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宋词三百首大师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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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李祁

【词人简介】

李祁,字萧远,雍丘(今河南杞县)人。吕本中《师友杂志》谓其于崇宁间与王尧明同学校,李祁先登科。《宋史·王觌传》附《王垮传》称:“王垮与李祁友善,首建正论于宣和间。当是时,诸公卿稍知分别善恶邪正,两人力也。祁字肃远,亦知名士,官不显。”《乐府雅词》卷下载其词14首。

点绛唇(楼下清歌)

楼下清歌,水流歌断春风暮。梦云烟树,依约江南路。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花无数。问花无语。明月随人去。

【赏析】

况周颐曾在《蕙风词话》中将李祁这首《点绛唇》评为清代浙西词派的“初祖”。浙西词派是清代前期最大的词派,崇尚姜夔、张炎的词作,在创作上标榜醇雅、清空,推崇婉约派,贬低豪放派,追求格律和文字的精巧工丽。李祁的词多清淡素雅,求清空而不求质实,这首《点绛唇》更是句句用韵,且注重炼字,这些特点都与浙西词派的主张有所重合。此词的主旨是怀人,篇幅虽短小,却极尽曲折。

词人先写闻歌:“楼下清歌,水流歌断春风暮。”楼下一曲如流水般清澈流畅的歌,在暮霭沉沉,春风轻拂的时刻结束了,春日黄昏闻歌,引出人内心的怀思。“清”字不仅用来形容歌声,而且统括全词的感情基调。

次写由闻歌而入梦:“梦云烟树,依约江南路。”梦中云气蒸腾,烟霭之中的树木若隐若现,通往江南的路也只隐约可辨,这一切都表现出梦境的迷离渺茫。“江南路”三字,表露出梦中寻人的含义。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仍写梦中景象。“碧”、“黄”二字,一脱上文朦胧恍惚的词境,变得鲜明可感。上句写在江南路上寻人,此句则写自己寻到了“碧水”处,又寻到了“黄沙”处,梦里上天入地,找遍各处,终于到了“寻梅处”。“花无数”是对“寻梅处”的描写。面对无数的花,词人忍不住向花打听人的去处,然而“问花无语”,梦中寻人,亦寻不到丝毫踪迹,惆怅之意在将醒未醒之际转化为对月怀人的愁思。

结尾“明月随人去”一句,用笔清淡,使词境由幽深难辨转变为空广无垠,表现出怀人之情的徒然,以及词人因寻人无果而产生的失望和落寞。明月仿佛随着那个遍寻不着的人远去了,以至于光芒黯淡,这一景象既衬托出词人心境的灰暗,也符合起笔“清”字所奠定的幽清基调。

【大师导读】

其《点绛唇》词,婉约清丽,胜处不减少游。

——薛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