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寻真相
聚仙宫内，凤青竹和季洋因为秦浩的一句话而惊得呆住，仙后虽感意外，却仍是保持了王者之风，平静地开口：“原来如此。昔日两位星君所穿的仙甲，我早已修补完毕，它们本就是星君之物，这次请两位星君前来仙界，我也有意完璧归赵。”
“那两件仙甲自然要还给我们。不过，如果我们助你解决了仙界的问题，你也要亲自为她打造一件仙甲。”秦浩伸手指向凤青竹。
“这……”仙后沉吟不语。
凤青竹早已摆手道：“仙甲这么珍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只要能亲眼见识一次也就够了。再说，我只求能好好地在人界生活，仙甲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谁说没用？”她话音未落，秦浩清亮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下次再有人莫名其妙地把你弄到什么仙界、妖界去，有件仙甲至少可以防身。”说着，心怀不满地睨了仙后一眼。
仙后不以为忤，只凝神细看凤青竹，半晌，才道：“其实，从你们踏入聚仙宫时起，我已觉得对你有似曾相识之感。想不到，原来是天地乍定、六界初分时的旧识。”
秦浩和季洋都是面色微变，凤青竹的心也怦怦乱跳。听仙后的语意，难道已识破了她是神花星瑶的化身？这件事他们一直很少提及，就是害怕会招来如柏树精一样的觊觎之人。
仙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三位请放心。你我四人当日既曾联手对抗混沌，终究是种缘分。虽然不知你们为何会转生人界，想必也各有前因，无须追问。我身为仙界之主，只求仙界能保持创世之初的祥和宁静，绝不会多生事端。”
她这话说得很明白，会为三人保守这个秘密，不会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凤青竹、秦浩和季洋都松了口气，只听仙后又道：“文曲星君，我答应你的条件。”
凤青竹没想到她竟会答应，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你已经多年不亲自打造仙甲，怎么会……”
连秦浩也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肯答应？”
仙后微笑道：“我以仙后之名在此立誓，无论是谁，若能替我查明众仙失踪的真相，挽救仙界这场浩劫，我便以亲手所制的仙甲相赠。如何？”
“好。”这次秦浩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尽我所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不过我们对仙界根本不了解，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去查出众仙失踪的真相呢？”凤青竹开口。
季洋道：“我们可以先从盘龙谷那个怪阵查起，同时还要去其他有仙人失踪的地方察看，说不定能发现同样的怪阵。”不魁是自诩为将星的家伙，找起线索来头头是道。
仙后点了点头，“我会让柳仙无痕同你们一起行动，她对仙界了如指掌，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我也会继续收集其他的信息，一旦有了新的发现，自然会通过无痕告诉你们。”
卫风和段青感觉到仙界的异动来自那忽然冲天而起的飓风之柱，不约而同地施展移形之法，要去探个究竟。然而那生成风柱的法阵力量异常强大，两人离它尚有一箭之地，便忽地遇上了阻碍，再也无法移形近前，只能陡然现身。
刚一现身，就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迎面飞来，都是些碎石、果实之类，因为受到了那法阵的排斥，被弹飞出来。两人轻轻闪过，卫风已经开口道：“看来如果想继续靠近，就只能走过去。”
段青点了点头，却忽地有所感觉，抬起头来，向前望去，于是“咦”了一声。
“那边的山巅之上，有人。”
卫风也望了过去，果然，就在离风柱不远的山峰之上，隐约可见一个身影。
“去看看。”凝望了半晌，卫风道。
段青没有回答，已向前走去。卫风紧随其后。两人虽无多言，却都收敛起了身上的气息，山巅上的人既然会出现在仙界异动的现场，说不定就是制造了这场异动的人。在不知他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之前，当然要小心戒备。
两人悄然上山，越靠近那风柱，越能感觉到其中所藏的强大力量。一路上，只见所有的花草树木都被那无形的力量压向相反的方向，他们自身却并没有感受到同样的压力，不禁都有些奇怪。
渐渐靠近了山巅之人，忽见那人身上闪烁出七彩的光华，将他整个地笼罩在内。卫风和段青隐在一块山石后，向他望去，只见彩色光华中，那人背上一大一小两对翅膀都轻轻扬起，倏然张开，一瞬间忽有遮天蔽日之感。
同一刻，自那不停旋转的风柱中也有七彩光华骤然闪现，就像是有生命似的，那些光华随飓风流转片刻，便化为无数的光点，自飓风中疾射而出，融入山巅那人身周所笼罩的彩色光芒中。
每有一点光华进入笼罩那人的光芒中，那光芒就明亮一分。卫风和段青惊奇地互看了一眼，原来他们早已看出，那人是在吸收飓风中所蕴含的仙界能量。但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有源源不断的仙界能量，自那飓风中产生？
