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狐狸嘴里奶嘴落地,整个身形前扑,尾巴立起,露出尖尖小细牙,十分凶狠模样,“谁是阿骨打?”回头环视众狐,“你们认识吗?”
整群狐狸精整齐一致摇头,“没见过。”
南烟冒出冷汗。似乎,真的,的确,她是不知道阿骨打真名的。
额头冷汗直下。这可如何是好?
奶狐狸飘近过来,整个奶香身体被一团火焰包包围着。它甚感兴趣将南烟浑身上下打量个遍,“不要怕,小爷最是怜香惜玉的。错一次不要紧,小爷再给你二次机会。”看南烟眼中冒出喜色,它又不紧不慢道:“不过么,再次回答错误的话,是要遭受惩罚的。”
南烟刚刚提起的唇角又落下去。
奶狐狸将后爪子翘起二郎腿,开始倒计时,“第二次。”
南烟冷汗涔涔,最后硬着脸道:“就叫大妖怪。”
奶狐狸前爪子摇晃了半个圈,“唉,你运气真好。”
南烟松口气。尼那,她运气不错,一猜就对。
奶狐狸却蓦地将爪子垂了下去,“不过么,只算对了一半。大妖怪只能算是外族对我族神子的别称,你要想见到老祖宗,只能回答唯一的答案——那就是老祖宗作为神子,被刻在华表柱上的神族封名才行。”
南烟磨后牙槽,想扣指弹狐狸脑袋。
她绞尽脑汁竭力回想桃花姬展示过的画面,奶狐狸凑近过来,“第二次错误的惩罚,亲小爷一次。”
南烟闭目。尼那,再有灵性会说话,也是动物一只。她以往嫌弃这些毛皮动物一沾就满手毛,尽管心下再喜欢,她只是远观而不近触。如今第一次被动接触,一来就要触及她的红线。她想了想,飞快在奶狐狸脑门上碰了下。
她嫌弃无比睁眼。尽管动作飞快,唇边还是沾了几根狐狸毛。南烟呸了声,始终觉得嘴巴里一股狐狸味儿不可去除。
奶狐狸却是很享受模样,滴溜溜在半空转个圈,周身火焰跟着膨胀起来。
南烟看得恼火十分。靠,骚狐狸,果然不是白说的!
骚奶狐狸停下来,水汪汪眼睛里透出不满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抬爪子抚在额头,一脸不认账表情,“不对,你骗我!亲亲不是这样的,而应该是,嘴对......”
没说完,被南烟一巴掌招呼过去。
南烟气乎乎,“你妈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小朋友不能强行做大人才能做的事!”
奶狐狸被打得飘出好几步远,重新飘回来,双瞳腥红,一脸恶狠狠表情,“从小到大,小爷还从没被人这样打过!再回答错误一次,咬死你!”说完,示意自己并不是玩笑,朝南烟张开血淋淋的尖细牙。
南烟情不自禁打个寒颤。那小尖牙沾血带肉不是假的。
桃花姬能带给她的记忆已经全部从脑子里闪过,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南烟不死心将整本《妖灵录》翻来覆去折腾。完了,她真正不知道阿骨打作为神子的封名,奶狐狸一直在旁张着血嘴,似乎只待南烟口中错误答案一出,它就会将她真正吞食下肚。
旁观的狐狸群里,甚至传来饥饿和羡慕的吞咽声。
南烟困难十分。这次恐怕不是恐吓,整群狐狸是真正打算将她当作食物看待。想到自己被当作食物一块块撕食下肚,她十分没志气想,那还不如发挥繁殖功能,起码能暂时逃脱一条小命。
“其实呀,看在你是近万年来,第一个进入到这里的活人,看来也与老祖宗似乎相识。只要满足小爷愿望,小爷也许可以给你另外指条明路。”
啵,奶狐狸才说完,就被走投无路的南烟扯过来嘴对嘴亲在粉红微润的裂唇上。南烟一触即分,立刻抬手擦自己唇瓣。尼那,自己的初吻算不算是没了?!
想到自己珍贵无比的没有了,她有点欲哭无泪。另一边,却又在强行安慰,没什么大不了,这根本不算真正的吻,至多算作是被一只野狐狸咬了就是。
她自暗恨。唇瓣上轻微一疼,血珠子冒出,她一抬眼,立刻望入一双碧落黄泉般的眼睛珠子里。她眨了眨眸,奶凶奶凶的小狐狸不见了。眼前多了一只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大狐狸。
看南烟发愣,浑身长满赤毛的大狐狸狭长眼中闪过得意。它微微吐出舌尖,从南烟唇瓣上将自己前刻咬出的小血珠吞入口中。末了,还品咂有声,一副悠然回味模样。
南烟由于惊讶至极,甚至忘记自己被轻薄的事实。她下意识抬指抚着自己微肿的唇瓣,神思恍惚,有几分确定与不确定,“你是阿骨打?”
赤毛大狐狸哼了声,未承认也末否认,抬起前爪子向南烟招了招,“一滴血换取一个神氏封名,啧啧,你真是赚惨了。过来,我给你帮助。”
南烟不知不觉走近过去,不管怎样,这赤毛狐狸应该和阿骨打是有着某种神秘联系的。
赤毛大狐狸一脸亏大了的表情。等南烟走到面前,它抬起胳子窝,“来,闻闻小爷的狐香,也许能助你想起一点什么?”
