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海南岛之外的天地广阔无垠,谁知道不过是进入了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是这样吗?
叶琳仪已经从舅母对索家千金的态度中看出她的趋炎附势,虽然不出意料之外,并且也可以理解,她还是觉得心里凉凉的,或许她今生离他最近的距离就是如此了,一想到这个温润如玉,纯善正义的男子,她心里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她就是向往他的世界,无力吗?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她所有的人生经验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她很感激上天让她再次遇见庄明寒,这使她活着的目标有了新的意义,也是继为父母报仇这唯一的心愿刚刚实现之后,重新萌生的生活的意义,如果这里的环境无法让自己掌控,那么自己如果有了可以掌控的世界呢?
叶琳仪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会雷厉风行,她先派人以庄明寒的名义把胥长李氏接到京师,李氏、庄夫人,哈哈,这两个人生观迥异的四十多岁的雷厉风行的女人相遇,动动脚趾头她都可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李眸瑾是绝对会被逼出庄府的。
索家千金?呵呵,哪个女人能够逃过她的算计?叶琳仪绝美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太子因为曾经推荐林可用受了牵连,他的父皇因为他举荐有功,公开表彰他有识人之明,并且明确地说这是明君应该有的品质,可是,这么快,清廉的典型就变成这样的****不如的贪官,太子曾经被捧得多高,现在就会摔得多重,所以,为了提高他在朝廷的地位,在他的外公索额图的建议下主动请求出京赈灾,治理黄河水患。
索额图对庄明寒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的父亲庄典儒是汉人,所以很自然是南派官员明珠一伙的,隶属大千岁党,他们一心想把明珠的妹妹慧妃的儿子大阿哥胤褆推上皇位,可是,庄明寒和太子的交情,拉入他们的阵营倒也是可以,就是觉得无法信任。
他知道女儿喜欢庄明寒,满族的女儿都豪爽,他也乐得不闻不问,趁此可以看出庄明寒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因为,和自己成为翁婿,那将是怎样的荣耀。
二十多天后,海南岛的胥长李氏站在了庄府的大门外,沿途的所见所闻,第一次让这个从来无所畏惧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惶惑,此刻,她满面震惊地看着她面前宏伟壮丽的庄府宅院——这是庄明寒的家?这么大?女儿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想到庄明寒在自己家过的日子,她心里直冒虚汗。
她走到门口值班的小厮那里说自己要见庄明寒,那人抬眼看看她灰头土脸、衣衫寒酸,立刻翻了翻白眼说:“有冤上衙门!我们大人哪里管得了这样的事情!”
胥长李氏深深吸口气,压制自己的怒火说:“我是他的丈母娘,我要见我女儿,你通报一声!”
“切!丈母娘?我看你是疯了吧!也不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来哪去,别没事找事!”那小厮蔑视地嘲笑。
“怎么狗都比主人难说话,看着人模狗样的一个人,说的话这样没人味!”胥长李氏气愤地抓了他的领襟,就要揍他。
“来人啊!疯婆子闹事啦!”那小厮大声地叫,几个健壮的护院在奉三的带领下疾步跑出。
李氏忿忿地放了抓他衣襟的手,随手一推,那人应声倒地。
奉三拱手施礼:“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奴才不懂事冒犯了!”
“她说是大人的丈母娘!”那个小厮拍拍屁股,抢在李氏开口之前说。
奉三眨眨眼,丈母娘?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想:莫不是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女子的母亲,可是,说是大上军,身份显赫,怎么是这样的一个粗老婆子。他回头叫人去回禀了夫人和李眸瑾,毕竟,这事他也不敢做主。
李眸瑾听到这个消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府外,抱着母亲就大哭。
李氏看看李眸瑾变得尖瘦苍白的小脸和大大的盈满泪珠的眼睛,打量她焕然一新的妆扮,说:“丫头,你到底过得怎么样?这小脸瘦得!他们欺负你!”
追在李眸瑾身后的家丁惊慌地跑过来:“小姐,你怎么没有经过夫人的允许就跑出来?会连累我们挨打的!”
李氏不可置信地说:“你说,我们眸瑾连出个门都要经过夫人允许,还让你们看着?”
那个家丁看看身后出来的庄夫人离开禁了口,跑过去垂首恭敬地侍立在府门口。
两个女人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下,虎视眈眈地打量着对方。
庄夫人收拾好情绪说:“你是哪位?是上大军大人派你来的吗?”
李氏干脆地说:“我就是上大军,李眸瑾的母亲!”
庄夫人惊讶得手指发颤,她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样的女人都想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做妾,看看她的样子连作丫头都不配!”她气愤儿子蒙骗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口不择言地说。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把女儿嫁到你家了,虽然是地位卑贱,也是有尊严的人,从来没有想过高攀贵府!你这样的女人做婆婆,我女儿嫁不出去也不会让她进你的门!”李氏听她的话立刻口气恶劣地回应。
“你、你——尊严?我儿子竟然会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没有一点教养的人!”庄夫人一时忘了自己的伤人话,因为在她的眼里,地位卑贱没有家世的人还有尊严吗?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教养?怎么,我女儿到你家做客,你把她关起来?这叫有教养!”李氏的眼睛很快就读出她眼里的含义说,“你不喜欢她就算了,犯得着这样虐待她吗?虽然是乡野人家,也知道是如何待客的!我的女儿也是像心肝一样疼着的!”
庄夫人张张嘴气恼地说:“不懂礼节的丫头,想嫁到我的家里,不学礼仪怎么成,我给她请了老师调教,这也错了?为什么禁她的足?你问问她自己,不管她,她就会天天黏在我儿子身上,那是个做大事的人,平白的被她误了前程!”她一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这没见识的女人误解,气得胸口发疼,一旁的丫头立刻就赶紧伸手给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