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创世风雷之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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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志同道合

曹龙笙与杨殷住在一起,他这才了解到,杨殷早年曾担任过元帅卫队副官,并在大元帅府参处军机要务,当时人们称他为参军处师爷。杨殷在澳门学过少林拳,一般三五个人近不了身,他其实就是一名保护统帅的贴身侍卫。

后来,他看着国民革命一次次功败垂成,壮志难酬,意气风发的杨殷陷入迷茫。

1922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天降大雨,杨殷的两位朋友杨章甫和梁复然,刚好走到杨殷任职的盐务稽查处附近,便到他的住处去避雨。一进屋,见杨殷躺在卧椅上睡着了,一本书从他手中滑落地上,杨章甫捡起来一看,是一本《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杨章甫推醒杨殷说:“想不到你这‘帝国主义’的高级师爷也关心起马克思主义来了,真是怪事!”

杨殷忙说:“这是本好书哇!你们也该看看,真是开卷有益。要救中国,非此不可。明天,我把书送给你们看。”

第二天,三人如约到一家茶楼相聚,杨殷把书送给杨章甫和梁复然,并谈了自己对中国革命的看法。他说:

“要想解决中国问题,就必须走十月革命的道路,这才是中国的出路。”

又说:“我很想认识东广的共产党人,可惜没人介绍。”

其实他不知道,杨章甫、梁复然正是中共早期东广支部的重要成员,二人找他的目的正是想邀他入党。

此后,两人向东广支部汇报了杨殷的情况,当年冬天,杨殷由杨章甫、梁复然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因为他在翠亨老家广有田产,富甲一方,在盐务处高级师爷任上也有丰厚的薪水,所以党内同志开玩笑称他为“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那时党成立不久,经费缺乏,杨殷就把家里的田地房产连身故妻子的首饰都一起卖了,交给组织充作经费,后来把盐务处师爷的职位也辞掉了。

1922年底,受党组织派遣,杨殷赴苏联学习和参观。1923年夏天,从苏联回国,到东广从事工人运动。此后一年,他先后深入郊区石井兵工厂、佛山制饼厂等处,与工人交朋友,维护他们的权益。

一天,石井兵工厂的一位老工人扛着铁条进车间,不小心碰倒了杂物,工头骂他故意损坏机器,举鞭就抽。路过的杨殷一把将鞭头抓住,厉声喝道:

“你再欺负工友,我决不饶你!”

杨殷名头太响,工头吓得灰溜溜地离去,工友们无不拍手叫好。工作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杨殷在兵工厂组织了第一个“工人十人团”,为兵工厂建立俱乐部及工会打下了基础。很快,通过十人团,一串十,十串百,工人们都发动起来了,成立了工人俱乐部,这就是赤色工会的前身。同时,又在兵工厂发展了一批党员,建立了秘密的党支部。

兵工厂的厂长经常克扣工人工资,民愤极大,杨殷便把他的十大罪状印成传单,张贴出去,并带领兵工厂的工人代表晋见工人部长廖仲恺,控诉厂长的罪行,政府下令撤了厂长职务,并补发了所有拖欠工资。

“五卅惨案”后,杨殷发动工人罢工,支援上港人民的反帝爱国运动。

省港大罢工爆发,沙面工人也举行了大罢工,两支罢工洪流汇合,共有25万人。

1925年8月,隐藏在革命队伍内部的敌人,聚集在“中山舰”上开会,秘密商议杀害廖仲恺等领导人。此情报很快便由一名副官送到杨殷手里。杨殷把情报转告廖仲恺先生。廖先生坦荡荡地说:

“余为工人部长,但无负于国,无负于党,个人更不营私,不牟利,要暗杀便暗杀,余复何惧!”

20日早上,廖仲恺和广州《民国日报》社长陈秋霖等驱车前往国民党中央党部,不幸在门前遭歹徒行刺。

敌对势力的暗杀行径,迫使中共东广区委加强特工工作。于是,杨殷利用任广川市公安局顾问之便,从海员中挑选一批党员,安插到政府机关,做搜集情报和保护左派人士工作。还从省港罢工工人中挑选了一批精干人员,在省港澳各地建立了情报站。

杨殷还派党员黎胜以知识分子身份进入国民党广川公安局任特别侦缉员,并通过关系,把他安排在广川卫戍司令部谍报科工作。

后来,黎胜发展了局长司机陈添和秘书长的司机梁暖入党,获得了许多重要情报。通过这些关系,杨殷在关键时刻,营救了许多同志。

南昌起义爆发,“八七”会议后,决定在广川举行武装起义,建立临时革命政府。

在这段时间,杨殷化妆成商人,奔波于广川和港澳三地,把大革命失败后逃散的党员和工人骨干召集起来,组成3000余人的工人赤卫队,亲任总教练进行训练。

为了传递情报,杨殷经常派年仅十一二岁的女儿杨爱兰携带情报来往于港澳。杨殷机警应变。有一次,他同梁复然由香港去海南岛,在船上被敌探发现。他果断地与梁复然分手,甩掉敌探,提前下船脱离了险境。工人群众非常关心杨殷的安全,特地为他做了一个夹层箱,便于携带秘密文件和自卫武器。

起义不是拿着刀枪开干就行,还需要大批经费。杨殷便把自己广川、香江的几处房产卖掉,又回老家翠亨村,动员弟弟把家里的50亩良田卖了,全部作为起义经费。

1927年12月11日凌晨3时,广州起义爆发。 12月13日中午,杨殷出席了群众大会。会后,张太雷乘车赴观音山战场,途经惠爱路、大北直街交叉口时,遭市内国民党残部袭击壮烈牺牲。杨殷继任广州苏维埃政权代理主席,指挥调度全盘工作。

但此时,国民党军队开始从四面进行反扑,因力量悬殊,起义军撤出广州。杨殷指挥工人赤卫队掩护红军撤向海陆丰。杨殷在最后撤离市公安局往西关途中,被敌人发现穷追不舍。一个叫谭灿新的赤卫队队长抡着大刀与敌肉搏,壮烈牺牲,为他赢得了时间。杨殷被陈李济的工人拉进了分店,摆脱了敌人的追捕,又在陈李济东主陈少泉的帮助下安全转移到了香江。不久又辗转来到海陆丰,与彭湃一起展开粤东区游击战和土地革命运动。

起义失败后,他耐心教育大家要坚定革命必胜的信心,指出:

“起义是失败了,但血是不会白流的,现在已是腊月残冬,春天不是就要来了吗?”

他还鼓励大家:“我们一定要更加努力,准备我们的力量,为死难的工友、农友、士兵报仇,为先烈遗留给我们的苏维埃而奋斗!”

1928年6月18日,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杨殷被选为中共中央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六大以后,他在党的中央机关工作,任中央军事部长,负责组织秘密军事武装。

曹龙笙对伙伴们的经历都极为佩服,心想:这回可碰上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