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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节操修养

一则

刘邦《手敕太子文》: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

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辞解。

今视汝书,犹不如吾。

汝可勤学习,每上疏,宜自书,勿使人也。

二则

吴佩孚一生饱读圣贤之书,人称儒帅。

一生坚守三条信念:不敛财,不纳妾,失意后不进租界。

这三条他都做到了。

吴佩孚下台后生活清苦,张学良经常接济他,但张学良丢失东三省后,他依然毫不留情地大骂张学良,使得张学良从此不敢见他。

三则

董必武的一番评价,足以代表共产党人对吴佩孚的基本看法。

董必武说:“吴佩孚虽然也是个军阀,但他有两点却和其他军阀截然不同。

第一,他生平崇拜我国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关(羽)、岳(飞),他失败时不出洋,不居租界自失。

他在失势时还能自践其言,这是许多人所称道的事实;第二,吴氏做官数十年,他统治过几省地盘,带领过几十万军队,他没有私人积蓄,也没有田产,有清廉名。”

四则

东晋廉吏吴隐之的女儿要出嫁,谢石知道他很穷,就派人去帮忙采购办喜事所需要的物品。

派去的人到了人吴家发现,一个宾客都没有请,吴隐之只是卖了一只狗,得到的钱给女儿来办嫁妆。

五则

曾国藩论“交友”,有“八交”:胜己者,盛德者,趣味者,肯吃亏者,直言者,志趣广大者,惠在当厄者,体人者。

“九不交”:志不同者,谀人者,恩怨颠倒者,好占便宜者,全无性情者,不孝不悌者,愚人者,落井下石者,德薄者。

六则光绪甲申年间,张佩纶指挥水师与法国人交战,在马尾之战中一败涂地。

后来进入李鸿章的幕府,丧偶后,娶了李鸿章的女儿,在南京隐居终身。

有人作对联嘲笑说:“三品功名丢马尾,一生艳福仗蛾眉。”

七则

洪承畴被擒时,皇太极让范文程去劝降,洪承畴大骂不已。

范文程一直和颜悦色,与之畅谈古今,谈话间有灰尘掉在洪承畴的衣袖上,洪承畴屡次拂拭。

范文程立刻告辞,对皇太极说:“洪承畴不会为大明殉节。

此人连一件衣服都如此爱惜,何况自己的性命!”

八则

狐丘的老人对孙叔敖说:“人有三种怨恨,您知道吗?”孙叔敖回答说:“说的是什么?”老人说:”有爵位的人,读书人嫉妒;官大的人,君主讨厌;俸禄多的人,老百姓怨恨。”孙叔敖说:“爵位越高,态度越谦卑;官职越大,行为越谨慎;俸禄越多,施舍越广泛。

我以此来免除三怨,可以吗?”

九则

胡汉民谈孙科时说:“因为他是中山先生之子,所以有革命脾气;因为他在外国长大,所以有洋人脾气;因为他是独子,所以有大少爷脾气。

他有时只发一种脾气,有时两种一同发,有时三种一起发。”

十则

粟裕将军常自谓:“沧海一粟。”某日,粟裕将军访叶剑英元帅。

临别,叶帅扶杖送。

粟裕急阻之曰:“老帅相送,不敢当。”叶帅曰:“百战之老将,不简单哪,岂能不送!”叶帅送出大门,粟裕对曰:“沧海一粟,不足挂齿。”叶帅望将军背影叹曰:“战功高不居功,贡献大不自大,更不简单哪!”

十一则安徽桐城有一条六尺巷。

桐城县志记载,康熙年间礼部尚书张英在桐城的家人与吴姓邻居因宅居地界发生纠纷,家人飞书京城,让张英出面为家撑腰。

张英回信:千里传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人见信后主动将墙退让三尺。

吴家深为感动也退让三尺,六尺巷因此得名。

十二则

曾子的妻子要去市集,儿子跟在后面哭。

曾子的妻子说:“你回家,我杀猪给你吃。”曾子的妻子从市集回来,曾子正在杀猪。

妻子说:“我是骗骗小孩子的。”曾子说:“小孩一举一动模仿父母,今天你骗他,是在教他欺骗。

母子之间不再信任,这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办法。”于是就把猪杀了,肉煮给孩子吃了。

十三则

苏轼贬谪黄州时,当地书生马正卿看到他如此清贫,就帮他向官府申请了几十亩的荒地。

苏轼带领全家人一起下地耕种,还在上面盖了几间草屋。

这块荒地因为在黄州旧营地的东面,因此取名“东坡”,而他自号“东坡居士”。

十四则

1925年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请梁启超出席证婚。

梁启超反对他们“第三者”的恋情,但碍于胡适情面最终出席。

婚礼上梁启超说:“徐志摩你性情浮躁,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俩都是过来人,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结婚!”满堂宾客瞠目结舌。

