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转生之沦为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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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浓浓的眷恋 (1)

棘花被牵出马厩。

唐锦伯拍拍它的马头,笑着问道:“棘花啊棘花,是不是你也喜欢宠着她呢?所以才会那么听她的话?”他拉了把草料送到棘花嘴下。

棘花摇了摇脑袋,棕色的尾巴不停拍着马臀,并不吃唐锦伯手上的草料。

“你也舍不得她?”

棘花神奇般地点了点头。

“棘花,走吧……我们只是被当成了影子。”他跨上马背,又忍不住理了理它的鬃毛。

“噗噗——”棘花的鼻子里不停喷出热气,马蹄拖沓着不肯前行。

“棘花!”唐锦伯喝了一声,一夹马肚,逼着棘花冲了出去。

然而他不知道,棘花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泪花。

礼队随着棘花一道绝尘而去,卷起的烟尘里,包裹着浓浓的眷恋。

目光里,不曾附带着任何希望。那道视线,像座忠实的灯塔,直追随着那抹茶色的英姿,渐渐远去,渐渐迷离,渐渐忧伤……

他,始终未与她告别。

“呀,公子,您怎么出来了?”一大早起来处理完橱娘的后事,掌柜回程便与舒荻碰了个正着,“唐公子临走前交代,要本店好生照顾您呢。”

“是吗?”舒荻讷讷问。

掌柜的再一瞧舒荻的脚,连忙脱下自己的鞋子硬是垫到她脚底下:“您怎么赤着脚就出来了?这大冬天着凉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吗?”她又是讷讷的一问。

掌柜的脸色一白:“不会真着凉烧傻了吧?

舒荻笑了笑,盯着掌柜问道:“我有眼泪吗?”

掌柜的摇头,哎呀,开始说胡话了。

“果然……”她哀叹,默默朝房间走去,脚上依旧光着,不曾接受掌柜的好意。

她果然没有眼泪,果然,流不下眼泪。

但是楚翟,没有结束呢,我们,还会再见的。

因为,蟠漓珠,封在了参灵体内。蟠漓珠的陈置,需要人参养晦,人参依附蟠漓珠的能量修成精灵。这,是不是上天为你我打开的另一扇窗呢?

延续一个七百年的等待,究竟会有何果?

十天后,国师霍夫灭魔灵幼体,异象解除,各州府撤吏治,二十四魔骑回营。

三个月后,春日清风依依,唐家庄园上下开始张灯结彩,红绸隐现间尽是喜气逼人。

丫鬟仆人忙碌匆匆,人人脸上皆笑逐颜开。

“老庄主的心愿总算能了了呢。”一名站在高凳上贴大门喜字的丫鬟兴奋着道。

底下的丫头同样脸上涨满了红色:“是呀,听说戚小姐身上的香味能助人延年呢,老庄主还不是想着让唐家庄永远不落败。”

“嘻嘻……我们不是也可以跟着沾光?”

“嘘嘘嘘……看,看,小王爷来了。”

两人连忙收却嬉笑,着见席攸荣行了一礼。

席攸荣俊眉轻拧,并未去理睬。

待他一走远,丫鬟们又嘀咕起来。

“小王爷最近变地很怪呀!”

“我也觉得,以前他来到我们庄里哪次不是眉开眼笑的?最近来了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唐锦伯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早就静静地站在她们身后。

“庄主!”丫鬟们连忙摆手,“没什么,我们没在说什么。”

唐锦伯凝望席攸荣远去的背影,不禁也在心下揣度:“难道是煞灵的缘故致使他性情大变?”

“庄主,”一名丫鬟犹豫地说道,“明天便是庄主大喜,小王爷这样去见戚小姐,怕是不好吧?”一看唐锦伯脸色微变,她又连忙改口,“啊——其实也没关系哦……”

“好好贴喜字。”唐锦伯淡淡说了一句,便进门而去。

堪堪行到戚宝蝉临时下榻的闺阁外,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

唐锦伯加快了脚步赶进去:“攸荣!”

抱住戚宝蝉肩膀的席攸荣猛然回头,脸上一瞬间煞气而过,但又随即消失:“锦伯,你来了。”

唐锦伯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在干什么?”

