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驹!小马驹!你怎么了?”庄明寒手足无措地看着怀里悲伤的人儿,不知如何安慰。
胥长李氏从灶房出来,拿着锅铲:“李眸瑾,你大清早嚎叫什么啊!”看到院中两个人的架势,她愕然片刻,快步过去,“眸瑾,怎么了?”伸手拍拍女儿的背脊,狠狠瞪了庄明寒一眼。
“姆妈!贡品——贡品丢了!”李眸瑾回身抱着她肩头无望地哭着。
“什么!”咣当一声,李氏手中的锅铲掉到地上。
庄明寒哑然地瞪大了眼睛,贡品又一次丢失了!
胥长李氏失措地快步跑向村东的庙宇,到了庙门口,她遇见了押送元彪回县衙的王虎和赵豹。
“你——你——”她嘴唇颤抖着对着元彪,却说不出什么话。
“你回去吧!不要担心我!”元彪看着自己的女人,没来由觉得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胥长李氏跌跌撞撞地跟上官差的脚步走向县衙,面如土色,心底一片冰冷的绝望的迷茫。
李眸瑾也哭着要追上去,庄明寒看着她惶惑失措的哭花了的脸,一把拉住她,低声说:“我知道盗贼在哪里!”
“你知道?”李眸瑾大张哭着的嘴巴,摇晃着他的手臂,“带我过去,找到东西,是不是阿爹就会回来?是不是?”
庄明寒悲悯地看着李眸瑾泫然欲泣的泪眼,望望远去的那些卑微的村民,心里涌出狠绝的恨意:“异洋人,不管是不是你们,都必须救下这一家人!”
他拉住李眸瑾往杰克他们的山洞走去,李眸瑾疑惑地说:“你怀疑是杰克他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连语言都不通的家伙,你能了解多少呢?村里丢失的东西都在他们的山洞里,你敢肯定这次和他们无关?”庄明寒气势凌然地问。
李眸瑾嘴角嗫嚅着,终究跟了过去。
到了山洞口,隐隐传出一阵奇异的烤肉的香味,庄明寒鼻翼一扇看向李眸瑾。
李眸瑾也深深吸了口气,拉紧了他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眸瑾!你们来了,快来吃好东西啊!”蹲在火堆边的杰克,刨出火堆里的鲍鱼,在嘴里吹了吹,用大树叶包着殷勤地递给李眸瑾。
李眸瑾看着他手中大大的鲍鱼,满脸的不可置信,接着泪水哗哗就出来了:“杰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偷了贡品吗?你再饿,也不能偷这东西啊!会害死很多人的啊!”
“眸瑾,谁惹你伤心了!”杰克看着李眸瑾如此伤心,拿着鲍鱼递过去,关切地走上前说。
“站住!不准过来!”庄明寒厉声呵斥,回头安抚地拍拍李眸瑾的肩膀说,“不要伤心了!把他们交给官府,你父亲就回来了!”
“可是,那样他们就——”李眸瑾哭着摇摇头。
杰克犹豫地站住回头不解地看向川岛,川岛冷然走过来用英语对杰克说:“他们怀疑我们是盗贼,你手里的鲍鱼是哪里来的,它们就是证据!”
“盗贼?眸瑾,我们不是盗贼!这东西是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那里有好多!川岛,你快告诉他们!”杰克看着李眸瑾伤心红肿的眼睛,心疼得不得了,就急切地用英语解释。
庄明寒眉头一皱,看向川岛。
川岛无奈地翻译说:“他说在一个山洞里拿的,那里有很多!”
“带我们过去!如果找到了东西,我会考虑放你们一马!”庄明寒闪身让开洞口。
几个人默默地出了山洞,向远处的山林走去。
走了很久,渐渐中午,烈日当头,即使走在阴翳的山林还是燥热得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杰克已经挽着了李眸瑾的手亲密地走在前边,川岛跟着,最后边是庄明寒。
前边一个岔道,杰克迟疑地不知道怎么选择。庄明寒忿忿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杰克听出他语气的不耐与怀疑,正在扶着藤蔓的手一下挂破了皮肤,李眸瑾惊讶地说:“哎呀!你流血了!”一边轻轻捏着他那个划破的手吹了吹。
庄明寒愕然撇过头,皱了皱眉头,她真的如此在意这个人吗!
“哎呀!这边,昨晚我就是在这里被它挂了一下!”杰克惊喜地说,毫不迟疑地带着他们选定了路往前走。
一个不太显眼的山头,青青藤蔓掩了洞口。“就是这里!”杰克说着走了过去。
洞内空空如也。
众人打量着宽阔的山洞,看向杰克,杰克失措地解释:“真的,很多的大坛子,怎么会不见呢?”
他慌乱地在洞内走来走去,众人也都仔细地观察,忽然庄明寒看见一块明黄的布角,他弯腰拈起,用力地从坚硬的地下扯出,抖掉沾上的泥土颗粒,正是一块封坛子的贡品专用的布料,他急切地探手向下,脸上露出微笑:“贡品就埋在这里!”
“太好了!杰克!你不是盗贼,阿爹也能回家了!呵呵!”李眸瑾听到这话高兴的跳起来紧紧地抱住杰克,杰克温柔幸福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庄明寒淡淡看了看他们相拥的身影,快步走出洞口,他压低声音问跟着自己出来的川岛:“异洋人,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
川岛默然不答。
庄明寒嘲笑地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能听懂汉文,却明明是异洋人的装扮,能解释一下吗?”
“我小时候曾住在长崎的一个制陶村,那里都是说这样语言的人,你为什么帮我们?”川岛问。
庄明寒冷冷的站着,也在思考:为什么呢,自己真的并不想把他们交出去?
川岛看着庄明寒沉思的脸,揣测地说:“是不是为了那个女孩?”
“说的是什么话,如此无礼!这是个表面平静的岛屿,不想让你们搅混了这里的海水!”庄明寒冷厉地说。
“这么久都没有离开,目前有什么办法吗?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事情报告官府之后,很快一定会大规模地净山,你们没有时间了!”庄明寒问着,眼角掠过亲密地走过来的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