十五则

朱珪去世后,住处仅留下布被布褥,其余只有几箱书,看到的人都非常感动。

乾隆亲自上门祭奠,一到门,就放声大哭,并写挽诗,其中两句为“半生惟独宿,一世不言钱”。

[注]朱珪,清代大臣,官至太仆寺少卿。

十六则

春秋时期的名将乐羊子,年轻时曾经在路上拾到一块金子,带回家交给妻子。

妻子说:“我听说有志气的人不喝盗泉的水,清廉的人不接受侮辱性的施舍,何况捡别人遗失的金钱来求利,以至于败坏自己的品行呢?”羊子非常惭愧,就把金子丢弃在野外,然后到远方求学去了。

十七则

东晋吴隐之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

元兴元年,他带着家人南下赴任,途经番禺附近的“贪泉”。

据说,凡饮贪泉之水,必失廉洁之性。

吴隐之则认为廉、贪在于内心的修养,与“贪泉”无关。

于是,他大饮其水,并赋诗言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

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吴隐之此后长期在岭南为官,终身不改廉洁之风。

王勃《滕王阁序》中“酌贪泉而觉爽”就是称赞他的。

十八则

董必武经常把自己比喻成“跑龙套”的。

他对子女们说:“演戏时元帅、大官们上场,有四个拿小旗子的人,跟随在后面,这就是跑龙套的。

我一辈子就是做这个的。”董必武甘愿跑龙套,从不因为自己是党的创始人之一而摆老资格。

十九则顾炎武曾经说:“学究天人,确乎不拔,吾不如王锡阐。

读书为己,探赜洞微,吾不如杨雪臣。

独精三礼,卓然经师,吾不如张尔岐。

萧然物外,自得天机,吾不如傅山。

坚苦力学,无师而成,吾不如李容。

险阻备尝,与时屈伸,吾不如路安卿。

博闻强记,群书之府,吾不如吴任臣。

文章尔雅,宅心和厚,吾不如朱彝尊。

好学不倦,笃于朋友,吾不如王宏撰。

精心六书,信而好古,吾不如张弨。”

二十则

管宁和华歆都是汉末人。

一天早晨,两个人一起在园中锄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宁依旧挥锄,当作没看见,把它看做瓦石一样,华歆却拣起来十分高兴,偷偷看看管宁的脸色,就扔掉了。

又曾经有一次,俩人还曾坐在一张席上读书,有人乘华车经过门前,管宁照样读书,华歆却丢下书出去观望。

管宁就把席子割开,和华歆分席而坐,并说:“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二十一则

汉代华阴人杨震,通晓经典,风雅清正,志存高远,人称关西夫子。

他曾推荐王密做昌邑县县令。

一次,杨震因公事路过昌邑县,晚上下榻于馆驿。

夜深人静之时,王密怀揣十金前往馆驿相赠,以谢杨震知遇之恩。

杨震拒而不受。

王密急切之下说“此时深夜,无人知晓。”杨震正声而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能说无人知道?”

二十二则

康熙年间,嘉兴陆琦任广西学政,在读书人中非常受尊敬。

谢济世在《祭陆太常文》中说:先生任督学的时候,一日两餐,早上吃粥,晚上吃饭,被称为穷宗师。

批改文章时,他日夜阅读,亲自确定等级,被称为劳宗师。

陆琦曾经写有遗言教训子孙说:“不妄交一人,不妄为一事,不妄取一钱。”

二十三则

康熙时,有人在奏折中写到“德迈二帝,功过三王”。

康熙说:“二帝三王,不是我能比得了的。”下旨以后不许这样写。

二十四则

昆山顾炎武曾经说:“北方之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南方之人,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惠。”外甥徐干学邀请他晚上喝酒,他发怒说:“古人饮酒,只在白天,不在夜里。

世间只有淫奔、纳贿两件事是晚上干的,哪有君子而夜行的呢!”

二十五则

李光地从直隶总督升任内阁大学士,方苞拜访时对他说:“国朝从科举起家上升到这个位置的,一共有多少人?”李光地说:“大约五十多人。”方苞说:“大清立国不过六十年,已有五十多人,说明这个位置无足轻重。

但愿您能够追求更加重要的东西。”