席攸荣手一缩,立即放开戚宝蝉:“没什么。降魔营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着,也不待唐锦伯回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戚宝蝉嘤泣:“表哥,表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将戚宝蝉接到唐家庄,似乎席攸荣的情绪每天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之中。他的心里,应该承受着很重的不舍吧……唐锦伯喟叹:“你怎么样?”

戚宝蝉摇摇头,发上的步摇清脆作响。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子,美丽地,毫无语言能形容。那张脸明丽地如同清泉一般,看她一眼,便是觉得从头到脚的清新。尤其她身上与身俱来的香味,更令人无法忽略她的美丽。他是参灵,唐锦伯知道这是属于精灵的美丽,凡人,不可能拥有。

不知怎么的,那阵步摇的清脆忽然让他想起舒荻那日的歌声,亦是像魔音一般久久在心底动荡。

“纷花兮随水伏流,自不知前路遥遥,一虹当空;火凤兮盘泣楚风,共协约世后相逢,群翟舞弄……”

楚翟,这个名字啊,少了那个整日唧唧喳喳的人的叫唤,竟然让他如此思念起来。他似乎在拒绝做楚翟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有点习惯被叫做楚翟,大概,只能被她叫做楚翟吧。

然而他还是不愿意做楚翟的影子。

“相公,”戚宝蝉很早就改口唤他相公了,“我不要见表哥。”

“嗯?”唐锦伯的心尖忽然苦涩。

“表哥他刚才……”她的神色一黯,想起刚才席攸荣想要强行吻她时,就觉得晕眩。

“你们……你不喜欢你表哥吗?”来到唐家庄近两个月,他竟然都没有好好跟她讲过话。

戚宝蝉点头,想了片刻又摇头:“不知道……”

看来她亦如舒荻那么糊涂啊!唐锦伯心中一痛,那个名字在心底仅仅埋藏三个月,便像是刻在骨髓里一样。他再又看戚宝蝉,觉得,爱上她,实在太难。

他没有如席攸荣那样身上背负众生的责任,他娶谁甚至是娶一只妖精回来大概也不会有人抗议。原本那么自由的婚姻,却被父亲的遗言绑住了所有,于是注定只能与舒荻那样的擦肩。席攸荣,他似乎更可怜呢……英雄的背后谁能理解他的孤独?

他看着戚宝蝉,原来席攸荣的心思她根本没有察觉,这个糊涂的精灵知不知道自己多伤害那个深爱着她的席攸荣?

所以席攸荣才会一天比一天暴厉烦躁吧?他犹记得自己在面对舒荻唤他楚翟时的心情,那种心情仿佛都想把那个叫楚翟的给咬地粉碎。

“你表哥不会伤害你的。”他笑着说道,像摸舒荻的脑袋那样去摸戚宝蝉。

戚宝蝉偎到他身上:“嗯。”

席攸荣竟然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啊,但是他却能够为她甘愿成魔,这不能不使唐锦伯愧疚至深,一瞬滞涩,他紧紧搂住戚宝蝉道:“舒荻,我可否对你说那个字呢?”他在她面前,连爱都不敢承认。

或许承认了,就只留感叹,但是不承认,留的却是永久的遗憾与铭记。

他该如何忘记?

“舒荻?”戚宝蝉问道。

他竟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瞬间有些尴尬:“是……是一个朋友。”

“哦——”她有时候也如舒荻那么好骗呢。

怎么办,脑子里全然是舒荻的影子,明天的婚礼要怎么面对?

正在错乱中寻思着,仆人上来禀报:“庄主,门前有位姑娘来找您,说认识您呢。”

“姑娘?”

“是,是个自称是舒荻的姑娘。”

唐锦伯立即松开抱着戚宝蝉的双手:“舒荻?”

朝也思暮也想的舒荻?他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

“对的,是叫舒荻。”

“我知道了,把她带到……梅花厅吧。”梅花,初识时盛开在他们四周的花。

仆人应了声便退下。

“宝蝉,”唐锦伯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呢!”

“相公,舒荻是谁?”戚宝蝉颤颤问道。

“是——朋友。”他说完,便一刻也停不住地迈着大步出去了。

“朋友?”戚宝蝉喃喃重复,“朋友吗?”

