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丝线一圈一圈向红莲绕去,不到一会儿,就将他整个人结在厚厚的光茧里面。弥闭着眼睛,右手前张,成爪状隔空控制着光茧。我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脑子子里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我果然暴殄天物。
正想在我是不是也能这样做,忽然弥左手向我张来,无数光丝瞬间缠绕住我。感受着缚住我的光丝力道柔和,并无恶意,便没有反抗,意识跟着那光线的引导,一圈一圈的,感受身体一丝一毫的微变。
待意识回到脑海,睁开眼睑,眼前是高高的一片灰瓦屋顶。一侧头,一张娇嫩的侧脸,乍然跃入眼瞳。一层微不可见的光晕之下,粉嫩的皮肤,带着透明的质感,笔直高挺的鼻梁,凉薄娇艳的红唇,那对摄魂夺魄的眼瞳被轻轻阖着的眼睑遮了,却是掩不了一身逼人的气势。浓长的睫毛却是没了,也不见一对细眉,还有那一头乌黑飘逸长发统统不见。
但是,他还是红莲。心里说不出的安慰。
红莲回来了。
从石床上爬起来,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一身精致的雪衣,转看红莲,一袭完好的红衣罩在身上,愈发衬的雪白的脸白璧无瑕。
跃过外侧的红莲,立在地上。竟然是难得的一阵神清气爽。已经两个月没有体会过这样精力充沛的感觉了。细细感受一遍身体的变化,完全察觉不出自己受过伤,精神力竟然还有增进。完全放松自己的感官,任精神力副射出去,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一个身影,在岸边负手而立,静静的凝视着海面,虽然在触碰的一瞬间就收回了精神力,但还是惊动了他。
不安的摸摸手臂,却发现,隔了一袭薄衫,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满臂斑驳的疤痕!撩开衣袖,果然是光洁如玉,看不出一丝旧痕。正在这当口,弥一脚跨入房间,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我讪笑一下,连忙放下衣袖。
目光在寻视一遍,空荡荡的房间,真得是什么都没有,他是怎么给我们弄来衣物的?
疑惑的看向他,开口询问:“你是,哪里找来的衣服?”
他却不答话,平举右手,光线一点点向他的手心聚拢,然后,一点,一点,一面半透明的白色丝绢出现在手上!我看得目瞪口呆,直直得盯着那线绢不放。
直到他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来。“都是元素,互相变化,费些力而已。”声音角是淡淡。
“我也可以么?”我喃喃得问。
这一回,他真得笑了。“可以。”短短的两个字,说不出的温柔。心脏微不可察的停了一下。
“我是不是认识你?”定定得看着他无论如何都形容不出来的脸。第一次,从那些模糊的片段里感觉到了温暖。
对方顿了一会儿,淡淡的声音肯定道:“是。”
“也不是。”我还没开口,他又继续开口。“我认识得,是勾茫。不是你。”
我哑然。是不是要高兴,这认识勾茫得人,终于把我们分成两个整体来说了?
“我跟勾茫,是什么关系?”
“你是茫儿的转世。也不尽然是。茫儿的意识,潜伏在你体内,也有可能被唤醒。”像是被一盘凉水当头浇下,从头凉到脚跟。我是勾茫的转世!虽然之前已经隐隐有这样的认识,但真正证实了,又是另一回事。一个恐怖的想法,闯入脑海。神秘的紫衣人,慕容,透明影子,甚至长琴,甚至红莲。他们,想要唤醒勾茫!
如果她醒了,那我,就消失了。
无意识的后退一步,他似乎很清楚我在想什么,淡淡的声音,传入耳里:“茫儿她,不会愿意醒过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身影一闪,已至我身旁。厚实的大掌轻轻拍上我的额头,一派宠溺。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自从那个透明影子突然出现把我扔来这里,我已经明白,逃是逃不开的,不如尽量多掌握信息,至少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是什么人?鬼怪?妖魔?
身边的人,目光闪了又闪,最后,轻轻叹息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慕容他们,好像急于让我知道。却因着一些原因,不能对我开口。这个人,他可以说,却不愿让我知道。
看来,无论我想不想知道,都是一回事。
心里思量,口中也不追问,转而问其它的,这种人,如果不想开口,无论使什么法子,都是白费。“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想来想去,除了东西这个词,一时竟想不到其它什么好的名词。
“不是东西,是‘半神’。我们拥有一切神的能力,只差摆脱了人类的肉体,就能成为正真的神。”
“……”
“五万年前,一场神界大战,从神殒落,天帝亲自出手,创造了‘永世’,陆续有接引人带着一些有着命定仙缘的人来此静修,一旦掌握了该掌握的能力,参透了所有凡尘俗事,便算功成。”
“‘永世’,到底是什么?”
“你应该猜到了,永世,并不仅仅指一个空间,每一个半神,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界,再加上无数尚且无主的地界,‘永世’之中,到底有多少个平行的地界,谁也说不清楚。每一个地界都不同,有些是完全荒芜。”说着,眼神转到我身上,“不像你之前经历过的地方,险之又险,以你这样胡闹法,如果不是遇到他,跟本活不了几天。”大概他是从我身上人伤口,就推断出来我之前经历过些什么了。暗暗吐舌,我没有破开空间的能力,当时,情形已经容不得我犹豫,除了横冲直撞还能怎么办?
但我此时更感兴趣的是:“你,活了多少岁了?”
“不记得了。”顿了一下,又补充,“我跟这‘永世’差不多同时存在。”
跟“永世”差不多同时存在,那就是,接近五万岁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掌握该掌握的能力,参透凡尘俗事,自己用了近五万年,也没成功?“你清修五万年,也成不了神?”我看着他年轻却又飘渺的面容,掩饰不住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