垂眸站在他身后,慕容弦才在琉璃耳边低笑一声,“方才本王接过来时,已将它加热了。”

明月高悬,夜已深,琉璃有点儿哆嗦,她只知道裕王武功深不可测,却没想到他能徒手给汤盅加热,看来高人无须隐世,身居高位依旧能做到不显山露水。

这天晚上,她睡得极沉,睡梦中似乎有温软的唇抚上她的额头,她觉得甚是舒心,翻身伸手勾着那人的脖子,躺在温暖的怀中又沉沉睡去。

梦中她似乎拿着小本子乐颠乐颠去找萧睿,问他是否认识妇科大夫,倘若女子怀孕后可有什么禁忌,若是生产时,稳婆是否需拿到男子签字画押的字据才会接生,而眼前一阵白茫茫的雾飘过,萧睿不知怎地就变成了慕容弦,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的堕胎药,矮身坐在她榻边,温柔地递给她,“夫人,干了这杯药,若你觉得苦,为夫可以为你加点儿糖粉。”

百因必有果,睁开眼瞧见面前坐着的慕容弦,满屋药香四溢,他坐在榻边神情泰然,眼中含着笑,“昨晚你发烧了,这药喝了吧。”

琉璃抱着被子缩到床角,尽力压住惶恐,她客气地道,“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慕容弦端着药碗瞧了眼黑乎乎的汤药,瞟了她一眼,笑道,“你紧张什么,本王亲自下厨,你不想尝尝?”

琉璃倒抽一口凉气,“你下厨?”

“嗯。”他勾了勾手指,琉璃迟钝地探身而来,被他伸手扯到面前,他才缓缓道:“他们正好在给本王熬药,本王特意下厨……告诉他们顺便给你也煎一副药。”

琉璃咬牙切齿地端过来一饮而尽,将空药碗放在榻边小几上,她情深义重地抬眸望着慕容弦,违心道:“我以为王爷特意给我送来的避子药,毕竟我和王爷无名无分,实在不宜太深发展,而且那么多女子倾慕于你,你的压力该蛮大的吧,不然也不会武功高强,却还有了内伤。”

慕容弦挑眉,陡然凑近她的脸前,那张俊美极致的面容让她恍惚有些失神,而他已和她鼻尖抵着鼻尖,他温柔吐息,“你这是在怪本王没给你名分吗?”

他的眼神极其真诚,琉璃脑中卡了卡,趁他眨眼的瞬间,急忙抽身跳下床榻,跑开几步远的距离,赔笑道,“王爷别误会,我就是随便说说。”

说完,一头扎出房门,隐约听到慕容弦说了句什么,却听不大真切,“裕王妃的虚名既有人占了,就配不上你,本王要给你的,是独一无二的位置。”

刚跑出百十米的距离,绕到回廊上,眼瞅着管家乐颠乐颠正往院中走,琉璃提起裙摆就狂奔,生怕被他追上,冷不防有一人从天而降,风流倜傥地摇着折扇,站在琉璃面前,琉璃在最后三寸的距离及时刹住脚,抬头瞧见萧睿顶着黑眼圈却风采依旧,她诚恳感叹,“萧大哥是不是没睡好,若再轻功落地近一步,我现在恐怕就踩在你脚下。”

萧睿似笑非笑地按了按太阳穴,“昨夜被肃王请到王府谈了一晚上军务,他常年征战,又不注重养生,早膳都懒得用,我就成了这样。”

说完遥望一眼明媚的阳光,眼底颇为凄凉。

琉璃灵台蓦然闪过一道光,她从衣袖中摸出个香囊,突然觉得今日两人格外有缘,萧睿一怔,蹙眉道,“送给我的?”

琉璃干笑着点点头,她真诚道,“你看着可还喜欢?”

她慢半拍地思忖,若他不要,她该如何劝服他收下。

岂料萧睿瞧着那香囊上绣的并蒂莲,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十分坦然地揣进怀中,“既是你送的,我受之不恭。”

琉璃殷切关怀道,“你仔细瞧瞧再收下也不迟。”

萧睿虽在外是武将,可却一向以风流自居,女子送他礼物不在少数,他轻描淡写道,“我一过手,就全然明了。”

琉璃发自肺腑地赞叹,“真厉害。”

眼瞅着管家大呼琉璃的名字,琉璃匆匆留了句告辞,提起裙摆就跑,萧睿咳嗽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意外和惊喜,据传琉璃的绣品天下无双,碍着裕王在中间,他一直没好意思探讨一二,没想到今儿倒是主动送上门了,他自然要日日带在身边,毕竟宫中的嫔妃都争着要让她做绣品,若非裕王挡着,恐怕琉璃现在同他一样,黑眼圈那都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