一双目光盯着唐锦伯消失在闺阁前头的小径上,脸上原本淡定的表情忽然扭曲,好像突然面临着某种噬骨的疼痛。

“啊——”他哀号一声,冲进戚宝蝉的房间。

戚宝蝉堪堪宽衣,一听有人闯入便猛然回头:“表哥?”

门庭春花恣意,印衬着整座庄园的大红色,成就了一种盎然的意味,春风一吹,仿佛都能将人心底的笑都吹出来。可以毫无理由地开怀而笑。

唐锦伯快走到梅花厅时,脚步骤然停住,仿佛带着思考般又缓缓抬起脚步,只是走得很慢很慢,就像他此时只是在闲庭散步,而不是去赴佳人之约。

她来有什么用呢?不能改变的,终究无法改变。

所以,让自己的心坦然面对吧。不然,会让好不容易放手的舒荻,更加放不开。

进门,唐锦伯愣住。舒荻一身红衣火地扎眼,正捧着糕盘坐在对门上位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吃到尽兴处冷不防点心卡在了喉咙里,直呛得狂咳嗽。

为什么,见面的情景一点也不如自己预想的?唐锦伯仿佛傻了一般看着呛得快断气的舒荻。

“楚……翟……”舒荻猛拍着胸口,憋红了脸朝唐锦伯招手,手上还拿着刚想塞进嘴巴的挂花糕,“水……水……”

“呃?哦——”唐锦伯这才回神,冲过去倒了杯水喂她喝下。

“啊——”她总算捡回一条命了,要不然如果传出去,她禅莲灵狼不是为苍生而死,不是被魔灵打死,是被点心噎死的话,她的一世英明就毁了。

唐锦伯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这样才是舒荻不是吗?如果是哭哭啼啼来找他的,那就铁定不是舒荻大胃王了。

他将她手里的糕点夺下来:“大胃王,还吃不够吗?”

舒荻抬头,把手里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巴,拍拍手,拍落一些糕点上的碎末道:“我很饿……”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说饿。看来她真的是需要被当猪一样养着才行,随时随地喂她吃点东西,她就会很满足了。

唐锦伯不知不觉又把糕盘递给了她:“吃慢点。”

舒荻拣起一块,飞快塞进嘴巴里,含糊着道:“楚翟,我要见新娘子。”她说得毫不避讳。

唐锦伯一愣,她竟然完全不介意?她,是忘记他了?还是忘记了楚翟?

舒荻见唐锦伯不吭声,便站到了椅子上,捧住他的脸,直直望入他的眼睛:“楚翟,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呃?”

她笑了笑:“让我为新娘子梳一个头发吧,带着我的祝福。今世做不成楚翟的新娘,我很难过,但是仍然很想祝福你。所以,让我交给你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祝福我?”他心里的悲伤像浪花一样扑来。她来祝福他?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就像席攸荣护嫁将戚宝蝉交到他手上一样。

舒荻认真地点头:“楚翟,不要把我哄走,我就做这件事。”

“好,好吧……”他还是无法拒绝她,还是想宠着她。而且那声“楚翟”,竟然让他觉得真是好听得紧呢。

“哈哈……”舒荻大笑着跳下椅子,“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唐锦伯机械地为她指了个方向,这丫头不会是刺激过头了吧?

“我自己去,”舒荻奔着到了门边,又停了下来,“楚翟你不许跟着,我自己去,你不能偷看。”

“嗯——”他应了一声,眼神暗淡。

“我走啦……”舒荻转过身,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转,这种伪装好累啊,真的好累,她的五脏都快闷地冒烟了。楚翟,你可知道我去干什么的?我是取蟠漓珠,取来它,我便又是背负着无限责任的神,而你,依然是凡人,我们,就真的如此错过了。

眼泪不禁越掉越多,她飞跑着向唐锦伯指的方向,让迅即而过刮在脸上的春风为她拭掉不应该掉的眼泪。

停在戚宝蝉房门前,舒荻顿然手足无措,她低着头,默默想着,过了今夜,便再也不能唤他楚翟了,过了今夜,门内的女子便会陪他过这一世。

这几个月,她翻山越岭取来九天玄池的晶石来代替蟠漓珠,好让蟠漓珠离开参灵身体后她依然能不受影响地活下去。她是如此顾及到唐锦伯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女人。

然而,她接近的,再不是蟠漓珠了。而是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