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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85.菲普利尔篇:噩耗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菲普利尔的保护层外围。

走到保护层前,夏尔与石狮皆是一惊:那保护层上明显的裂痕让它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这保护层依靠的是他们的信仰,如今竟有了裂痕?虽然奇奇果的腐烂已经给了他警告,却远不及这样的场景来的触目惊心。

伢妹不解的看着他们,心中很是疑惑他们为什么会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于是,她试探着开口:“你们……怎么了?”

夏尔严肃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闷不做声的闯了进去。安德鲁紧随其后,不明所以的伢妹也跟了进去。

伢妹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从前的菲普利尔,即便是被冰雪覆盖,也遮掩不住人们的热情;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热闹的街道上格外的冷清,即使偶尔出现几个人,那脸上也失去了平时的欢声笑语。

人们在看到进来了人以后,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上前打量,而是在约莫看到人影的瞬间就惊恐的垂下脑袋,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伢妹看到这副景象,一时间竟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突然,她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喜的事物,迅速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羊伯伯,发生什么事了?大家怎么了?”她的面前,是一位胡子花白的牧羊人,因为他是整个部落里唯一一个会赶着羊群到部落以外的地方吃草的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羊先生。

部落里,除了作为交通工具的雪橇犬,还真没有人养过其他动物呢。主要原因是部落里天寒地冻,种植出来的食物靠与胡子商人交换所得,其他的主要食物,都是来源于克诺韦恩指定的狩猎场,以及奇奇果。实在没有多余食物喂养其他动物。

关于羊先生的这两只羊,有这么一段故事:菲普利尔的每一位男子成年后,都必须随着部落里的人去狩猎。自从他成年后第一次跟随大家到克诺韦恩指定的地方狩猎时,遇到了两只羊,他的身份就被固定住了。

他被这两只毛茸茸的家伙深深吸引住了,当大家说要把那两只羊带回去同其他猎物一样吃掉时,他不管不顾的站了出来,死死护住两只羊。

他向老族长,也就是伢妹的爷爷申请,他要留下这两只羊。所有人都在劝他,告诉他部族里没有食物可以喂养这两只羊。谁知他却说,部族里没有他就去外面找。

于是,他成了唯一一个离开部族的菲普利尔人,每天固定的带着他的两只羊去没有冰雪覆盖的地方喂养,甚至还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奇奇果省出来,喂养这两只羊。也因此,这两只羊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几十年,居然还是刚刚被带来时那样肥嫩,薅下来的羊毛质地也是格外柔软。

起初大家见他对羊这么悉心照顾,比对自己还上心,就开始有人开玩笑的叫他羊小子,羊大哥到现在的羊伯伯。他的名字,早已被众人遗忘。

从那时开始,他每天都会出去放羊,无论族里发生什么事,他都视若无睹,只记得放羊。渐渐的,他不再和人交流,沉默寡言,只会在放羊的时候偶尔念叨几句“放羊。”

因为他对羊的那份执着,导致他孤寡了大半生。按照部族里那个成全所有人,只违背一人意愿的规矩:伢妹将会在成年的那天嫁给他。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会娶族长的女儿而窃喜,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羊,不管部族里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日复一日的出去放羊。就像现在,部族里宁静的有些诡异,他却仍然要出去放羊。

面对眼前这个足以当他孙女的孙女的未婚妻,羊伯伯的双眼依旧空洞的赶着两只羊,嘴里反复念叨着:“菲普利尔要完了,我就知道,迟早的事……”然后继续向前赶着羊。

在经过夏尔时,夏尔眼神一凛,银光一闪,不知何时已经化为利剑的忒弥斯一下子从两只羊身上穿过。两只羊在银光之后,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瞬间消散。

羊伯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羊!我的羊!”

伢妹被这情形吓了一跳,向夏尔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夏尔沉默不语,没有剑鞘回收的忒弥斯重新幻化成鹰,立在夏尔的肩头。

他大步走到伢妹面前,直接问道:“这两只羊从哪来的?”

伢妹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开口说:“听……听老人说,是从狩猎场带回来的……”

听完,夏尔眉头紧促,再次确认道:“是我指定的那片狩猎场吗?”

伢妹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夏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群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他们齐齐跑到正在地上号啕大哭的羊伯伯那里,几个人扶起羊伯伯,正想看看是谁敢在菲普利尔生事,就看到一个软糯可人的小丫头:“伢妹?你怎么在这?”

见到族人,伢妹喜出望外:“帽子叔叔,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们了!”

被叫做“帽子叔叔”的人是族中的制帽世家,菲普利尔的职业都是继承的,像这样的“世家”还有好多。

伢妹凑到帽子叔叔面前,没等对方说话,一连串的问题就冒了出来:“帽子叔叔,我阿妈找到了吗?为什么部族里今天这么安静呀,大家都去哪了?”

她的问题一抛出来,所有人一瞬间都垂头不语,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见到大家这副模样,伢妹突然觉得不安。很快,帽子叔叔还是将那个噩耗告诉了她:“伢妹,你阿爸他……去世了。”

伢妹瞬间呆住,即便风雪早已止息,却还是有一股凉意自她脚底遍布全身,彻骨的寒冷让她僵在了原地。

不……不会的!阿爸的身体一直那么好,不会那么突然的!她抓住帽子叔叔的手臂,不死心的再次确认:“帽子叔叔,您说错了吧?我……我阿爸的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呢?阿爸没事的,对吧?”

伢妹迫切的想要帽子叔叔否认他之前说过的话,可是看到的,只有帽子叔叔那副哀伤的神情。

伢妹无力的松开紧握帽子叔叔手臂的双手,似是失了神一样的朝着前方走去,嘴里喃喃着:“不会的,一定是假的,不会的……”

帽子叔叔却一把拉住失魂落魄的伢妹,紧张道:“伢妹,你现在千万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