南烟一脸虔诚在听到“狐香”二字时化作泡影。尼那,啥狐香,说到底,就是狐臭罢了!南烟以往上班在公交车上面,可没少被这种气息熏陶。偏她嗅觉又较常人灵敏,一时更是难以接受。只是狐香两个字都已足够让她垂死挣扎。
南烟抵死不从。被赤毛大狐狸啧啧叹着不识好人心强行按入胳子窝里。南烟手脚并用,之前一路狂奔逃生都未见她如此卖命且劲。
南烟整颗脑袋被按入狐狸腋下。她初时拼死忍住一口气不呼吸,但赤毛大狐狸没一点放松她的迹像。她浑身上下都被狐狸死死卡住,临到最后,她出于生存本能,几乎是深深而又绵久醇长无比,深深吸了一口所谓的“狐香”。
出乎意料,此狐香非彼狐香,有几分她以往在景区寺庙里嗅到的香火气,又清清浅浅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桃花香。眼前飞速闪过一些不可辨识的画面。她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立在一根接天连地的石柱前,清纳辨识吐言,“狐族神子,神氏封名:红逍!”
头颈一松,南烟身体重获自由。她猛然退后两步,大频率换气,带着骨肉被数次拆散重组般的疲累,想说什么一时又难以吐言。
赤毛大狐狸却微微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南烟总算换气过来,直通通道:“不对,华表柱上,红逍的字迹是被涂改后生成的。原来的封名,应该是叫骚狐狸!”
赤毛大狐狸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黑沉下来,但它的身后,却有九条熟悉大尾巴徐徐舒展开来。
南烟顾不得看它脸色,只惊喜无比朝九条尾巴扑腾过去,“阿骨打,我就知道是你!”
九尾赤毛狐狸却并不那么友好,九条尾巴出现后,它体躯庞大无比,将飞扑过来的南烟擒住双臂,如同捉了只苍蝇一样提到面前,“人类,请叫我红逍。”
南烟在半空乱扑,“好好好,你叫红逍,不叫骚狐狸!“
红逍脸色又黑又臭。本要将南烟丢出老远,被南烟耍赖揪住下颔毛须在半空荡起秋千。南烟从来不知自己体能如何之好,借助毛须回荡之势,她准确落入它怀内,软绵绵瘫软在微带硬刺的毛发上,口中娇娇软软,是在她身上甚少出现的娇浓绵软,“阿骨打,我好累!让我歇一下,好么?”
红逍毛脸上闪过不耐,从古到今,就没有一个人能像这般无赖挂在它身上。人们对它,明地里是尊崇,暗地里是疏离,从来没有过亲近。就是千万年前奉命伺侯在他身边的桃花姬,两人之间也仅仅是一种不浅不淡的主仆关系。
眼前这不知是何来处的神秘女子,在它面前胆子可谓突破天际不说,竟然还敢自作主张给它取了别名?!这对于大妖怪来说,简直是数万年来从未遇上过的新鲜事。
红逍低头看自己胸口,人类女子落在它胸口处一团白毛上。它扯了扯唇角,倒是真会找地方。那是它整个身躯毛发最为柔软的地方。她看来甚为疲倦,一靠入它怀里,就闭眼打起呼噜。
身后还跟随一众狐狸鬼魂祖宗长祖宗短的唤声,红逍听若未闻,它挺着胸膛走了两步。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了防止人类女子掉落下来,它下意识高挺胸腹,加上九条尾巴蓬勃在身后,怎么看怎么有一种人类女子怀着未出生幼崽时大腹便便走路的感觉。
大狐狸半抬起爪子,整个脑袋处于懵逼状态。自己这是抽风了不成?它为何要如此用心对待一个人类女子?殊不知,它身后一众跟随数千年的徒子徒孙,都没有从它这里享受到过这种清福与待遇!
按照它以往做法,定是将这女子从胸膛上取下,然后看也不看,丢弃一片树叶一样,抛到身后让一众狐狸精大饱口福。它如此想,也确实如此做了,打算将南烟从胸口摘下。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南烟,却本能对它充满依赖,甚至到了不舍不弃地步。红逍将她扯离一分,她必然哼哼叫着回扯过去三分。这一拉一扯往复循环间,毛狐狸忍不可耐倒吸口气!
卧槽!这女子扯疼它了!!
胸口那团白毛靠不住,南烟出于本能扯住另一团更为丰厚的所在。
为了避免被剥离,南烟死死扯住皮毛根部,感觉手感有些怪异,还特地伸出指甲尖将毛发根部挠了几挠。随同她动作,毛狐狸整个身躯过电流般,从发顶到九根尾巴尖端,同时闪过几波寒流。
红逍又打个寒战。这该死的人类,挠中了它左胸膛厚重毛发下的茱萸。南烟无意识举动,让赤毛狐狸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奇特标志物存在。狐狸有些发愣。类似的东西,不是雌性才有的么?不对,人类男性身上好像也有?这么想来,它作为一只雄的,有这东西似乎也不奇怪?!
狐狸叹口气。尼那,这真是个奇特所在。她仅仅用“爪子”轻挠几下,就能引发它如此强烈反应。
狐狸甩甩头,选择尽量忽视。而无意间给一只千万年大妖怪上了生理课的南烟咂了咂嘴巴,唇角流出两丝透明液体。她在睡梦中呢喃,“阿骨打,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