这就必须弄清楚那风柱的源头了。见峰巅那名仙人仍凝神修气，只顾运功吸纳自风柱中逸出的能量精华，已入浑然忘我的境界，卫风和段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又悄悄向前走了几步，于是来到了山崖边，山下的一切顿时收入眼帘。
这一刻连素来沉静的卫风也不禁神色微变，因为不敢相信所看见的事实，忍不住身体前倾，似乎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
山下似是仙人聚居之所，有好几座奇形怪状、勉强可以称为房屋的东西稀稀拉拉地建在一片空地上，而从远处就能看见的那股冲天而上的风柱，正是从这片空地的中央产生。
可以看见许多的仙人，都紧紧抓住山石、巨树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不放，但是他们的身体却仍然被那股风柱所吸引，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漂浮不定的小船，摇摇欲坠。不时有仙人因无法继续与那股力量抗衡而被卷入风柱，随即消失无踪。
每有一名仙人被卷入风柱，卫风和段青便可察觉风柱中所蕴涵的仙界能量又有所提升。看来，峰巅上施法的男子，正是利用那神秘风柱，残忍吸收众仙的力量，而被他吸取了能量的仙人，都只能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哼！还真是连妖界也不会出现的奇景呢。”卫风的心中，忽然响起段青的讪笑声，“仙比起妖来，也不见得有多善良正义吧。”
卫风看他一眼，忽地转身，又向峰巅那施法男子望去。凭借对他的了解，段青立即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低声道：“喂，你该不是想……”
“当然是阻止他。”卫风已下定决心，向前走去。
“哼……”虽然看起来对卫风的行动很是不屑，但段青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便什么也不再说，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刚走出几步，峰巅的男子已然惊觉，睁开双眼，向两人望来。
“快点住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卫风刚说出这一句，身旁的段青早一言不发，抬手便是一排青色光波，直袭向峰巅的男人。
男子眸中光芒一闪，背上两对巨大的翅膀轻轻一扇，人已飞上半空。段青叱道：“别想逃！”双手疾挥，又是几排光波急袭而去。
男子忙侧身躲闪，被段青这么一闹，他已无暇继续施法，那股直冲云霄的风柱也渐渐停止转动，随即消失不见。
卫风急道：“先问清楚……”
段青冷冷道：“不先打败他，我看什么也别想让他说出来。”
以段青的想法，男子在施法的过程中被自己和卫风打扰，接下来一定会恼羞成怒、出手反击。然而男子的行动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躲开了段青连续的攻击，身在半空的男子只向二人微瞥了一眼，便忽地展翅，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将他们抛在了脑后。
“竟然真的逃走了！”段青心有不甘，正准备追上前去，却忽然被卫风喝止。
“别追了！你看这是什么？”
段青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只见卫风已在那男人刚才所站立的地方俯下身去，自草丛中捡起了什么。
看起来像是年代非常久远的羊皮纸卷。段青走近卫风身边，看着他慢慢展开纸卷，同时开口：“是刚才那家伙留下的？”
“可能是刚才为了躲过你的攻击，匆忙中才遗落在草丛中的吧。”卫风答道，“……似乎是一幅仙界的地图。”
“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有了仙界地图，至少我们接下去的行程稍微能有点方向。”
“不过，这似乎不是普通的仙界地图吧？你看……”卫风忽地开口，同时指向地图上的某处，望向了段青。
段青凝神望去，面色微微一变，“这……难道是……”
千年之前。仙界。
“真是漂亮的舞姿，如同弱柳扶风、枝叶轻曼。你，应该是柳之仙女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近在咫尺之处响起。正舞到忘我的无痕骤然一惊，停下了舞步。回头看时，一名男子就立在树下，微笑着望向自己，背上一大一小两对五彩斑斓的翅膀微启又合，在风中轻轻飘拂。
看起来是蝶仙吧？无痕在心中暗忖，于是回答：“我是柳仙无痕，请问你是？”
“有翼，蝶仙有翼。”男子点头作答，“我途经此处，被你的舞姿所吸引，这才忍不住出声相询，希望没有妨碍到你。”
多数的仙人都是独自修炼，像有翼这样会主动结交的少之又少，所以若说无痕完全没有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虽只简单交谈了两句，无痕似已感受到有翼那颗热情友善的心，不自觉地也微微一笑，“不，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以前没有见过你呢，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吗？”
“事实上，我想寻找传说中的那扇门，所以一直在仙界旅行。”有翼眸中现出向往的神色，道。
“传说中的那扇门？”
“没有听说过吗？据说天地初分之时，还没有六界的区分，无论是神、魔、仙还是妖、鬼、人，大家都生活在同样的世界里。不知从何时开始，才有了六界的界限……可是，我却想看一看仙界之外的世界。”有翼的面上现出飞扬的神采，忽地转过头来，向无痕道，“难道你不想吗？”
