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与晏子站立在曲潢池旁,眺望齐国的土地,问晏子说:“后世谁将占有齐国呢?”
晏子回答说:“这不是我所敢议论的事。”
景公说:“何必这样呢?得到国家就不会失去,那么虞舜、夏禹就永远存在了。”
晏子回答说:“我听说,能够见微知著,这是聪明;先作出判断而后事情与之相符,这是智慧。聪明与智慧,是君子的事情,我怎么能够知道谁将占有齐国呢!尽管如此,我希望陈述治国的道理:君主强大臣子弱小,这是政事的根本;君主倡导臣子附和,这样才教化兴隆;刑罚的权柄掌握在君主手中,这是治理百姓的纲纪。现在田无宇家族两代人对齐国有功,集聚的财物能分给孤寡贫乏的人,兼有公室的利益,专擅国家的权柄,君主的权力移让给臣子了,公室能不衰弱吗!我听说过,臣子富有,君主就会灭亡,由此看来,大概在田无宇之后不久,齐国就会成为田氏的国家了!我老了不能再侍候君主办事了。君主如果去世,政权就不会属于君主的家族了。”
景公说:“既然这样,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晏子回答说:“唯有礼才可以制止这种情况发生。根据礼制,大夫施惠不能扩大到全国范围,百姓不懈怠,财货的价格平稳,百工和商人不改变常业,士人不失职,官吏不怠慢,大夫不侵占公家的利益。”
景公说:“说得好。我现在知道礼可以治理国家了。”
晏子回答说:“礼可以治理国家由来已久了,它与天地同时存在。君主端正臣子忠诚,父亲慈祥儿子孝顺,兄长友爱弟弟恭敬,丈夫和蔼妻子温柔,婆婆仁慈媳妇顺从,这是礼的常道。君主端正不背理,臣子忠诚没有二心,父亲慈祥而能训教,儿子孝顺而受规劝,兄长爱护弟弟并和弟弟友好相处,弟弟尊敬顺从兄长,丈夫和蔼讲道义,妻子温柔而贞节,婆婆仁慈不专断,媳妇顺从而温婉,这是礼的实质。”
景公说:“说得好啊!我今天才知道礼的尊崇了。”
晏子说:“礼,是先王所用来治理天下、教化百姓的,所以尊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