梃击案是一起明明白白的郑贵妃欲害太子朱常洛的行刺案,神宗运用高超的政治手腕,把它演绎成一场感人的皇室亲情和睦图……
碧茵姑娘终于手刃仇人,神宗归了天,而她自己也终生生活在痛苦中……
太子朱常洛成为光宗皇帝,虽然后金满人此时已为患边疆,明王朝危机四伏,江河日下;但通过一系列的励精图治作为,又有力扭转了局面,可惜他行善政日子太短……
光宗因为肆意宣淫而致身体虚弱,即位一个月就死于一场与郑贵妃有关的红丸案……
这时内廷佳丽纷扰,最受宠的西李康妃不仅凌辱逼死了日后熹宗的生母王才人,且还与郑贵妃一起做着皇后与太后的梦,为此她们两人狼狈为奸,用尽了手段……
耸人听闻的移宫案发生后,郑贵妃自缢,西李康妃不得不已移居哕鸾宫,不久这里又发生一段宫闱秽史……
哕鸾宫失火了,李康妃与侍卫官邹元龙的暧昧情事有了结局,却无辜地牺牲了东李庄妃和她的七龄幼女……
熹宗的乳母客氏卖弄风情,于是假阉人魏忠贤得了她的欢心而平步青云。不识字的熹宗在魏忠贤和客氏的误导中,怠政荒朝事,致使魏阉乘机得权,演出了自坏长城贻笑柄于海外的可悲闹剧……
而宫闱中,魏忠贤居然弄出一幕更大的丑剧,赤裸裸的淫恶让人不敢相信……
明代的军事至此也形同虚设,因为魏忠贤用人失误,一败再败。在与满兵的对战中,女将秦邦屏奋力战死,而她的尸体僵立在城门口,屹然不倒,以至于感动了满将代善……
客氏此时富贵到达了颠峰,成为凶锋第一人,于是发生了熹宗时代的宫中大惨案,上至太妃、皇后,下到嫔妃宫女,尽遭客氏毒手,连连含奇冤而毙命……
摔死宫女瑶台血腥浓
神宗命冯保在六个月中把一座翠华园构造成功后,冯保就获罪身死了,神宗却把爱妃、选侍等都迁入翠华园中丝竹箫管,弦歌酒宴,昼继以夜,再通宵而达旦。郑贵妃又工吹笛,酒至半酣,就按着宫商悠悠扬扬地吹将起来。神宗听得心旷神怡,直喝得酩酊大醉,差不多没有一天不是如此。
酷暑的一天,神宗觉得玉楼和金屋中都太热,就携了郑贵妃的素手共上位于翠华园的楼台极顶之琴台。这座园中最高的楼台本名摘星楼,神宗因为讨厌商代亡国之君也曾取了这么个名,就改摘星楼之名为琴台。这座琴台的布置也是银屏玉栏四面临风,神宗到了这里,果然感觉暑气全消、凉爽非常,于是就命设宴豪饮,众宫侍则歌舞伴酒。
神宗正在兴高采烈地畅饮,一个娇小玲珑、神宗平日很是怜爱的叫金莲的选侍,因婆娑曼舞失足倾跌,指甲恰好划在了郑贵妃的粉脸上,立时就起了一条刺目的伤痕,鲜血也随之红艳艳地滴了出来。
神宗以为金莲有意抓破郑贵妃的玉容,他当即怒发冲冠,醉熏熏地起身,一脚就把选侍金莲踢得满地乱滚,然后一把抓起娇小的金莲,就从琴台上直摔到楼下的园中地上。吓得那些宫人侍嫔一个个花容失色,索索发抖。神宗却余怒未息,又把洒杯玉盏等掷了一地;经郑贵妃再三地婉劝,才含着怒扶了郑贵妃,一颠一跛地回玉楼安寝。
第二天神宗起来,听说选侍金莲死了,很为诧异。郑贵妃就把他昨夜酒后摔死金莲的事约略说了一遍。神宗立时懊唯不迭:“可惜可惜那样的一个美妙女子!朕怎会醉到这种地步,你在旁怎么也不阻拦一下?”郑贵妃笑道:“那时谁敢阻拦,怕也和金莲一样了。”
神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亲自去瞧金莲,只见她头颅粉碎,脑浆进裂,玉容已模糊得看不清楚了,再也找不见当日在他某些性致勃发时刻,承欢身下时的美妙可爱。神宗不禁长叹一声:“这是朕负你了!”不觉也流下几点眼泪来,吩咐司仪局,从丰依照妃礼厚殓。
从此以后,神宗饮酒不敢过醉。每到兴豪狂饮的时候,郑贵妃就照他事先规定的那样,把金莲惨死的经过说一遍,这样神宗就会凄然不乐立即释杯停饮:“朕决不再让宫中出现第二个惨死的金莲了。”
梃击案
皇太子朱常洛虽然居住在慈庆宫,但非奉召不得进见,因此父子二人,虽近在咫尺却仍如天涯般隔绝,不必说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谁人的背后功劳。
就在福王常洵就藩的木人事件后的几个月,那一天,忽然一个短衣窄裤疯疯颠颠的莽汉,手持一根枣木棍,闯入慈庆宫门,逢人就打。一连打倒了好几个宫监后,他大踏步闯到了殿檐下。
宫中呼喝声、号救声乱成一片,亏得内官韩本用有些武功,带领众护卫拼死力战,才总算把他拿住,否则这位可怜的没有靠山的太子就是不明不白地让人打死了,也是枉然。
皇太子据实奏闻,于是他的皇帝父亲命巡城御史刘廷元秉公讯鞫。要犯自供姓张名差,此外再说什么都是颠三倒四,让人根本无法追究。刘廷元却巨眼识魔,早看出他语似疯癫,貌实狡猾,于是再三诱供,他总是信口乱言,什么吃斋,什么讨封。
这时的明廷中,叶向高早已很聪明地自行告退了,方从哲、吴道南作为新阁臣,因为资望尚轻,不敢多做格外主张,于是与刑部商议,打算依宫殿前射箭放弹投石伤人律,给这个张差一个立斩刑。
