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小姐愤愤然回家,气得在府内团团转,眼冒火光,所到之处椅倒桌翻,端起丫头上的冰镇凉茶,几口倒进嘴里,“啪”地一把摔了杯子:“这么凉,冰掉我的牙吗?”
吓得小丫头伏地求饶不止。
她身边服侍的奶妈早从随行的家丁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略加思量,就陪着笑走进来:“小姐,依老奴来看,新姑爷可能很快就会过来向你道歉,你就耐心等着,他如果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那就——”
“那就怎么样,把他吓跑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竟然丝毫不顾我的颜面,让我以后怎样再见人!”索小姐不由吼道。
“呵呵,以后长着呢,你想,只要抓住了新姑爷,嫁过去后那个丫头收了做妾,男主外女主内,还不是任你摆布?关键是现在,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坏了大事。”奶妈继续苦口婆心地说。
索小姐闭了眼睛说:“是有点道理,让人快点收拾打扫,这府里也太乱了。”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幻想着庄明寒来时会说些什么,渐渐想着就不再那么生气了,并且慢慢越想越开心,所有遇见过庄明寒的镜头都在脑海回放,软化着她的表情。
可是,等了又等,直到傍晚,庄明寒仍然没有来。
她沉下去的怒火又渐渐地燃起,在房内走了几个回合,吩咐备轿,她要立刻去庄府讨个说法。
奶妈一再劝阻,她就是不听,愤然上了轿,命令轿夫加快脚程,恨不得立刻就进庄府。
听了门口家丁的通报,庄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出内室,索小姐已经走到了她的门口,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她没来由心里发憷。
“儿媳,什么样的事让你这样慌慌张张!”庄夫人绽开客气的笑脸,上去拉住她的手,貌似体贴地问。
“啊!母亲大人,请你为我做主!”索小姐看着庄夫人的脸色,更觉得愤怒、委屈,口里不由低了声气。
“咱们内堂说话。”庄夫人拉了她入内,挥手屏退了下人,“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贵府去我家说了亲,说是庄公子很中意这门亲事,婚期就定在这个月,可是,今天,我欢欢喜喜地去义成商行买礼服,却遇见了公子他和一个卖布的女店伙态度亲密,心下有些不悦,就上前问候,公子竟然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我丢下,陪着那个女人离开,我想,这中间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请母亲大人给孩儿个解释。”索小姐把问题推给了庄夫人。
“没有的事,寒儿的表妹也在那个商行工作,你或许是看到了他们吧!琳仪这孩子命很苦,他们兄妹可能亲密了些,等他回来我就叫他们过去看你。”庄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压下心底的不悦,安抚她说。
“孩儿认得叶当家,并不是她,而是那个他从海南岛带回来的女人,听说,母亲大人把她赶出了府,看来,他们至今还在交往。”索小姐不讲情面地戳穿她的谎言虚饰。
庄夫人心里冷笑,就眯眼看着她开口说:“咱们娘俩就不要再打哑谜了,你都出面收留了她们母女,不是已经表示了你的态度,不再计较这件事了;当初,我可是铁了心要赶走她们,是你挽留的,再说她顶多做个小妾,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正常,你们大婚后,可能他就回心转意了。”
索小姐低头掩饰了自己眼里的愤然:娶了我还想三妻四妾?不要做梦了。
她调整好表情,抬头无助地看了庄夫人一眼:“还没有大婚,他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帮小妾来欺负我,以后,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件事母亲大人不给个台阶让我下,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庄夫人了然地看了她一眼,说:“明天,我让寒儿到府上给你道个歉,你们也该一起商讨一下婚礼的事情了,这可谓是一辈子的大事!”
索小姐展眉感激一笑说:“多谢母亲大人,那我就告退了!”
“嗯!安心准备婚事吧!”庄夫人点头,疲惫地合上眼。
估摸着金小姐已经走远,庄夫人起身出门,带着几个家丁直奔李眸瑾家。
到了门口她吩咐说:“去请你家少爷出来,就说我在门口。”
不大时候,庄明寒出来了,他低头施礼说:“母亲大人,你怎么来这里?”
“你的未婚妻哭着到家里告状,你自己却躲在这里逍遥,你说过的话不算的话,我今夜就赶走她们母女。”庄夫人冷声说。
“告状?我还没有和她计较呢!母亲,你不知道那个索小姐有多没有教养!”庄明寒冷笑。
“她是你亲口承当的妻子,顾全她的颜面是你的义务,丢她的人就是丢咱庄府的人!”庄夫人厉声打断他的话。
庄明寒收起不满说:“母亲大人,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现在跟我回家,明天去索府看看她,可怜见的,千金小姐未过门就受夫君的气。”庄夫人叹息着无奈地说。
“好,母亲先回,我进去道个别就走。”庄明寒低头想了想说。
庄明寒进去给母女俩道别后,满心苦恼地在街上走着回家,他越想越头疼,就信步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酒馆,意外地看到了川岛坐在店里,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情,他心中竟然生出些别后重逢的欣喜,他走到川岛的桌前坐下,说:“就你一个人吗?”
川岛点头,没有说话。
“店家,拿好酒,我要和这位兄弟喝几杯。”庄明寒大声吩咐后坐下。
“那个女孩子不是跟着你吗?你怎么安置她?”川岛想起李眸瑾的样子,就开口问。
“一言难尽啊!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对了,你怎么也到了京师?有什么事情吗?”庄明寒长叹一声,忽然想到他的身份就低声问川岛。
“我来这里谈笔生意。”川岛悄悄打量了四周,犹豫着低声说。
“内地不是不允许和海外的商团交易吗?”庄明寒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