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顺着庄明寒的目光看去,心里微微笑了一下说:“眼下只有乘坐港里半月一次的客船了,我一个人离开容易,可是我的朋友如果想离开就难了,一定需要给船家一大笔的钱,我没有这里的货币。”
“我帮你们想办法,你要尽快带着他离开!”庄明寒想也没想就说。
“谢了!”川岛说。
“眼下你们有其他更隐蔽的落脚之地吗?除了山洞。”庄明寒问。
川岛戒备地看着他。
“我要怎么找到你们?我取到钱之后。”庄明寒貌似解释。
川岛沉思片刻,用手示意说:“那里,不远处还有个隐蔽的处所,我们呆在那里等你。”
庄明寒跟着他离开,回头看看跟上来的两个人,对李眸瑾说:“待会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之后,你去村里报告,让他们赶快来人把贡品拉走,晚了盗贼就会转移了赃物,然后你带上渔具出来。”
李眸瑾立刻点点头,忽而疑惑地问:“我带渔具来干什么啊!”
“拜某人所赐,你要下海把他们吃掉的鲍鱼补出来啊!不然,还怎样?”庄明寒觉得这女孩的脑袋难道是榆木做的,怎么这样笨哪!
李眸瑾嘿嘿惭愧地用一只手摸摸耳朵傻笑着。
到了一个依着岩壁用藤蔓搭建的单薄的很隐蔽的小屋,李眸瑾放开杰克的手,叮嘱道:“你要好好藏起来,不要被人发现啊!我得走了!”然后快步地转向来路离开。
杰克也要转身跟着离开,川岛叫住了他。
“我要去原来的山洞取东西,帮着眸瑾抓鲍鱼!我会小心地避开人的!”杰克用英语给川岛解释,川岛皱皱眉头就放开了。
打开窄仄的带着绿叶的柴门,是个接着山洞的屋子,依山势隐藏了洞口,忽然山洞里传来嘟嘟囔囔的声音:“怎么了,从昨晚到现在不停地来人!真讨厌!”
庄明寒看了看川岛,戒备地站住了。
一个矮小的少年,短头发,穿着岛上人一样的服饰,伸着懒腰出来了,他一只手掩住长得大大的打了一半呵欠的嘴,对川岛说:“水手大哥,你怎么随便就把人带过来呀!这很不安全!”
川岛抿抿嘴说:“打扰了!”
“你是谁?不像是岛上的人!”庄明寒看对方是个不太起眼的半大孩子,语气就温和了点。
“我啊!也是个走南闯北的水手,伺候过几个大船的老板,停在这里是我这海小子对这里起了贪心,我喜欢上了岛上的第一美人,所以才停了下来,过两天我就得跟着船离开了。”那孩子看看一身白衣书生味浓郁的庄明寒似乎并不觉得讨厌,就大大咧咧地说着。
“哦!”庄明寒啼笑皆非,岛上第一美人,汗!他自觉地过滤掉这个无聊的信息,“你们船老大常常在这附近的港口来往吗?是做什么生意的?”
“人货都拉,只要赚钱就做,那么大的船,要养活很多人呢!”
“什么时间走?”庄明寒问。
“后天凌晨,怎么儒生也要离开吗?”海小子殷勤地问。
庄明寒摇摇头,心里道:离开?也很想啊!
傍晚,斜晖脉脉,庄明寒负手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李眸瑾戴着杰克送给她的改良的潜水镜,和杰克一起欢快地一次次跳入大海,每次他们从篓里倒出几个鲍鱼,庄明寒都是冷酷地挑出最大的几个,让他们再下去。
落日轰然坠入大海,庄明寒看看合格的鲍鱼数量没几个,可是也很无奈,毕竟天黑了,再下水很是危险,就说:“回去吧,够不够看运气了!”
“眸瑾,你回去吧!我再下水几次,明天早上你来取!”杰克帮眸瑾绞着头发上的海水说。
“不,我不回去,我们一起下海!”李眸瑾感动地取下潜水镜揉揉眼睛说,“只要眼睛不痛,我很喜欢下海!”
“流放之徒,你回去吧!告诉姆妈不要担心!”李眸瑾晃晃手里杰克递给自己的金属棒,一边疑惑地摆弄着,满脸不知所以。
杰克笑笑过来环住她的背膀,捏着她的拇指轻轻按动开关,一道明亮的光线“唰”地亮开,“亮了,哈哈!亮了!咦!就这样一直亮着,晚上也像白天啦!”李眸瑾惊喜地大叫。
“随便你!”看着两人温柔地谛视欢笑,庄明寒没来由地烦躁,他压制着心里的惊异,冷着脸带着那些鲍鱼离开了。
庄明寒急匆匆地回家,放下东西,趁着还有丝丝天光,快步来到村东放贡品的庙宇,向一个守在那里的村民问了几个问题,就貌似悠闲地转着看看。
忽然,他看到那口盛水的大水缸,弯腰仔细地端详,竟然在缸底旁的地上似乎看到一些雪白的细小颗粒,他取出怀里的汗巾,把它连土一起包起来收好。
“怎么了?这是让值夜的人喝的水。”那个人走过来插嘴说。
庄明寒厌恶地看看那口水缸,四顾发现旁边靠着一根粗粗的木棍,双手抓过,猛地抡起,一棒把那口水缸击得碎裂,敏捷地跳起避过四溅的水,扔了木棍,转身离开。
“哎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把水缸都——”那人吃惊地支扎着胳膊大叫。
庄明寒回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硬生生地闭上了嘴巴。庄明寒离开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有弄明白,明明那样文弱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凶神恶煞的骇人,他弯腰拿起木棍比划着,觉得这儒生的力气不可思议的大,为了证明自己是不是错觉,他抡起了棒子敲碎了剩下的缸底,看着彻底碎了的残片,嘿嘿,和我的力气差不多嘛!
庄明寒到了家,看到李眸缨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坐在门口,就叹了口气拉着她冰冷的小手进了院。
“儒生,我阿爹不会也被打死吧!”她怯怯地祈求地看着庄明寒。
“说什么呢!明天就会回来的!有我在,担心什么啊!”庄明寒觉得喉咙好像塞着什么,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