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门了,你没听见,疼死你我也不管了!”李眸瑾被兜头而来的怒吼声呛得眼睛直冒泪,她气愤地放下草药,推出门外,大声地关上了房门。
“额!”庄明寒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脸,怎么和她一说话就没有好声气!真是郁闷,为什么这个女孩可以轻易地左右自己的情绪,她一个笑会让他轻松如穿云之雀,一滴泪会让他低沉如巨石压心。
他起身过去端起她送来的那个小石臼,审视着捣得细碎的绿色的浓汁,回身坐下,这看来是刚采回来的,把她难得的一次好心给破坏了!
继而想到了要涂伤口,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铺上,而臀部竟然不疼了,他惊异地晃晃身体,确实,臀部的痛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看看绿色的草药,又嫌恶又甜蜜地撇撇嘴:这个小马驹,看不出来这样担心自己,不过,他很怀疑这草药的药效,说不定不会消肿反而把他俊美的臀部染成绿色,嘿嘿,那可好笑极了!
傍晚吃饭时,李眸瑾坐着埋头吃饭,听到庄明寒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眼角轻轻扫视过去,看到他竟然也要坐下,立刻吓得抬起头,如果他疼得跳起来,姆妈不是又会骂他?
庄明寒看到李眸瑾担心的目光,心里微微一笑,坐在她身侧,端起碗吃饭。
李眸瑾吃惊得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李氏实在看不惯自己女儿那个色样子,不就是个小白脸对你笑了一下吗?天天看,还这样看得眼都发直,丝毫不知道掩饰?
“这小鱼干味道不错,给你!”李氏破天荒地地给李眸瑾夹了菜,这才算叫回了她的魂。
李眸瑾看出李氏严厉鄙视的目光,虽然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可是,她知趣地立刻继续埋头吃饭。
庄明寒吃完饭,把碗一推,起身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胥长李氏咀嚼着嘴里的饭粒冷冷地审视着庄明寒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瞧瞧不停地吃饭的李眸瑾,心里没来由地火大,这个粗线条的女儿,偏偏喜欢上这样的一个浪荡子,这叫她怎么放心!
“李眸瑾,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跟着他就行了!”李氏寻思片刻,想到终于开窍的女儿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做母亲的应该帮她才是。
“哦!我不用下田,也不用下海?”李眸瑾高兴了一下又疑惑地问“为什么跟着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姆妈是怕他再去赌钱?”
“快去!跟他一起回来!”李氏觉得这样的时间外出,可能比赌钱更让人心焦!
李眸瑾拔完碗里的饭,快步追出门去。
她沿着村里唯一的一条大路一直追去,始终看不到庄明寒的影子,流放之徒,你到底去哪里了?天已经黑了,李眸瑾心里不安极了,她想回身回家,想到李氏的话,让他们一起回来,她只好打消回家的念头,闷闷不乐地走着踢着路边小石子。
忽然,她想到了个主意,既然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好机会,为什么不能去看看杰克呢?今天下午见面,都没有说几句话,也不知道杰克在祭祀长家怎么样,这样想着,她就兴冲冲地往那里走去。
李眸瑾敲响院门,用拙劣无比的借口骗着东奎带她去看杰克,东奎被缠得无奈,想到还有事情要做,就皱皱眉头引她入内,指给她房间的位置。
院内漆黑一片,只有那间亮灯的房间。
一灯如豆,杰克正坐着看书,是(海岛人物志),他根本看不懂,不过聊以排遣寂寞而已,书上的人物绣像倒是很精美,他细细地辨认着,寻找着她们和李眸瑾容颜相像的地方。
恍然抬头,竟然看到李眸瑾站在门口,眨眨眼,他起身过去,不可置信地伸手拉着她的手:“眸瑾,真的是你!”
李眸瑾笑咪咪地跟他并肩席地而坐,环视室内,再看向杰克手边的书。
“眸瑾,这书我看不懂,不过,这上边有很多的图像,可是,都和你长得不像,你看!”杰克温柔地翻开书页,指给她看。
李眸瑾第一次看见附带人物图像的书,每个图像后边,附着与此人有关的故事,她小心地伸手触摸,用这些天庄明寒教她认识的字默默看下去,竟然发现,枯燥的汉子还可以连缀成这样有意思的故事,她的好奇心苏醒,认真地读下去,原来,岛外的生活还可以如此,原来,有这么多的女人有如此了不起的成就,她觉得头脑模糊的意识苏醒,自己是否就是渴望这样的生活?
柔和橙黄的灯光笼罩着李眸瑾认真的身影,她默默地饥渴般地读下去,女商人,女纺织家,女海盗……真的有这样精彩的生命,李眸瑾心灵颤抖地读着,她晶亮的眸光,细微煽动的鼻翼,密密的汗珠渗出身体,她浑然忘我地看下去。
杰克坐在她的身侧凝望着她,她的神态营造出一种静谧,那气氛神秘地浸润着他的心,他被蛊惑一般伸出修长莹润的手指,轻轻夹起垂在她额前的一缕黑发,温柔地缓缓帮她夹入耳后,圆润的耳廓下小小的肥嘟嘟的耳垂,没有耳孔,没有钻饰,触入他的指尖意外地带给他陌生的触感,他忽然很想触摸,不,他下意识地想用唇瓣感受它精致滑腻的质感,他的手指已经迷恋地滑到她的下巴,轻轻地试图抬起她的脸。
李眸瑾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传来热热的鼻息,她的头不受自己控制般地转向杰克,蔚蓝的眸光一片柔和,红润的唇瓣轻轻沁嗜她的耳垂。
李眸瑾骇然地瞪大了眼睛,“baby,闭上眼,让我带你飞!”杰克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他轻语着用嘴唇碰触她的脸颊,缓缓移向她的唇。
这是什么状况?从书中回过神来的李眸瑾后知后觉,心里一慌,她立刻掩上自己要发出惊叫的嘴,杰克的唇再一次落在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