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时,起君突发奇想,要独自去逛街。她这些日子都被楚楚看着,彷如监视一样,十分不自在。
蓝草不同意:“出了事怎么办?我一个人没有一百条命,赔不起!”
“能出什么事?”起君说,“出了事也是我自作自受,不用你赔!”
“哪能由你说了算?”蓝草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起君继续软磨硬泡:“你就让我去吧!你不想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我瞒着娘,等我回来就是了!”
“好小姐,我哪敢让你一个人去?”
“那你是同意了?!”起君大喜。
“没有!”蓝草大叫,“哪都不许去!”
“蓝草~”起君央着她,“我都快闷出病来!现在头晕眼花吃不下饭,汤汤水水也不想喝了……”
蓝草无奈:“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一个时辰?”
“好!”起君欢快地答应,偷偷将吃饭的家伙揣在怀里。
结果她哪里才逛一个时辰,到天黑了都不回去,府里已派人出来找寻。
蓝草要与那些人打招呼,她拉着人家躲起来:“我们不回去了吧,趁此机会去闯荡江湖。”
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出去了就落在陷阱里!蓝草打死不肯,说:“还是回去吧,离家出走不好玩!”
“你怎么知道不好玩?难道你离家出走过?”
蓝草闷闷地说:“我现在不就在离家出走吗?”
起君嘻嘻一笑:“那你回家吧!顺便带我去做客,看看你相公长什么样。”
“不要!”
“那我们回去吧。”起君幽幽地说,“我想我迟早闷出病来,变得和诗语一样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再有点不顺心的事,就跳水上吊、一了百了……”
蓝草听得心惊,想起她刚醒那会儿,真和当初诗语小姐一样,怕得不行:“好吧好吧,我们去闯荡江湖,看一看花花世界、散散心。”
起君终于笑了,拉着她就走。上了船后,她突然想起:“我们没带盘缠啊!身上就几两碎银子——”
起君默默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是她的印章:“我可以画画去卖。”说着又将玉笔掏出来,“这不是诗语留给我的东西,怎么做成笔了?”
“我哪里知道?”蓝草说。
起君疑惑地想了想,想不起什么,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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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草怕路上出事,靠岸后写了信给萧雨寒,相信他一定会通知绝人谷。这样的话,姑爷一定会追来,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和小姐再续前缘……
约莫过了半个月,终于遇到高人。他站在马路边,远远地望着她们。
起君似乎感觉到,回过头去,然后慢慢走向他。走到他身边,她疑惑地问:“你难道是丐帮?”听说江湖上有那么一个帮派,专门要饭。
他没说话,她便自认猜中,打开荷包拿出一钱碎银子:“我现在也不多,你省着花吧!诶,反正也不只我一个人给你……”拍拍手,她转身走开。
蓝草无限同情地望了高人一眼,小姐不认识他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乞丐!怪只怪他穿得太破败,去年武林大会时穿的衣服还没换下来。
晚上,起君躺在床上,消停了几个月的春梦再次来袭!
翻来覆去地“享受”了一遭,浑身是汗的醒来。月光穿透窗纱洒在床上,如梦中那人光洁如玉的胸膛,她浑身颤抖,有些地方在发热。
“我一定是中邪了……”她说。
穿了衣服出门,客栈的后院十分幽静。在院子里绕了半圈,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影坐在石阶上,她快步走过去,果然是那个乞丐!
“你……”她睁大眼睛,“你也住这里?还是……没叫客房?”
“睡不着。”高人望着她。
“哦。”她松口气,挨着他坐下来,“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身子不舒服?”
“嗯。”
“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她摇头:“只要不睡就没事了。”
“这……”不睡就没事,是什么毛病?会不会是中毒了?
起君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以前明明没有的,大病一场后就……”
“怎么了?”高人问。
她没听见,兀自沉思:“难道我忘了很重要的事?不应该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家修身养性,又没出去治国平天下,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或许你出去过呢?”
“看样子应该嫁人了!早知道就不出来,叫娘给我定亲好了!”
高人满脸惊骇,大声问:“为什么要定亲?!”
起君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很是奇怪地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都不懂啊?”她正欲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瞪着他,“好像是遇到你那天开始……”
见她一脸惊惧,他小心翼翼地问:“开始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挡在他眼前:“有点……”她两只手伸出去,将他上半边脸遮住,再认真看着他下半边脸,然后吓住了——
“真的好像……你……”
突然,她收回手,起身就走。
高人追上去:“你怎么了?”
她甩开他:“你你你……你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会害死我知不知道?!”
没发觉他受伤的表情,她转身就跑,回房后钻进被窝告诉自己:“你还在做梦、还在做梦……呜呜呜,你怎么是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啊……”
接下来,她没再看到他,春梦也没了。但只停了几天,又开始了。时不时就来一遭,让她十分恼火。
突然发现客栈外有算命的,她跑过去算命。坐下来后,蓝草见这算命先生眼熟,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起君看了看招牌,问:“你会算命、测字、解挂……那你会解梦吗?”
“会。”算命先生说,“姑娘做了什么梦?”
“呃……不好说。”起君尴尬脸红。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说,我怎么给你解梦?”
起君想想也是,说:“就……很奇怪的梦。”
“梦到些什么?”
“呃……就那种……”
“哪种?”
“不好说的那种嘛!”
算命先生一愣,像是突然懂了,又像不太懂:“可以稍微说一下梦到了什么东西吗?”
起君豁出去了:“一个男人!”
蓝草差点喷了,算命先生怔了一下后喜形于色,呼啦一声甩开扇子。蓝草猛地指着他扇子:“你……这扇子……”这不是凡人装潇洒用的吗?!
算命先生一眨眼,一本正经地问起君:“你是说,你做了那种梦?”
起君无奈地点头:“很奇怪。我以前从没做过,但突然就做了……”
“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
“看不清,他戴着面具。但我肯定,他一定很好看……像月光,像玉石。”起君叹气,“我遇到一个乞丐,有些像他!”
“乞丐?!”算命先生惊了,你这眼光也下降得太厉害了!
“就是遇到他后,我开始做梦……我觉得我生病了,但我本身就在生病。你说,这是因为生病,还是有什么预示?”
“呃……你的姻缘到了。”
“啊……”
“老做这样的梦不行,可能会害死你,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嫁给梦中那人!”
“他在梦里我怎么嫁给他?”起君说,“再说,他那样对我,我才不要嫁给他!”
算命先生一窒,快速取了笔:“不然我们测个字,我给你算算!”
“我只要解梦!”
“解梦送测字!”
“好吧……”起君勉为其难地拿起笔,想了片刻写了一个“青”字。
算命先生大腿一拍:“哎呀!这是上上签啊!”
“这不是签啊……”起君一头雾水。
“哦,我是说你运势好。你的姻缘真的到了,他的名字里有个‘青’字。”
蓝草翻翻白眼,这算命先生忒不专业了。不过还好,起君急于解惑,没看出破绽。待他胡诌一通,起君若有所思地走进客栈。蓝草付了钱,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