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感觉到自己配不上代注恒,那是因为在她心中,代注恒是个完美的高尚的无私的勤奋的男人。
这种下意识的控制在高二到高三的两年时间里,孙晓春做的比较容易,但到了复习班则比较困难。可能一是年龄更大一些,二是自己的一些同学在大学里已经名正言顺的恋爱,三是和代注恒相处的时间更长也更加佩服代注恒那种永不放弃的精神。
代注恒并不知道晓春喜欢自己的程度到底多深,他到是知道晓春喜欢自己。
其实对于代注恒来说,如果和晓春发展恋情,会造成自己事业发展多大的灾难,或者世俗的阳光身边的人会怎么看自己,他都并不非常在乎。就算所有人把自己当成禽兽,学校开除他,父母不原谅他,他都不在乎,爱情是神圣的伟大的至高无上的。
他顾虑的是,晓春只有十七八岁,她还没有看到过多大的世界,没有走出过龙山附近的地域,认识或者见到的人还非常少。没有比较过,或者说没有看到过更好的男人,自己不能让她这样就选择自己的命运。
也许等个5年、10年,孙晓春仍然青睐于他代注恒,他才会接受,才会竭尽全力去为晓春负责任的创造两人的美好幸福的生活。
代注恒认为一个男人的生活有五个支柱,爱情和女人、亲情和父母、生活和娱乐、友情和朋友、事业和权力是每个男人人生的五个最重要内容。
他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把后两项作为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最重要目标,当然,对于权力,代注恒没有野心,他只追求那种自由翱翔的权力,他不喜欢控制别人,也不喜欢控制别人,仅此而已。他是学政治经济学出身的,因此明白没有权力就没有自由,也就没有自己的发挥空间。
他不喜欢虚伪的人,不喜欢假打,一就是一,永远都是一,可以是丰富多彩的一,也可以是呆板僵化的一,但永远不能变成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要就是勇敢无畏全身心的爱,要就是不爱。
在代注恒留在大学寝室里的名言中有一条:要么你就和你爱的女人SC,不爱她你就不要碰她。和有感情的女人SC那是浪漫和快乐,和没有感情的女人SC是一种动物的快感。当然,你爱的女人可能不愿意和你SC,那就不要耍流氓,爱你的女人要和你SC,要么不碰她,要么就要有责任感。
寝室里有时候的卧谈会会谈论女人,梁实秋先生说过,男人的话题到最后一定会谈到女人。有个哥们吹嘘自己玩过多少个女人,代注恒嗤之以鼻指出,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爱是相互的,玩也是相互的,你说着自己玩过多少个女人的同时,不亚于告诉别人你被多少个女人玩过。
代注恒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观念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很多的变数,会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会让自己不容易合群,会让自己很难在一个团队里去和其他人协作,但那又怎样?对于多数人来说,人生就是两万多天而已。只要不违背人类的大义,不反社会不触犯法律,那老子想怎样想,怎样做,怎样生活都行。
没有个性哪会有创造力,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充满创造力,因为那样整个世界和整个社会都是多变、不稳定的,但也不能指望整个人类社会都是一群按部就班的生活奴隶,因为那样也许21世纪的人们还在穿树皮吃草根,刀耕火种,用石头去杀戮和保卫。
龙高是个开放的封闭舞台,要不是龙高,代注恒也许还真不好找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舞台。龙高的开放在于,它容忍了代注恒的行为和思想的存在,不像有一些名牌学校,只在乎分数,只在乎眼前,不敢改革,甚至阻碍改革。龙高的封闭在于,它的主体不是改革,而是稳定,只有在稳定中改革才是真正的改革,不至于让事情变得完全失控。
在龙高,其实不止代注恒一个异类,还存在其他异类。
龙高具有很好的包容性,没有多少学校真正能包容的异类在龙高不但存在,而且壮大着。
曹休言主任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才,魏仁川也未必能得到其他学校的完全认可,团委副书记唐金海也是桀骜不驯的人,工会主席安贝伦的语文课简直就是博学课,校办主任宫卫华的英语课也有疯狂英语的意思,在代注恒之后一年来到学校的裘同异则是在经历了其他学校5年的失败然后自荐并被龙高接受的一名化学疯子。
