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惹这个男人不快,叶峥华只得咬牙,冲着那男人行了个礼:“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嗯---”回应她的依旧是那淡然的语调。
“夫君---请你善待她---”她又加了一句。
这回,这个男人却是沉默---
她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但此刻在这个女人跟前,这男人对她的如此冷淡的态度让她觉得太没面子了,但她却无可奈何,只得僵着身子缓缓地走了出去。
那女人离开后,这书房内又恢复一片的沉寂;那男人一直忙碌着,而她也一直忙碌着进进出出。
直到那些笔、硕都洗得干干净净了,她将它们捧着来到他的跟前,递给他。
男人仅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放到那架子上去吧---”随即他望着她那被墨水浸泡得发黑的指甲,突然忆起方才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得问道:“方才---峥儿为你求情,就显得那么可笑吗?”
宁静君一愣,他留意到了?
看来自己真是愚蠢啊,连内心都无法好好地俺饰,轻微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她没有支声,只是默默地转身,将那一大堆笔、砚往他所说的架子走去----
她专心致志地将一支支狼毫笔悬挂于笔架上,此刻她若能回头望一眼,就知道,身后的那个男人那若有所思的双眸由始至终不曾离开过她的背影-----眼底的意味极其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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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所有油灯都点亮了,里头灯火通明而外头却一片漆黑,宁静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她知道肯定已经不早了。
忙碌了一整天,她的手臂累得早已经抬不起来,而那男人依旧埋头忙着,神采奕奕。他不让她坐,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站得久了,双腿渐渐无力---
在她几乎已经支撑不住之时,男人终于放下了笔,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男人走在前头,她尾随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到那条长廊中央,见男人向右方的分岔口转了过去,宁静君不由得暗暗叫苦---
那是通向偏苑的长廊,自己在那里休养的半个月间,她是一回都没见着他,她知道他在别处肯定还有寝室的,但今日看来,他是要回那个寝室过夜---
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她也唯有停下来---但见男人淡淡地伸出手,手指往长廊的旁的缕空雕花轻轻一划,随即转过身来,望着她说道:“有灰尘---”
她一惊,心中暗叫不好,他不会让她连夜将这给擦干净吧?她知道自己已经严重体力不支了---恐怕---
但闻得他又说道:“明日---擦干净---”
宁静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到她住了将近半旬的寝室----
男人一进内室,淡淡地看床榻一眼,说道:“去---将床上的被褥给我统统换上新的。”
“嗯?”她一时反应不过,茫然地望着他。
“难道你要让我睡你睡过的被褥吗?”他一脸不快地望着她。
她会过意来,又拖着无比疲惫的身子给他去拿一套新被褥,又是换被褥、又是打水给他沐浴,这一忙,夜更深了---
殷臣进了浴室沐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外室,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上那张圆桌前的凳子上,手臂再也抬不起来,轻轻地垂在身侧;她将渐渐沉重的头颅轻轻地靠在桌上---
她本只是打算休憩片刻,可始终抵不住身体的倦意,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臣从浴室走出来,环顾内室,不见她,并寻了出来,见她伏在桌上呼呼大睡,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上前,一脚踹在她身下的凳脚下。
宁静君一下子被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他本欲是要责骂她的,然而---此刻望着这张脸,不知道怎么的,心就软了起来,但闻得他说道:“别睡在这---”
一听到他的声音,宁静君立即清醒过来,她吞吞吐吐地说道:“那我睡哪里?”
“进去---”他依旧是那冷冰冰的口吻,宁静君一听,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这一丝一毫的变化,不由得轻蔑地说道:“放心,像你这样的贱女人,我还不屑去碰---”
语毕,他转身走了进去。
宁静君不敢怠慢,也欲跟上去,可她一站起来,疲惫的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桌子,恐怕就直直摔倒在地。
殷臣大摇大摆地坐在软榻上,见她迟迟方至,那脸绷得死紧。
宁静君走进来之时,他伸脚踢了踢脚下那张被撤下来的被褥,说道:“拿着这个,到那个角落睡去----”
“嗯---”宁静君轻轻地应了一声,拖着过于困乏的躯体,走了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被褥抱起来,往他所指的角落走去---
殷臣见状,一声不吭地上了榻,盖上了那张崭新的锦被。
宁静君在角落摸索了一阵,也躺了下来---刚躺下,困意已渐渐向她袭来----
昏昏欲睡之际,耳边传来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