二十六则

名将吴起出门遇到老朋友,就留他吃饭。

老朋友答应说:“好。”吴起说:“我等你来后一起吃。”老朋友到晚上也没有来,吴起就不吃饭等他。

第二天早晨,吴起派人去请老朋友,老朋友来了,才和他一起吃饭。

吴起坚守信用,所以能统领三军,成为历史上与孙武齐名的大军事家。

二十七则

南北朝时的顾协,在梁朝为官,清廉而有节操。

有一天,门生来访,知道顾协清廉,不敢赠送厚礼,只送了二千钱作为礼物。

顾协大怒,说你是我的门生,竟然不知我的为人。

喝令手下将门生鞭打二十,赶出门外。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给他送礼了。

二十八则

齐景公看到晏子的妻子年老貌丑,希望把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女儿嫁给他。

晏子说:“我的夫人确实是又老又丑,但她也有过年轻美丽的时候。

见美色而忘道义,处富贵而失伦理,历来为贤人所不齿。

我绝不做那种负心的小人,让天下人耻笑。

公主正值青春年少,还是请您为她另择佳婿吧。”齐景公听后再也没有提这桩婚事。

二十九则

明末东林党首领钱谦益降清后,曾经写了一副楹联贴在门上,是“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二句。

后来,有人在联下各增加一字,变成“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

三十则秦军偷袭,郑国商人弦高假托君命前去犒赏,吓退了秦军。

郑国国君要重赏弦高,弦高推辞说:“欺诈而能获赏,郑国的信用就要被废弃;治理国家而不讲信用,世风就要败坏。

因为赏赐一人而败坏了世风国俗,仁爱之君是不合这样做的;因为不讲信义而得到丰厚的赏赐,怀义之人也是不能接受的。”于是,弦高带领同伴移居东夷之地,终身不再回郑国。

三十一则世俗称谄媚别人是戴高帽子。

曾有两个学生,初次被从京里放到外地去做官。

临行,他们一起去拜见老师。

老师对他们说:“如今的社会走正道是行不通的,遇见人先送上一顶高帽子,这才行呀!”其中的一个人听了,说:“老师的话不错,如今社会上像老师这样不喜欢戴高帽子的,能有几个人呢?”老师听了非常高兴。

两个人从老师家里出来以后,说话的人回头对另一个说:“高帽子已经送去一顶了!”

三十二则

太仓吴伟业本为明臣,后归降清朝。

当他被征召时,吴地的士大夫在虎丘聚会为他饯行。

酒喝到一半,忽有少年送来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一首绝句,诗云:“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朝一半明。

寄语娄东吴学士,两朝天子一朝人。”举座默然。

三十三则

汤金钊是朱珪的门人。

他的性格质朴无华,在京城为官时一直居无定所,有时住在走廊里,有时住在道观里。

他到江南视察学政时,只带几个仆从,亲自批改试卷和作业,闲暇时候带着书到江阴君山,诵读终日,笑着说:“这也算是玩物丧志了。”

三十四则

王恭从会稽回建康,王大来看望他。

看王恭坐着一张六尺长的竹席,就对他说:“你从东边回来,一定有很多这种东西,能不能给我一领?”王恭没有回答。

王大去后,王恭就把坐着的这张席子给王大送去了。

自己没有竹席了,就坐在草垫上。

后来王大听说此事,就对王恭说:“我本来以为你那里多呢,所以才要的。”王恭回答:“您不了解我,我从来没有多余的东西。”

[注]王恭,东晋大臣,官至前将军、青兖二州刺史。

死后家无余资,为时人所惜。

三十五则

吴佩孚位高权重,且多才多艺、能诗善画。

当时德国大使馆翻译露娜,从北京跑到洛阳,亲手将一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面交吴佩孚。

露娜正当妙龄,金发碧眼,高大性感,风度不凡,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挣扎了好几天的吴佩孚,在给露娜的回信中只写了“老妻尚在”四个大字,婉拒了美女爱情。

三十六则

西晋时期的山涛既是大文学家,又是著名清官。

陈郡人袁毅曾做鬲县令,送给山涛100斤上等蚕丝。

山涛不愿独自违抗当时的风气,就收下来藏在阁子上。

后来袁毅恶迹败露,被送交廷尉治罪。

山涛把丝拿出来交给官吏,上面积有多年灰尘,但印封却完好如初。

众人不禁钦佩山涛为官清廉,因而人尊称其为“悬丝尚书”。

三十七则

有一个秀才给学官送了一只鹅。

学官说:“我收了你的鹅,又没有食物给它吃,它岂不要饿死?打算不收这只鹅,又怕失了礼节,这怎么办呢?”秀才说:“老师还是收下吧,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三十八则

曾子穿着破旧的衣服在田地里耕种,鲁国国君派人送给他一处封邑,并说:“请你用封邑的收入添加些衣服。”曾子不愿接受。

使者回去了,接着又回来,再一次向曾子赠送封邑,曾子仍然不接受。

使者说:“不是先生向别人索求,而是别人主动奉献,先生为何不能接受呢?”曾子回答说:“我听说过.接受别人东西就畏惧别人,给别人东西就对别人傲慢。

即使国君有所赐予,不会对我傲慢,但我能不感到畏惧吗?”终究还是没有接受。

三十九则

杨绛: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得到了爱情未必拥有金钱;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

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