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记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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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黛玉圆寂,“晓旭,想你” (2)

晓旭说她有些我们一起的照片不见了,我就知道她说的是这张合影。

可是到了她生日那天她也没说聚会的事情,我想她是太忙了吧!准备寄给她,她说:“还是你到北京送给我吧!”

十月底就是晓旭的生日,我没有得到晓旭的邀请,这个时候她去了长春的百国兴隆寺,在那里待到了2007年的1月份。

晓旭生前信佛,而且非常虔诚,她公司的员工在她的影响之下也信佛,也和她一样虔诚。我太太也信佛,她就送了很多关于佛教的书给我太太。

我知道她会出家,因为晓旭太虔诚了,但我想晓旭要出家也是五六十岁时候的事情了。但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春节初五,我在西昌的邛海,接到邓婕的电话:“晓旭要在长春出家,我联系不上晓旭,你打电话劝一下晓旭。

邓婕还告诉我:“周岭和李耀宗正在去长春的路上,要去说服晓旭,不要出家。”

我一怔,打晓旭电话,已经关机,就发信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要三思而后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媒体知道了这事儿,就在家门口堵着,晓旭就没回北京,后来直接飞去了深圳。

到达深圳的时候也有很多记者在等着,晓旭他们是从机场的一个秘密通道走出去的。

到了深圳的道场之后,每天就是上课、学法、念经、写讲演稿,有时候晓旭晚上睡不着就起床写经。

真正卧床不起的时间就是一个多月,晓旭真正不能起来就是“五.一”之后,开始她还坚持,后来就不行了。

5月8日晓旭的情况开始不好起来;5月11日,晓旭的脉搏就很微弱了。

后来我就接到很多媒体和朋友的电话,说是晓旭因为癌症才出家的。

当时听了,我很生气:因为晓旭这个时候出家,肯定是想寻找一个自己的净土,怎么可能是因为癌症呢?

我了解晓旭的性格,她曾经对我说过:“和你在一起我是最轻松的。”

她说这话不是客套,我是相信的,因为毕竟平时她是董事长,不苟言笑;而我们每次见面,一是我们是好朋友,二是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我就胡说八道,逗得她哈哈大笑。

这样的晓旭,这样的性格,我宁愿相信她是因为要一片自己的净土出家,而不是因为癌症。

有个热心的观众给我发来一条很长的信息,说晓旭真的是癌症,还给晓旭找了一个云南的医生,希望我让晓旭去治病。

接到这条信息,我还是坚持认为这是扯淡!

当时我正在“红楼’’选秀广东赛区,和扮演袭人的袁玫坐在车上,又接到这个热心观众同样的信息,我看了又说:“扯淡!”

袁玫低声说:“是真的!”

我当时就傻了,身边有人没好说什么,到了我和袁玫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袁玫说:“晓旭是癌症,晚期!”

听到“晚期”两个字,我脑子一片空白……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等待晓旭的消息.

在山东临沂拍戏,不时有媒体还有网上的消息传来,说是晓旭去世了。接到这样的电话和信息我还是很生气,我不相信晓旭这么快就走了。

但邓婕的电话应证了一一晓旭去世了!

怎么可能?像晓旭这样不该走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我马上手巴手机关了,不想接到任何记者的电话,当时在现场我表现得十分暴躁,不时发脾气,心里就是觉得晓旭不该这么早就走了!

但我不能总关机,因为工作还要和人联系,一开手机,就有记者打来电话,问我晓旭去世我是什么心情?

我的回答是:“我在拍戏,我不谈这个事情!”

还有山东的记者专门跑到临沂的外景地,想采访我。看到我很暴躁的样子,他们就在一边等着。

晚上回到住地,心情很沉重,我和太太一起祈祷:“希望晓旭在天国一切都好!”

晓旭在深圳出殡,因为工作还有其他的事情让我无法前往,那个时候我只能哀叹:难道我们真的就应验了“宝黛’’一场却不能见到最后一面吗?

我当时只能做到的是嘱咐邓婕,以我的名义给晓旭一个花圈,表达我的哀思。

因为我不能前往,就有很多负面的新闻出来了,我只能隐忍。大家也就没有看到“宝黛”生死之隔的场面;有个朋友的文章写出了我当时的心情:“欧阳奋强的沉默不是冷漠!”

晓旭出殡后,大家决定要举办一个追思会。

我想,追思会无论如何我得去,不去就失去了我对晓旭表达自己心情的惟一一次机会了!

李耀宗打电话给我说:“你忙的话,我们开车去临沂接你!”

刚好,那天下午临沂有飞北京的航班,就告诉李耀宗:“我自己飞到北京!”

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大观园,看见熟悉的景致,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在签到簿上我写下:“晓旭,想你……”

后来我到《鲁豫有约》录制追忆晓旭的节目,又见到了晓旭的父亲还有她妹妹晓阳和姑姑,这是我2007年第二次见到老人家。

第一次见到老人家是在晓旭的追思会上,在追思会上我没有对老人家说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儿女”之类矫情的话,我只说了一句:“老人家,保重!”

晓旭走了,我们活着的人都要好好活着,健康快乐地活着,活在当下很重要。

大半年过去,失去好友的隐痛还在,我也一直不愿去打扰老人家。老人家现在已经七十多岁,我担心我的问候会引来晓旭家人的悲痛。

节目现场见到老人家(晓旭的妈妈没有来)精神不错,他说到晓旭语气平稳,从始至终他没有掉泪,真是一位坚强的父亲。

他说他以前的脾气是很大的,因为家里人都吃素,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信佛,要吃荤,难免就会发生矛盾。于是,老人家就会嚷嚷着要吃肉,就会和陈妈妈闹。

这一闹吧,两个老人家就都生气了,这个时候晓旭就会说:“妈,爸是和你开玩笑呢,是不是,爸?”

晓旭就用这种平和宽容改变着自己的父亲,她深知老人家的意思。从那以后,家人吃素,老人家就不再闹了,就自己到外面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老人家说和晓旭住在一起后,晓旭在很多方面改变了他,闺女成了他的老师。现在家里的客厅里就有他写的一个匾:“师友晓旭斋。”

晓旭斋有两个意思,对外是“师友小叙斋”,对家人这个匾就是“师友晓旭”了!很睿智的老人家!

老人家不但睿智也很幽默,在晓旭的影响下,虽然他还吃荤但现在不吃活的了—就是那种现杀现卖的,老人家说:“吃活的没有什么错,大家都要吃个新鲜。但我现在不吃活的了!”说到现在的应酬,老人家说应酬当然是要吃好的,这好东西就是海鲜,吃海鲜当然要吃活的,人家的生活水平到那儿了!

这话把我逗乐了!

随即心又沉了下来,老人家说晓旭走了之后,晓旭卧室的灯一直开着。

晓旭的妈妈说晓旭还会回来,就对着空屋说:“晓旭,你回来,就闪一闪!”有时那个灯就会闪一下。有次这个灯不闪了,晓旭的妈妈就哭了,说:“晓旭不高兴了,不回来了!”

老人家就说晓旭的妈妈迷信,那个灯是因为接触不良所以才闪的。

晓旭给很多人留下了她自身美丽的闪光点,更给家人留下了许多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