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成吉思汗(名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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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年征战(2)

扎木合头戴银盔,全身铁甲,腰间佩着大刀,骑在一头高大的黑马上,正站在高原上眺望。

“啊!扎木合!对不起我来迟了!”铁木真抱歉地说。

“铁木真,你难道忘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守信用。”扎木合一反常态,十分不悦地说。

“我绝对没有忘记。”铁木真说。

“那么今天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吗?”扎木合反问他。

铁木真忽然变了口气,不愿意说明原因。“你尽管处罚我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不管理由多么充足,不能遵守作战约定就是理亏。扎木合看到铁木真自责的态度,不由得软化了下去。

“我等了三天,差一点就准备回去了,你总算及时赶到了。”扎木合突然笑了起来,紧紧地握着铁木真的手说。铁木真深深地感到,扎木合的友情是多么深厚!十年前他们定下生死之交的誓言,至今仍清晰地在耳畔回响。

傍晚的时候,大家围着王罕商量作战的事情,敌人只有一水之隔了。他们决定当晚就渡河,预料博尔术与别勒古台的部队应该已经绕到敌人的背后了。扎木合不愧是蒙古第一位军师,不但他本人对此十分自负,别人也对他赞美有加。他正给周围人分析着此次战争的要领。

铁木真听了他的作战计划后,站起来说:“我们就这么办,请你相信铁木真的能力,在这儿等着胜利的报告吧。”

“铁木真!你尽管放手去干。”王罕与扎木合举起马乳酒,为铁木真的出征祝福。

当时的蒙古草原,如果论势力,以王罕最为强大;如果论知人善任,能确实掌握部下,则以铁木真为首;至于智谋,则首推扎木合,故有第一军师的美誉。不过,扎木合也是一位精明能干的野心家,后来他眼看铁木真成为蒙古草原的统治者,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友谊和热情,而内心里则充满着嫉妒,终至分手、相抗。下面将有详细叙述。

兵讨蔑儿乞部

铁木真命令士兵们绑住马嘴,大军静静地越过戈壁沙漠到达河边,看到对岸营火点点,铁木真数着敌方营帐的数目,命大军列队,马上下达渡河的命令。

“只要看到敌人,格杀勿论,只留下女人和孩子。”铁木真下令道。他没有带头盔,只带着毛皮头巾,他身先士卒,对敌人见一个杀一个,部下也都斗志激昂,一时铁木真部的战鼓大作,声如雷鸣,震撼山谷。这个鼓是用公牛皮做的,士兵们一片呐喊,杀入正在熟睡的蔑儿乞人的阵营,蔑儿乞人丝毫没有准备。

蒙古部军队在各处放火,一时火光熊熊,赤身裸体的蔑儿乞士兵仓皇奔逃,可是一个也没有活成,很快遍地都是蔑儿乞族的尸体。

“铁木真!”卡里米牵着马说,“我们这次是大大的成功了!”卡里米是也速该的旧部。

“卡里米!现在只是战争的序幕而已,这些只是敌人的前卫部队。”铁木真手举佩刀,指挥大军深入森林,那里有敌人的铁枪队。可是蒙古军来得太快了,他们一时还来不及准备,大将必鲁门闻讯潜逃,军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乱了阵脚,溃不成军,被蒙古部一举歼灭。

蔑儿乞人到处乱窜,四散奔逃。“不要伤了女人和孩子,违者论斩!”铁木真又大声地重复着命令。

这时树林后突然听到有人叫道:“铁木真!铁木真!”这时他看到两三个士兵,正抓着一个俘虏,那俘虏穿着羊毛的衣服,可见他身份不低,铁木真仔细一看,发现他是一个盲眼老人。

“快把头抬起来!”在旁的士兵斥责他说。

“我抬不抬头不还是一样!”盲眼老人说道,“在我前面的是不是也速该的孩子?”铁木真看他言谈举止之间颇具威仪,心想,这人一定是蔑儿乞族的首领也克基。铁木真感到一阵伤感,他实在不忍杀了这盲眼的老人,但是他是父亲的仇人,又怎能轻易地饶了他?

老人把脸转向铁木真说:“小鬼,你算是干出了一点成绩来!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会和你父亲一样的下场呢!”

面对嘲笑,铁木真怒斥道:“我不要从你这种人的口里听到父亲的名字。”他心中非常矛盾,一直下不了手杀他。这时老人突然敏捷地窜到铁木真的面前,亮出了锐利的刀子,朝着铁木真刺去,左右士兵立刻把他揪住,铁木真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士兵们就把他杀了。铁木真无可奈何,命手下把老人的尸体埋在岩石之后。一场混乱之后,营火已经熄灭,沙漠里吹来一阵阵风,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蒙古士兵忙着编列俘虏,收集战利品,治疗负伤的战友。每个人都忘了疲倦,不停地工作。战士们欢笑着,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蔑儿乞族遗留下200匹马,加上其他的牲口,如羊、骆驼等,一共有500头之多;此外还有不少羊皮、马具以及马乳酒等战利品。仔细点验后铁木真派人通知王罕,此战已获大捷,还掳获不少战利品。这时,别勒古台和博尔术的军队看到草原上的火焰,也一直奔了过来,但此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别勒古台见到铁木真,兴奋地握着他的手说:“我们大伙儿痛痛快快地喝马乳酒,庆祝这次的大胜利吧!”

“不!”铁木真制止说,“我已派人到王罕和扎木合那儿,现在正在等他们的消息。”

“什么?扎木合!”博尔术不以为然地说,“这次的胜利全是靠你的领导完成的,你用不着这么尊重扎木合啊。”

“不!这次的胜利完全是凭着扎木合的友情才能获得的!”