甚至于这个化学疯子裘同异来到学校,在风林县教育圈里甚至传出了“一个疯子之所以不让人觉得是疯子,不见得是不再发疯,而可能是他到了一群疯子之中”的戏语。
代注恒与其他几个异类还是不一样的,代注恒的外表和衣着跟常人无异,除了冬天穿得很少以外。
裘同异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的着装不是非常高档,就是非常破烂,颜色也非常艳丽。
不过正如裘同异的话来说:“我怎么穿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是危害社会,对社会造成破坏,那就是我自己花自己的钱穿我自己认为合适的衣服,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
裘同异的观点和代注恒何其相似,都是那种坚持自己的原则,只要不存在危害别人和社会的结果就可以不顾别人世俗眼光的存在。
团委副书记唐金海是名地理教师,也是全校著名的较真,甚至因为学生成绩考得不好,自己主动向年级上上交罚款1000元,也曾经因为争论一个地理题与魏仁川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
那是真正的打架,搞得连派出所都来人了。这个小故事迅速的在风林县教育系统传播,甚至不到半年,就传的连金竹市和其他县的教育系统中都知道了,可见那一次两人的搏杀多么轰动。
那件事情的另一个结果是市教科所的地理学科教研员令主任在市教育局领导面前做过这样的评价:“龙高果然出人才,换做其他学校,几十年也未必出现一次为了知识或者说为了一道题的答案而动刀的打斗。”
当时,唐金海受不了魏仁川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趾高气扬的气焰,直接拿出了才收缴的班上一个男生带到学校的水果刀就扎向魏仁川,好在魏仁川用厚厚的教辅书给挡住了,要不还真的见点了血。
为了一道题而动刀,恐怕不仅在风林县,甚至在金竹市,或者说在全省都属于罕见的事情。
当然,打完以后,事实证明结果还是魏仁川正确,唐金海又是请魏仁川吃饭赔礼,又是给魏仁川的儿子买玩具,并且还拜魏仁川为师。以后两人见面,唐金海都会鞠躬喊老师,魏仁川连拒绝都不行。
代注恒也非常喜欢这些很直率很执着很真诚很认真的人,在他眼中,这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和“最真实的人”。他和魏仁川是好朋友,与唐金海、裘同异、宫卫华关系也非常好,与安贝伦则是文友兼同事,与曹休言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虽然“武无第一、文无第二”的传统观念在龙高的校园里任然存在并影响着人际间的关系,但代注恒对魏仁川、裘同异这些同事还是非常佩服非常理解的。
他曾经对裘同异说过:“我虽然不赞同你的一些观点和行为,但我理解你,并十分佩服你。”
裘同异也当仁不让的回敬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脑子里常常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我相信你说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真话,因为你也是那种认真的人。”
唐金海则对代注恒说过:“我们虽然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我们道不同,生活背景不同,人生观念不同,教学理念也不同,但丝毫不会影响我们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进,你不会成为我前进的动力,也不会成为我前进的阻力,同样,我也丝毫不会阻碍你的前进。”
代注恒到龙高还没有三年时间,学校就已经传出了“龙高七怪”的说法。代注恒、曹休言、安贝伦、宫卫华、裘同异、魏仁川、唐金海七名分别为政治、政治、语文、英语、化学、地理、地理学科教师的人得到了这样的“称号”。
其实,“龙高七怪”不是贬义词,也算不上褒义词,中肯的说应该是学生们总结出来的中性词。他们主要是不太尊重传统,不太传统,各有各的新思想新理念,在行为和风格上有异于其他教师。
一位很有意思的县教育局领导曾经在和市教育局领导喝酒的酒桌上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侠客、一个博士、一个诺贝尔、一个李阳、一个苏东坡、一个袍哥、一个尼采,龙高七怪还真是名不虚传!恐怕这样的人才在其他学校一个都显得让人不好把握,你卢老虎(卢校长)还真能容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