无痕怔怔地看着他，这时才猛地醒悟，迟疑道：“这种事……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事情？”
“仙界的人，每一个都在不停地修炼，想要超越自身，飞升成神。但不是很奇怪吗？根本就没有见过神界的景致，不知道真正的神都是什么样子，就为了这个目标而献出永生。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目标，跟没有目标又有什么区别？我想要亲眼看看神界，看它究竟值不值得我去追求。”
“所以，你才想要寻找那扇门？传说中连接我们同神界的仙神之门？”这样的事情，无痕连想都没有想过，然而却真有人在为此而努力着，有翼脸上那认真的表情，此刻也分外吸引着她。
“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寻找呢？”看她一眼，有翼忽地一笑，向她伸出手来。
“哎？”无痕吃惊地张开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凝视着他。
一片沉寂之中，空气里忽然产生了无形的波动，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寻找仙神之门吗？真是个有趣的想法。不过，若我是你，才不会对那种无聊的地方多看一眼呢。”
话音未落，一人已平空出现，轻轻落在无痕和有翼的面前。无痕和有翼都惊讶地望着来人，只见他身披有七彩光华流转的战甲，其姿容之俊美恐怕在六界之中根本无人能及，他身周还隐隐现出些温和的白芒，额上也有一点朱红正渐渐隐去，竟然是一名年轻的神将。
“你是……神？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仙界？”呆立片刻，有翼终于开口。
“身为天神，恐怕也只有这一点勉强算是福利了吧，那就是能随心所欲地出入六界。哼，当然必须是在那些老头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年轻的神将毫无敬畏之心地回答，让人觉得他对神界颇有怨言。
无痕和有翼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神。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身为天神竟然会如此的放浪不羁。是所有的天神都是如此，还是他们眼前的这个恰好就是神界的怪胎？
被两人腹诽为“神界怪胎”的神将似乎没有察觉他们的异样表情，自顾自地轻抬右手，又有白芒轻轻闪现于他的身周，接着光芒骤闪，神将手上已多了一支奇形怪状的毛笔。
“这个，是文魁笔吗？难道，难道你是文曲星君大人？”无痕惊呼出声。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至少仙界之人都听说过有关创世之战的传说，当时六族都选出最强的战士，而神族的代表，就是两位最强的天神……文曲星君浩，和武曲星君洋。
“大人什么的还真是不适合我这种人的称呼……另外，没什么事的话，最好还是远离这里，说不定再过一会，这儿就有场天翻地覆的恶战了吧？”说着话的时候，年轻俊美的神将将手中笔平放掌心，目注着它开始飞速旋转，最终指向了某个方向。
“臭老妖，别躲了，仙界这样美丽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你。快给我滚出来！”神将的目光也移向笔尖所指的方向，不屑地开口。
无痕和有翼的目光也移转过去，望着前方那一片树林，丝毫不见异样。然而神将的话音未落，忽有一阵黑雾倏然飘出，径直冲向三人中的无痕。
“啊！”无痕再次惊叫出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有翼则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行动，三人之中，最镇定的就是那名神将了。
只见他俊逸的双眉微微向上一扬，鄙夷地道：“还真是死性不改的家伙。”轻轻将文魁笔握在了手中，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已扫向那团黑雾。
这，便是柳仙无痕、蝶仙有翼与神界第一无法无天的叛逆者……文曲星君浩，在仙界的初次相逢。
“无痕，你在吗？请到我这里来一趟。”
心中忽然传来了仙后的声音，令无痕从久远的回忆中骤然惊醒。她茫然地睁开眼来，思绪仍停留在那个奇迹般的时刻。
又想起那时候的事来了啊。或许是因为听人提起了有翼，才勾起了心中尘封已久的回忆。
那次之后，自己和有翼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虽然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自己静静地聆听着有翼的梦想、追求和其他的一切，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无痕觉得只是默默倾听，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有有翼在身边的日子，仙界漫长又孤独的感觉一去不返。或许自己的修行果然还是不够吧？仍然留有如人类般的软弱、低等生物似的情感。