结果草奏还没上,提牢主事王之寀就用私下给张差送酒菜等亲近手段,让张差对他去了提防,说了实话。原来果然是一个不知姓名的太监找到张差,让他闯宫行凶,事成后给他良田数百亩。当然这个外表疯疯颠颠的莽汉能得以入宫这也是这位公公的功劳,甚至他手持的那根枣木棍也是这位公公给的。
再稍稍往下一查,果然又是那个郑贵妃在背后的谋划。这次由张差供出,任凭郑贵妃再能言善辩也洗不净了,加上先前的木人巫盅一案,神宗再也禁不住满腔的怒火,当即抢步到了郑贵妃宫中。
郑贵妃在迎驾时就见皇帝怒容满面,心里有鬼就怕半夜叫门的她立刻就忐忑不安了,到神宗猛然从袖中抽出一本奏疏,掷与郑贵妃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不瞧犹可,只瞧了数行,郑贵妃就吓得玉容惨淡,珠泪双垂,忙向驾前跪下,对泣对诉地苦苦哀求。此时郑贵妃明白只有这个女人对付男人的办法才能有点效果,果然神宗在爱妃的眼泪面前也唏嘘了:“廷议汹汹,朕也不便替你解免,你还是自己去求太子吧。”言毕就抽身出宫去了。
郑贵妃忙到了慈庆宫,一见太子,她就哭诉叫冤地表明她善良仁慈的心迹,甚至屈膝拜倒。太子慌忙答礼,答应一定替她斡旋。郑贵妃这才起身还宫。于是太子启奏神宗,请速令法司结案张差一人就是了,勿再株连他人。
于是跛足的神宗亲率太子皇孙等到慈宁宫,召阁臣方从哲、吴道南及文武诸臣入内,黑压压地跪满一地。到这次事件为止,总计神宗久居深宫不见百官,已有二十五年,此番总算让群臣得以朝见,也算是借此释了众疑。
神宗宣谕道:“朕自圣母升遐,哀痛无已,今春以来,足膝无力,每遇节次朔望忌辰,犹必亲到慈宁宫,至圣母座前行礼,不敢懈怠。最近忽有疯子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廷遂有许多蜚议。尔等谁无父子,是欲离间朕躬骨肉吗?”说至此,又执太子手道,“此儿极孝,朕极爱惜。”
神宗言未已,忽闻有人发声道:“皇上极慈爱,皇太子极仁孝,无非一意想将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神宗听声音感觉不熟悉,忙问是什么人说话,左右复奏道:“是御史刘光复。”神宗不禁恼怒得脸色大变:“什么将顺不将顺!?”
刘光复犹大言不止,此人也近似疯狂;恼得神宗性起,喝称锦衣卫何在!结果刘光复被缚住,梃杖交下。神宗又喝道:“不得乱殴,押令朝房候旨就是了!”
左右押刘光复去后,方从哲等叩头道:“小臣无知乱言,望霁天威!”神宗怒容稍敛,徐徐谕道:“太子年已鼎盛,假使朕有他意,何不早行变置,今日尚有何疑?且福王已就藩,去此约数千里,若非宣召,他岂能飞回来吗?况太子已有三男,今俱到此,尔等尽可看个明白!”随即命内侍引三皇孙到石级上,令诸臣审视道:“朕诸孙均已长成,尚有何说?”又看着太子道:“你有什么话,今日可对诸臣尽言。”
太子马上接言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张差正法就是了,何必株连?外廷不察,疑我父子,尔等宁忍无君?本宫何敢无父?况我父子何等亲爱,尔等何心,必欲令我为不孝子?”
神宗待太子言毕,复谕群臣道:“太子所说,尔等均已听见否?”群臣齐称领诲。
隔了数日,罪案已定,张差磔死,其他被郑贵妃派遣去行事的什么公公等人都笞责杖毙于内廷,很多不识相穷究此事的大臣或被贬官或被夺俸,只有深受袒护的郑贵妃什么事儿也没有,仍是宠爱如故。
后金满人为患
这时四川又大闹了一阵子,刚刚被戚将军平定,神宗和诸嫔妃等正在宫中大开筵宴庆贺得胜;忽接山海关守将总兵刘禹锡飞章入报:建州卫满人努尔哈赤统建州部属攻破叶赫,略取辽东,现在兵进抚顺关。明兵屡败,请朝廷速选强兵猛将以御外侮。
神宗皇帝被这封奏牍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还是内监王进在旁说道:“满人既如此猖狂,陛下宜临朝召集文武大臣,筹议御敌的办法。”神宗这才如梦方醒,连连叫冯保出去传命。王进知神宗这时神志错乱,于是他就权且充作被贬在南京闲居早奉谕赐死已有六七年了的冯保,出宫宣召大臣。
久不临朝的神宗这时也临明华殿,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出兵的要政。丞相方从哲主张进兵痛剿,众臣也并无异议。神宗就任杨镐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兵马经略辽东,刘綎为副都督,即日出师。这道旨意虽然下得雷厉风行,怎奈明朝的武政久已不修,兵卒多半老弱,未曾出兵,先已倒了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