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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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宾客满堂

可能我天生就是开饭店的命,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样子,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舒畅过。这和之前在大城市里工作的时候却不同,不论是我当了厨房的头锅,还是后来承包了王子酒店二部的厨房,即便是我推出的一些新菜受到了顾客的欢迎,却都没有眼下这般的高兴。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买卖,而且也正是我愿意干的事儿。

其实我特别喜欢站在灶台前面,叮叮当当炒菜的感觉。在我听来,那锅勺相击的动静,犹如天籁之音。当做起菜来,耐心的精雕细琢的时候,我总能沉浸在对菜的修饰上去。在那一刻,我仿佛你的世界隔绝,我心无旁骛,我甚至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当一道菜品,色香味型都特别的恰到好处,做了精心的装盘,看着他被服务员端走的时候,如果看到一个自己从小耐心培养的孩子,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一班。

那样的喜悦难以言表。

回想在那座城市,后来我开的那家熟食店,尽管赚钱很快,每天都宾客盈门,而实际上,我的心里始终是不踏实的。即便是卖调料的陈强没有事发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给我的调料是违禁品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彻底的踏实过。

一来是觉得,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尽管每天看到大把大把的钱入账,偶尔还会感到高兴,可实际上,这与我的理想背道而驰。

那时候所追求的,或许只是赚钱的感觉,毕竟在那之前,我背负了几十万的债。欠债已赚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义不同。其实钱给男人带来的愉悦,并不在于消费上,而是在于赚钱的经过。这是最直接的,证明一个男人能力的方法。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我的小饭馆总算开业了。又来了几桌散客,都是住在附近的商户。他们都听说我在大城市工作过,是个有名的厨师。人们的传言总是无限的放大,甚至有人说我在大城市每个月能赚十几万。

他们来这儿,都是想尝尝新鲜,看看这个传说中赚了大钱的名厨,到底有怎样不同的本事。

当然我不会让他们失望,毕竟我对自己做菜的本事特别的有信心。

当最后一桌客人散去,整个饭店静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夜色。今晚没有月亮,好在我的门前的大路上,还有几盏路灯。

这个乡镇特别的偏僻,若不是我们村有一家全国著名的金矿,想必这里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于是这条柏油路是金矿修的,乡镇本街两旁的路灯,也是矿上花钱置办的。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闪出橘黄色的光,把我的门前照亮了一片。

我雇的两个工人在屋子里收拾最后的残局,我只要摘掉了围裙,背着手走出了屋子。站在那灯光的下面,仿佛能感受到灯光的温暖。

抬头看看我的小饭店,招牌自然是新做的,霓虹灯闪出五彩斑斓的光。几个大字特别的显眼——快乐酒家。

我之所以起了一个如此通俗的名字,是因为我看中了快乐两字。或者说这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我实在是太压抑了。尽管我是无神论者,但也希望老天爷能看到我这两个字,能给我一个平和的心态,让我在厨房里重新找回自己,变得快乐起来。

人生苦短,几年的时间一晃就会过去。尽管我今年才20多岁,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显得老气横秋,但这的确是事实。过去的一切,快乐的也好,忧愁的也罢。令人欣喜的也好,一些让我纠结的也罢,最终都成为了过去。

比如我和金枝的感情,比如我欠下了几十万的债,比如霍宇对我的羞辱,比如我那家被查封了的熟食店,又比如卷走了我前的小杰……

雇主员工都下班回家了,我也找了一辆车把,我的爸妈送回了家,他们跟着折腾了一天,早已累得筋疲力尽。我嘱咐他们,做饭店是我本行的事情,所以干起活来比他们要轻松的多。所以明天他们不用来了,不必跟着我挨累,在家里放心就好。

燕子找了一辆他朋友的车,把我的爸妈送回了家,饭店里的灯关了多半,只剩下一盏照明。

整个屋子里就剩下我和燕子两个人了,我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酸痛。

我是要住在这儿的,所以早就带来了行李,其中一间宽敞的包房里,有一张折叠床,我把它打开,铺好了被褥。

回头看时却发现,燕子并没有回家的意思。

其实他的家住的离这并不远,顶多不过一公里。看着她站在包房门口的样子,不知为何,我竟一下子想起了去年的除夕。

当时我在天海酒楼值班,金枝来陪我。偌大的酒店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就待在5楼的天台。当时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那是我和金枝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我的心中有羞涩和激动,也有尴尬和不安。

想到这些,我的胸口一阵阵的泛酸,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回来。

我站直了身子,转身来到燕子的跟前,努力的笑着对她说道:

“你今天也累坏了,赶紧躺床上休息吧。我去隔壁的包房住……”

其实这是我的真心话,并不是故意在燕子的面前显出我是个正人君子。可燕子却捂着嘴呵呵的笑了,她一向如此,说话从不转弯: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你是真心想去隔壁睡?心里就没打什么小算盘?”

我有些尴尬,这种尴尬是因为我觉得,我刚才心里想起了金枝这本是不该的。而实际上我并不像她说的,有想和她睡在一起的想法。

尽管我们已经确定了身份,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结婚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可说不上为什么,我看她的时候,却从没有像当初跟金枝独处的时候,那种心跳激动的感觉。

或许是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的内心已经变得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