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言看着她的模样,皱了皱眉,“那你好好休息。”说着便转过身走了出去,手搭在门把上,终究还是没有打开门,他看着眼前的门,眼里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哀伤,“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过得比较好?”
莫萱咬了咬唇,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终究还是浅声说,“是。”
极轻的声音,却是那般坚定地语气。听的寂言一时恍惚,他愣了愣,点了点头,“嗯。那你好好休息吧。”倒也算得上平静的声音,只是,平静之下的暗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样汹涌和喧嚣着。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莫萱才有些许恍惚的抬起头,走到窗台边坐下,将抱枕抱在怀里。心里细细的疼着,像是有一只小手在自己的心里掐了一把。
寂言,对不起。
她恍惚的想着,窗外是正美丽的夕阳,那么美丽。是谁,等到灿烂,却已是到了黄昏?她靠着窗户,看着传分外的景致,恍惚间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
和寂言一起在T大小的张狂的模样,林悠然牵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莫萱,我当你是最要好的朋友;自己坐在大的阶梯教室里昏昏欲睡,寂言从旁边递过来一颗薄荷糖。
又或者是那个男人那般悲伤地看着她,对她说,对不起;他说,我们之间不是相敬如冰,是相濡以沫;他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暖床的。
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回溯,像是影像一般在脑海里回放着,莫萱只觉得眼睛涩涩的痛,头痛欲裂,她站起身,走到床边躺下去,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缓缓地闭上眼睛。
“顾昔城。”
她张了张嘴,轻声说。闭上眼睛,便觉得这世界是黑色的,暗淡无光,只是,在这样漆黑的地方,反而能觉得安心起来。
第二日下午,莫萱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寂言忽然走了进来,站在门边。一脸平静的模样看着莫萱,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等会就走?”
“恩。”莫萱点了点头,弯了弯唇角,“到时候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送我了。”轻轻巧巧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什么的放进箱子里。并不利索的模样。
寂言皱了皱眉,看着她唇角的笑意,一时之间有些心神恍惚。“是不告诉任何人你去了哪里吗?”淡淡的声音,心里此刻却是天塌地陷一般。
“嗯。谁都不要告诉。”莫萱依旧是弯着唇角,笑意清浅的模样,“不过,你也不要去找我哦。”眼睛好看的弯起来,美丽的弧度。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将箱子拉好,站起身来。
看着她的模样,寂言只觉得心里生生的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他方才低声说,“我答应你。”
“我也待不了多久。过个两三年可能就会回来。”轻松地模样,她将箱子拉起来,转身拿起床上的薄外套穿上。“我走了啊。”
“我送你去坐车。”寂言看着她的模样。忽而低声说道,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的神色。莫萱点了点头,“那你送我过去打车吧。”说着这话的时候伸手就要拉过箱子,却已是先被寂言抓住。
他看着莫萱的脸,硬挤出一丝笑意,“我来吧。”低沉而温和的声音。
莫萱倒也没坚持,将背包背上,唇角弯了起来,露出好看的弧度,仿佛整张脸也因此而温柔起来,“那麻烦你了。”得体的声音,连音调都是恰到好处,带着一丝熟稔,一丝疏离,这模样,竟像极了顾昔城,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寂言的眼睛黯了黯,“跟我客气什么。”伸出手就要摸摸她的发丝,手抬高的那一瞬间,又恍惚间想起昨晚自己问她,自己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会比较快乐时,她说“是”的决绝模样。于是抬高的手便停在了那里,好半晌,方才收了回来。
这样的时间段拦车并不容易,莫萱站在路边,倒也并不着急的模样。而身旁的寂言恨不得永远没有出租车回停下来,那样,他就能和她一起站在这里,站成永远的姿势。
“钱都带了吧?”寂言侧眼看着她小小的脸,低声问。让她一个人,心里永远放心不下。
莫萱点了点头,“嗯。都带了。”
天不遂人愿,终于有司机车停了下来,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莫萱拉开门就要进去的时候,寂言忽而伸出手拦住她,然后将她拥在怀里,手臂上用了力气,莫萱怎么也挣不开,而且一边的司机看着,她也不好硬要挣开。
“记得照顾好自己。”温热的气息随着他温厚的话语一起扑进耳里。并不久的时间,他便放开她,盯着她的眉眼,“如果过得不好。记得回来。”
莫萱愣了愣,然后扬起唇角,“我会过得很好。”所以不会回来。笃定的语气和更加笃定的眼神。“那,再见。”
“再见。”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便缓缓地汇入车流。透过后视镜,莫萱看着寂言英挺的身姿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眼际。再也寻不见。
“你男朋友?”前面的司机八卦的问道。莫萱怔了怔,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她所熟悉的江城,“不。他是我哥。”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心里存在的地方。从未有过改变。
莫萱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她熟悉的江城一步一步的远离自己。只觉得眼睛涩涩的痛起来,眼眶灼热,却没有泪水可以流下来。
“准备去哪儿?”司机忽而又问道。
莫萱怔了怔,“去想去的地方。不过,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坚定地语气。带着一丝诀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