“这算什么友情?让你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他自己却躲在后面和王罕在一起。”

“博尔术,别这么激动!你听我说,我相信,在这次战斗中,如果没有扎木合,真不知会是什么局面!”铁木真婉言相劝。

这时别勒古台也说话了:“博尔术,你该相信铁木真的话,我们必须信任他、支持他。”

博尔术点点头,然后和别勒古台一起去检视战利品。铁木真目送着他俩离去的背景,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同时更为真诚的友情感动,想到充满了希望的明天,他高兴得流下了泪来。

第二天王罕和扎木合的部队前来会师。扎木合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么轻易地就成功了。他听了铁木真夜袭的经过后,扬扬得意地向王罕报告。王罕看到铁木真在他未抵达之前,对战利品原封未动,心里十分满意。

他把铁木真叫到身边来,对他说:“我的孩子啊!这次你的表现很好,真不愧是也速该的儿子,你表现的勇敢和忠诚,令我十分欣慰。”铁木真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别勒古台带着一个蔑儿乞族的女人和孩子来,那孩子戴着黑貂皮的帽子,羊皮的衣服,年约五岁左右。据女人说,这个孩子是已经逃跑的大将必鲁门的儿子,名字叫做库基。库基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气质不凡。

“就把这个孩子送给王罕做礼物如何?”别勒古台愉快地建议说。

铁木真默然不语。他自忖自己幼年的时候就与父亲永诀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余痛犹存。铁木真把库基抱在怀中,慈祥地端详着他的脸,忽然愉快地说:“这孩子的眼神很特别,我就把他认领了吧!我要好好培植这个孩子。但是一定要找到必鲁门,把他的尸体用来喂不儿罕合勒敦山的苍鹰。”

兄弟两人相互点点头,就一同去赴庆功宴,当场公平地分配着战利品。士兵们都很满足,愿意为铁木真舍命。这天傍晚,王罕把铁木真和扎木合叫到面前,对他们两人大大地褒奖了一番。王罕走后,扎木合对这次利用王罕奏效,感到十分得意。

“我们的工作现在才开始,让我们起誓吧!只要我们俩戮力同心,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你是大将之才,我是智多星。”扎木合说。

铁木真对扎木合的话有些迷惑,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工作的性质用不着硬性规定,最好是看当时的情况随机应变,你也可以领军,我也可以当军师啊。”铁木真说。

“不,我们一定要从现在起严格规定,否则军中的秩序无法建立。”扎木合坚决地说。

“好吧,那就听你的了,但是有句话希望你能相信,我是随时愿意为你效命的。”两人喝着马乳酒起誓,互相交换信物。扎木合把祖先传下的甲冑送给铁木真,铁木真则把佩带的刀剑送给扎木合,两人继续征讨残敌,往不儿罕合勒敦山出发了。

兄弟反目

为了重建蒙古的根据地,铁木真没有一天松懈,他不断地训练士兵,反复地做军事演习。铁木真消灭蔑儿乞的消息已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许多部族重投蒙古的帐下,半年之内,他在鄂嫩河的势力,一下子扩增了好几倍。

铁木真考虑到与泰赤兀族的交锋是迟早的事,可是泰赤兀反而不敢再出面了。这时铁木真把目标放在塔塔尔部上,他们毒死父亲,才是真正的敌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念及此,为之发指,因此他更竭尽全力地去训练军士。

一年之后,扎木合虽然仍与铁木真在一起,可是却日渐有了距离。他们两个人的个性截然不同,铁木真是大将之才,从来不把小事放在心上;可是扎木合却重权谋,凡事以智取,不以力胜。一个是阳刚,一个是阴柔,他俩的距离越来越大。

一天晚上,铁木真请扎木合与博尔术一道来共进晚餐,同时和他们商量道:“近来一些年轻人不守军纪,我们该怎么处置他呢?”

这时博尔术看了扎木合一眼说道:“这都是你对人太宽大了!铁木真,你应该全权统制属下的。”博尔术是个直肠子,说起话来从不仔细考虑,他一直对扎木合不满,总认为他藏奸,他认为铁木真对扎木合太忍让了。

扎木合也根本不把博尔术放在眼中,一面吃着羊肉,一边说:“控制军心最要紧,否则众人都会离你而去的。”

博尔术听了很不顺耳,怒气冲冲地质问他道:“那么你说说看,该怎么办才好?”

扎木合嘲弄地笑了笑说:“最好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么做在平时可以,可是战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铁木真终于开口了。

“不!你不了解!”扎木合暧昧地笑了笑说,“你知道部队在流传什么吗?”

“哦!他们怎么说?”铁木真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必多说了。可是你与属下如此隔阂,怎么能够统率他们呢?”

“你这是什么话?扎木合!”博尔术激动地说,“你为什么不把那些在背后说铁木真坏话的家伙的舌头拔出来呢?这还能算是铁木真的好友吗?”

“只有好朋友才会说真心话。”扎木合辩道。

“好啦!别吵了!”铁木真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我不希望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我们的友情,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振兴蒙古,为父亲报仇,此外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放在心上,这一点,希望两位都能了解。”铁木真说完,头也不回就踏出了帐幕。

这个时候正是初夏的晚上,空气中弥漫着嫩叶的味道。铁木真躺在湿润的草地上,凝望着夜空的星斗,扎木合为什么话中总是带刺,他实在无法了解扎木合的转变。破晓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铁木真跳起来一看,博尔术提着血淋淋的大刀,他身边倒着一个年轻人,这时扎木合的属下都聚集在那儿,一看到铁木真走来,就四下散开了。

“博尔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铁木真十分惊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