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寒轻轻跃起,迅疾地跳过去拉着她即将跌倒的身体,李眸瑾闭着眼等着狼狈地摔倒,竟然没有预期的疼痛,她睁眼看到庄明寒微红的双眼带着丝丝笑意看着她,胳膊亲密地挽着她的腰。
心里带着丝丝的眷恋,却还是轻轻挣脱,无奈地说:“放开啦,还不赶紧去追她。”
“小马驹,摔坏了脑子吗?你现在拉住我,我就和你在一起;推开我,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你选择吧。”庄明寒认真地看着李眸瑾的眼睛说,隐藏了心底的忐忑不安。
李眸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选择有用吗?她神色渐渐失落,呆呆地想:他母亲一定不会接纳我。
“那——小马驹,既然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走了,多保重!”庄明寒低了头,心里很是难过,这样的时候,竟然会发呆,她的心到底还是装着那个杰克,他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李眸瑾看着他的身影,失去往日的挺拔和意气风发,似乎背着沉沉地疲惫,她心里忽然痛得说不出话,如果真的再也看不见他,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哭着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流放之徒,不要走,不要走!”
庄明寒的身体僵硬地站住,回头看着她哭花的小脸,长长地出了口气,戏谑地说:“这可是你不让我走,那我就跟着你回到海南岛,你一辈子养着我吧!”
“呃?”这是什么状况?李眸瑾愕然。
庄明寒拍拍她惊愕的小脸,宠溺地开玩笑说:“看你害怕的样子,还是我一辈子养着你吧!”
“你说回海南岛?真的吗?”李眸瑾说着就眼泪汪汪。
“是,我们回海南岛,我们回海南岛!”庄明寒轻轻把她揽进怀里,想象着曾经的碧海蓝天。
李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她眨眨眼觉得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和我们一起回海南岛?为了李眸瑾?”她觉得几乎像是白日做梦。
“嗯,为了李眸瑾,也为了岛上的乡亲,有阴谋要把美丽的海南岛变成地狱,我们必须尽快回去阻止。”庄明寒不好意思地放开李眸瑾,恭敬地站着回答。
“盗贼又出现了?”李氏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问。
“是。”庄明寒简单地把情况和李氏她们说了一遍,然后让她们赶紧收拾行李,自己也回府安排一下,明天一起出发。
李氏母女笑逐颜开,手脚利索地收拾着本就不多的行李,一想到海南岛,瞬间就归心似箭。
傍晚,有熟人来请李眸瑾过去帮忙,可是,直到深夜,她竟然没有回来——
她们明天能够顺利离开吗?呵呵!
天已经黑了下来,李氏的心忽然就不安起来,虽然附近看着脸熟的街坊不少,李眸瑾也经常会帮别人做些杂活,可是,很少天黑了出去的,刚刚娘俩正忙着收拾东西,李眸瑾听到人叫,就出了屋,像是熟人,她在院里大声说出去一下,李氏就没在意,可是,很晚了,还不见回来。
李氏出门走上街,问那些尚未打烊的店铺,有没有看到李眸瑾。大家对那个热情爽朗、干活不惜力的女孩子一向印象很好,都说她上午还在街上帮李大妈包云吞,后来倒是没留意。
李氏道了谢,不停往前走着问,终于,一个小酒馆的店伙挠挠头不太确定地说:“天擦黑那会,好像看着她跟着义成商行的人去了,他们的衣服是统一的,很好辨认。”
她脚步不停地赶往商行,敲开门,问商行大厅里值夜的伙计,那伙计说:“她天黑时来这里结算了工钱就离开了。”
李氏听后就回身往家走,说不定那丫头已经到家了。
到了家李眸瑾仍然没有回来,她就坐着等,竟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庄明寒起床,他站在母亲的房前良久,听着房内母亲呼天抢地地抱怨:“天哪,上次去了三个月,回来瘦得像根小黄瓜,刚刚回来几天,还没有将养过来,就又被派往那个该死的海岛,婚事也退了,我那可怜的寒儿,命怎么就这样苦——”,最终他冲管家奉三苦笑一声说:“我还是不进去告别了,家里就拜托你了!”
无奈地转身离开,他骑着马,带着行礼和马车来接李氏母女,听到院内的动静,李氏慌忙起身,看是庄明寒,就回头推开李眸瑾的房门,房内还是空无一人。
庄明寒吃惊地听着李氏的话,他安慰说:“你在家等着,我去商行再找找。”
他骑马飞驰到商行,说要见叶琳仪,账房听到伙计的汇报就出来迎接,说:“大当家有要事在身,昨天就起程去了广州,不过,她留下这封信说大人来了就交给你。”
庄明寒接过信,看着信封上清丽的字迹,打开一看:
寒表哥:索家小姐拜托我顺道把李眸瑾带往海南岛,这样的女孩子,留在京师,孤苦无依,还可能遭遇不测,不过徒曾大家的烦恼,想必那里才是真正适合她生活的地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毋念!琳仪敬上。
庄明寒强压去找索小姐算账的怒火,收起信,回身上马,快步去找李氏。
李氏听了庄明寒的分析,两人都觉得事态严重,略加合计,庄明寒就让马夫把车赶回府,李氏也骑了马,一起扬鞭追去。
半个多月追至广州,沿路打听,总是落后她们半天的路程。
两人只好上船前往海南岛,安排岛上的事务,只见水南村南部的宽阔海岸已经修建成了一个几乎可以和广州港相媲美的大港口,只是所有村落的渔船都简陋狭小,泊满了附近的海边,远看却不怎么显眼。
只有方正得到庄明寒的吩咐,悄悄赶过来迎接庄明寒,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看到庄明寒疾步下拜:“大人,承蒙大人垂爱,小的这才得以活命,大恩不言谢,请吩咐,方正唯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