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在这次秀女进宫后不久就出宫静养了,摆明了诸事不管的态度,将后宫所有大权交给如妃,然才走了几天,宫里便又出了贵妃一事,如妃定然心中不平。
都知道如妃是太后娘娘心中认定的贵妃人选,现在她有事,也不得不回来看一次。
只是这个从来不在人前露面的太后娘娘,虽然表面看着温和淡雅,一心向佛,可追究起八年前江氏惨案,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皇后娘娘的死是得到太后娘娘默许的,如若不然,凭她知秋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对皇后娘娘下此毒手。
想到此,墨鸢心中生起一种凌厉的痛来,她低下头,用手紧捂着胸口。
逝去的那些往事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来,涌入脑海,想起父皇被悬在城门上的人头,想起母亲与大哥被生杀在菜市口……
她就觉得自己个罪人。
该死的人是她才对,可是老天为何偏偏留下她,让她偿够了身体的疼痛之后再倍受心灵的煎熬,折磨,有些时候不得不说它是一种很好的鞭策,每每感受这份撕心裂肺的痛,她便能更加认清自己的身份。
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至少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娘娘……”英姑担忧的看着她。
墨鸢极力压下心中的痛楚,对她摆摆手,“不碍事,你下去罢。”
英姑将一旁茶杯端给她,“娘娘还是喝一口热茶缓缓罢。”
她接过茶碗,茶还未沾着嘴唇,便觉得有股子腥甜一下子从胸腔涌上来,她遏制不住,弯下身子将一口血水喷到地上。
茶盏打翻在地。
英姑吓得脸色惨白,忙叫来一旁宫人,“快,快去喧太医。”
“站住……”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英姑回头看着她,“娘
娘……还是找太医来瞧瞧罢。”
墨鸢用帕子拭着唇边血渍,冷冷的道:“不准去,今天的事不准吿诉皇上。”
她说着,目光便朝角落里站着的人看过去。
云嬷嬷受了她这一眼,连忙低下头,做伏低状。
墨鸢强撑着站起身,对英姑道:“只是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吐出来倒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们下去罢。”
说着,便急走进内殿,强撑的身子,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便再也支撑不了,缓缓划落,颓然坐到地上。
冰凉的地面透过薄纱传来丝丝凉意。
她仰靠在门上,缓缓呼了一口气。
多少个日子以来,每次想到从前那些事都会让她心绞痛得似乎要死了,然每次都死不了。
有时候,她甚至有些羡慕那些死了的人,她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可以不用再痛苦,不用再煎熬下去,可是她不行。
她一人,背负了整个家族的仇恨。
而她的敌人是高坐在朝堂上那个穿着五龙袍的天子。
要怎么才能报仇,不是没想过,仅凭她一个女人之力实在有限。
巨大的压力让她觉得自己不堪重负,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不知道,或许只有等到死的那一天才能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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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翠阁地方并不很大,黛殡娘娘要练舞,台子自然不能在院子里搭,于是有人给她指点,说御花园东头有一处空着的竹林,现在也不是赏竹的季节,所以那里人烟稀少,娘娘可以去那里练,于是黛殡便将一丈高的台子搭在了竹林的空地上。
底下防护十分了得,确保娘娘性命安危。
墨鸢一次去逛园的机会,偶然看见那高台还意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远远看去,黛殡独自站在高台上确实十分危险。不过她舞衣缥缈,也着实好看。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有宫人匆匆迎面过来,看到她,弯腰见礼,“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嗯,你这是往哪去?”她问,见这宫人手里拿着几段红稠还有麻绳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宫人低着头道:“哦,给黛殡娘娘挷柱子去,绳子不够,我回去再取些。”
她说完,便匆匆行了个礼告辞了。
墨鸢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狐疑的道:“黛殡平时等人很刻薄吗?看她紧张的,一刻都不敢多耽搁的样子。”
云嬷嬷道:“她穿着粉色宫装,哪里是会黛殡娘娘的人,这样一等宫人黛殡娘娘只能用两位,有了绿珠和红玉就够了,这位显然不是。”
听她这样说,墨鸢也想起来,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云嬷嬷,你在宫里几年了。”
“也算不出多少年了,元妃娘娘在宫里时就在宫里,后来元妃娘娘出宫,奴婢自然也就跟着出宫了,复又回来,算算也有几十年了。”她感慨着道,看看天色不早了,“娘娘逛够了还是早点回去
罢,刚才皇上已经拨了人来告诉晚上要过来,娘娘还是早点准备的好,还有上头吩咐下的那些药也熬上了,回去喝一碗,早早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的,娘娘也算功德一件。”她道,上前扶着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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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额,最近发的章节前头总是会出现一些漠明奇妙的字,不单是我,所有人都是,请亲们对红袖的抽风现象见怪不怪罢!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