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记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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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操旧业 (2)

我们父女俩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合作着。

再拍《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时候,给我家雯鑫的角色就不是那么本色了,让她演了一个残疾孩子,她完成了这个角色,我给她的表演打六十分!

这次我拍戏曲片《玉熙凤》,女儿大胆问我:“爸,有没有我合适的角色?”

我说:“有,王熙凤的闺女巧姐儿。”

她说:“好,我要演!”

女儿的话就是圣旨!

我让她看剧本,她说看了。又问:“全部看完了?”女儿回答我:“我只看有我戏的那部分!”把我气得:“好的不学,就学了这个?看剧本得全部看,再钻研自己巧姐儿这个角色!”

巧姐儿的戏都是利用周末拍的,这样不会影响她的学习。

他们班上排课本剧,我女儿居然做了总导演。

从学校回来后她问我:“爸,总导演是干吗的?”

我又逗她:“就是可以指挥手下干活的人!”

女儿说这样很不地道,怎么总要手下的人干活呢?

她现在还不明白这个工作的特殊性。

我也趁机问她:“是不是有做演员的打算?”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说:“如果你长大之后要做演员就要做好思想准备,这条路对于一个女娃娃来说非常不容易;除非是你老爸做了一流导演,那你的星路就四通八达了!”

有一点我女儿继承了我的优点,那就是作文写的不错:

会“变脸”的老爸

欧阳雯鑫

我的老爸有时候小孩子一样逗,有时又像“法西斯”一样的暴躁。他的“变脸”可是一绝,就像山里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说出太阳就出太阳。不信就跟我到两个地方去体会:一个是电视剧的拍摄现场的老爸;还有一个是我家里的老爸。

现场可热闹了,工作人员都在有条不絮地准备着。副导演叔叔一声“开始”,我爸就一心一意地看起监视器来。他先是微笑,突然,感觉演员表演不满意,他就皱起了眉头,忙叫“停!”然后快步走到演员面前,眉飞色舞地做起了示范,当再次实拍,演员的表演还是没有完成时,他的脸就会阴沉下来。有时他发现某个环节有问题,大吼一声“停!”就从导演椅上猛地站起来,指手画脚地急出一堆话,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看见老爸生气的样子,并不大的眼睛都急成小眯眼,工作人员忙去修改出差错的地方。我爸在工作现场是个拼命三郎,急起来样子很“凶”,许多工作人员都有“恐欧症”,尤其是赵天叔叔。

听我老妈“揭发”,去年他在山东临沂拍电视连续剧《纯真岁月》时,一天拍群众场面,副导演赵天叔叔领着群众喊口号喊错了,老爸跳起来冲着赵天叔叔破口大骂,吓得赵天叔叔脸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这场戏拍完后,老爸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太过份了,就想缓和一下。他笑嘻嘻地招手让赵天叔叔过来,赵天叔叔看见老爸的脸色变得如此光明,总觉得是个圈套,胆怯地摇头,死活不过去。没办法的老爸只有走过去,塞了一条烟给他算是赔礼了。赵天叔叔笑了:“导演,要不您天天都骂我一次。”

不过说句心里话,老爸的急、老爸的凶都是为了剧的质量,所以许多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很敬畏他。你们瞧,老爸的头发都急白了许多。

收工了,老爸伸伸懒腰,一张板着的脸终于“云开雾散”有了灿烂的笑,又和大家有说有笑起来。如果收工早,他会安排饭局和大家一聚。每天兜里都带足香烟慰劳和他一起工作的叔叔。谁生病了还带着关心。别说,私下里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的家,书多,剧本多,影碟也多。

在家里的老爸和在外面的表现没啥区别,常和我妈急。

当然,都是一些芝麻大的小事。急起来的老爸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又挥拳头又跺脚,像小孩子似的非要争个输赢;老妈却在一旁不答理他。

过了五分钟,不,十分钟。老爸走到老妈面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外带安慰,还笑嘻嘻地给我妈做保健按摩。

不管老爸是对是错,都是错的,事情也总是这样收场的。

老爸呀,尊敬的老爸,我与你生活了十多年,也经常给你提出抗议,你的“变脸”却依然如故。但,地球人都知道你是好同志。因为你的大度、你的宽容、你的善良,所以大家敬佩你。

当然,我敢打赌,你今后还是改不了“变脸”。对吧?

我女儿在作文里面说到的电视连续剧《纯真岁月》,是一部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戏。拍这部戏很仓促,从答应接手到达拍摄现场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因为之前的导演被投资方炒了鱿鱼,这样这部戏才找到我。

看了剧本,被里面人物的情感打动了,就是一部红色版的《京华烟云》!接吧!

到达剧组,创作班底和演员都等在那里,再一看几场戏的景都不符合我的要求,马上要求重新选景。其实不止这几场戏,很多景都不符合,但我不能总提要求。要求多了,投资方一样会把我开掉。

要知道,现在是制片人中心制,导演只是一个打工的,导演是大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你是导演,就得把戏拍好,保证质量,不能拖期或超预算,得做一个合格的打工仔。

不可回避的是,在拍摄中途,我的好友晓旭因病去世,因为拍摄工作繁忙不能脱身,而没有去送她最后一程,我也拒绝任何采访,把手机关了,不接电话,和外界断绝联系;有记者专程跑到外景地临沂想采访我,我一样拒绝。

当看到那天拍的几场戏的时候,还会想起当时得知晓旭去世消息的情形。

戏里戏外,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复杂和纠结。

按照我的水平,如果早早进入这部情感大戏,一定比现在拍得更好。我是很忐忑和担心吊胆地开始拍这部戏的。

幸运的是,很快和创作班底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默契,成为朋友!

幸运的是,遇见了好的演员,陶虹、吴京安、高明、何政军、张少华、梁馨、杨子、徐百卉、兰岚、秦丽等。

尤其是吴京安,他是那种很爱琢磨角色的人,他演的麦贤俊为了自己深爱的人离开了部队,到了工厂;在工厂担任领导,他还是以部队的军纪管理企业,这就产生了新与“旧”的矛盾。他的家庭是由两个家庭组成的,难能可贵的是,在面对自己的感情和亲情上面,他又是那样坚忍。

这样一个角色是不好把握的,演不好就会矫情和偏激。吴京安总是会提出很多问题,逼着你去想这个角色,然后拿出自己的方案。他也会认真甚至是较真地准备几个表演方案,在现场演给你看,我们再选择一个准确的方案。

幸运的是,遇见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方,在这部戏的后期剪辑过程中,我剪辑出了五十二集,就给投资方提出:“不能往剧里兑水,希望砍掉十二集,剪成四十集。”

这对于投资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经济损失,但完全出乎意料,投资方同意了。

审片的时候,领导也提出了前半部分节奏有些拖,进戏慢。投资方又决定再剪掉两集,成为一部三十八集的电视连续剧。

这也符合我对这部戏的期望。

都说打工仔不好打工,但是这部戏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幸运的打工仔。

说这些话不是矫情,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电视工作者,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我演过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