然而突然有一天，有翼消失了影踪，从此再没有出现在无痕的面前。无痕打听过他的下落，却无人知晓，以至于她甚至怀疑过，有翼是不是如同那些突然失踪的仙人们一样，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消失了？
这也是她向仙后自告奋勇，愿意去追查仙人失踪真相的原因之一。而仙后所给予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迎接转世为人的文曲星君浩。
据说连武曲星君洋的转世也来到了聚仙宫，他和文曲星君浩与仙后之间究竟有一番怎样的谈话，谁也无从知晓。现在既然仙后召唤自己，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已谈出一个结果来了吧？
无痕快步走进聚仙宫正殿，向仙后行礼道：“仙后召唤，不知有何事吩咐？”
仙后向秦浩、季洋和凤青竹三人一指，道：“适才文曲、武曲两位星君，还有这位姑娘，他们已经答应替仙界查明众仙失踪的真相，化解仙界所面临的劫难。只不过，他们初来乍到，对仙界并不了解，我希望无痕你能作为他们的向导。”
“无痕领旨。”
再施一礼接下仙后法旨，无痕的目光转向了那三个人。与记忆中的文曲星君已有很大的不同，如今名叫秦浩的这个少年，看上去与普通人类无异，只是那种超乎寻常的俊美和骨子里的桀骜不变。他身旁的高大少年就是武曲星君的转世，仍然如朝阳般光彩夺目，即使站在俊美无双的文曲身边也毫不逊色。只是，看上去明明也就是个人类吧？
再加上那边那个看上去就很弱的少女。这三个来自人界的少年少女，真的有可能做到连仙后也无法做的事情吗？
无痕有些怀疑。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更多有关有翼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他的吧？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啊！”随着一声惊叫，前一刻还与自己笑着交谈的美丽仙女、柳之精灵无痕身边，忽然有一团黑雾弥漫开来，将她裹在其中。
有翼大吃一惊，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时，却被一旁的年轻神将……莫名其妙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文曲星君浩……以目光阻止。浩轻轻握住了手中的文魁笔，双眉微扬，已鄙夷地道：“还真是死性不改的家伙。臭老妖，像你这样整天东躲西藏，动不动就用弱小之人当挡箭牌，凭什么妄想一统六界？”
黑雾倏然化为实体，说是实体，却丑陋恐怖全无人形，不过是在普通人脸的位置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黑洞而已，或许就算是五官了。突出的似乎是手的部位，掐住了无痕的咽喉，被浩称为“臭老妖”的东西终于发出阴森的声音：“掌握六界凭借的不仅仅是武力，还要有智慧，像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又怎会懂得？”
“可惜你的智慧连我这一个仅有武力的毛头小子也降服不了，这么看起来，也没什么用。”浩好整以暇，对妖物嗤之以鼻，说着已向前走了两步。
“站住！”妖物立即喝道，“你没看见我手上的人质，如果你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听见妖物这么一说，文曲星君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有翼却紧张起来。虽然身处仙界，对六界之事他也略有耳闻，能令文曲星君亲自出马追寻、又能轻易躲入仙界的妖物，应该就是前阵子闹得天翻地覆的黑山老妖了吧？
“哼！抓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仙人就想要威胁我？黑山，你觉得我会不会这么傻呢？”浩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文魁笔，讪笑道，“说实话，就算是神，敢碍我的事，我也不介意把他们跟魔一起消灭。又何况是仙妖这种低等的生灵？”
有翼很是愤怒。虽然在六界之中，神与魔确实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然而对待比他们低阶的其余四界众生，难道就可以如此轻率草芥？他握紧了拳头，怒视了神将。
年轻俊美的神将却无视有翼的目光，只凝视了面前的黑山老妖，淡淡笑道：“对了，对我来说，杀死仙、妖之流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你面对人、鬼两族的时候，不也是一样视如无物、随意处置？”
黑山老妖没有回答，近在咫尺的无痕却听见它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强压在喉咙里的愤怒咆哮，又像是惊惧交织的无意识反响。
的确，无论是谁，听了文曲星君刚才那一番嘲弄似的宣告，恐怕也难保持镇定。神魔仙妖人鬼统统不被他放在眼中，简直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式的狂妄。而同这样的家伙为敌，无疑是最愚蠢的事情了吧？
看出黑山老妖已有所动摇，浩似是毫不在意地开口：“本来是想让你形神俱灭的，不过看在你这可怜的智慧分上，就多给你个选项好了。一，继续抓着她，我自然会让你们一起挫骨扬灰，消失于六界；二，放开她，我就让你选个喜欢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