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人的建议下,崇祯终于决定再次起用袁崇焕。袁崇焕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他便离别好友,进京朝觐皇上。袁崇焕刚一复出就给了崇祯一个惊喜,他说五年之内便可以复辽。五年时间还没到,他就先后错杀了良将,遭到了皇太极的反间计,落得了悲惨的结局。
天启七年十一月,崇祯皇帝加封袁崇焕荫锦衣卫指挥佥事(子辈世袭职位),接着又任命袁崇焕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正二品),实职兵部左侍郎。接到圣旨后,广州知府马上到东莞袁家去宣旨,但此时袁崇焕正在罗浮山寻仙访道。
对于复出,袁崇焕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时难下决心。原因很多,犹豫来自三个方面:第一,皇帝即位不久,朝政何去何从,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第二,朝廷不少人反对他复出。反对他的人强调,辞职前他有与后金议和、在辽东建立魏忠贤生祠两大政治“污点”;第三,忌讳阉党残余势力。魏忠贤虽然死了,但四处星散的阉党余孽还是盘根错节。他担心,万一阉党残余重新得势,自己到了辽东也做不成事。虽然远在岭南乡间,但是通过与京中、辽东知心至交书信往来,袁崇焕对朝政还是略有所闻。况且几个月来参禅问道,他已淡泊功名。审时度势之后,袁崇焕奏请辞去封荫和任命。
当时,推荐袁崇焕并为他辩解的声音还是占了上风。兵部左侍郎吕纯如上书崇祯皇帝说,袁崇焕确实有出议和下策、立生祠“讨好”阉党两大过失,但都是形势所迫,不是他的本意。重新起用袁崇焕,无论是皇上还是大臣,出发点都是为了早日解除辽东边防大患。为了实现这个共同目标,袁崇焕是最合适人选。袁崇焕廉洁、勇敢、有实战经验,这些优点是其他人所没有的。重新起用袁崇焕,就是在不避讳其缺点的同时,看主流本质,用其所长。吕纯如的上书,对袁崇焕的功过得失作了实事求是的分析与评价,既坚定了崇祯皇帝起用袁崇焕的决心,也打消了袁崇焕的顾虑,最终促成了袁崇焕的复出。
崇祯元年(1628)四月,崇祯皇帝重新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正二品)加右副都御史衔,督师蓟、辽,兼督山东登州、莱州以及天津的军务。把恢复辽东疆土、彻底解除后金威胁的全部希望押到了袁崇焕身上。新皇帝的重用,再一次激发了袁崇焕的报国热情。当月,袁崇焕动身赴任,七月初就到达了京城。
七月,袁崇焕到达北京,崇祯召见于平台。
崇祯见到袁崇焕后,先大加慰劳,然后说道:“建部跳梁,已有十年了,国土沦陷,辽民涂炭。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所有平辽方略,可据实奏来!”
袁崇焕奏道:“所有方略,都已写在奏章里。臣今受皇上特达之知,请给我放手去干的权力,预计五年而建部可平,全辽可以恢复。”
崇祯道:“五年复辽,便是方略,朕不吝封侯之赏。卿其努力以解天下倒悬之苦!卿子孙亦受其福。”袁崇焕谢恩归班。
给事许誉卿就去问袁崇焕,用什么方略可以在五年之内平辽。袁崇焕道:“我这样说,只是想要宽慰皇上。”许誉卿已服侍崇祯将近一年,明白皇帝的个性,袁崇焕却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许誉卿于是提醒他:“皇上是英明得很的,岂可随便奏对?到五年期满,那时你还没有平辽,那怎么得了?”袁崇焕一听之下,知道刚才的话说得有些夸张了。他答应崇祯五年之内可以平定后金、恢复全辽,实在是一时冲动的口不择言,事实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袁崇焕和崇祯第一次见面,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大概他见这位十七岁半的少年皇帝很着急,就随口安慰了一番。
皇帝再次召见时,袁崇焕赶紧上前奏道:“建州已处心积虑的准备了40年,这局面原是很不易处理的。但皇上注意边疆事务,日夜忧心,臣又怎么敢说难呢?这五年之中,必须事事应手,首先是钱粮。”崇祯立即谕知代理户部尚书的右侍郎王家桢,必须着力措办,不可令得关辽军中钱粮不足。袁崇焕又请器械,说:“建州准备充分,器械犀利,马匹壮健,久经训练。今后解到边疆去的弓甲等项,也须精利。”崇祯即谕代理工部尚书的左侍郎张维枢:“今后解去关辽的器械,必须铸明监造司官和工匠的姓名,如有脆薄不堪使用的,就可追究查办。”
袁崇焕又奏:“五年之内,变化很大。必须让吏部和兵部与臣充分合作。当选的人员便即刻任命,不应当任用的,不可随便派下来。”崇祯即召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王在晋,将袁崇焕的要求谕知。袁崇焕又奏:“以臣的力量,制全辽是有余的,但要平息众人的纷纷议论,那就不足了。臣一出京城,与皇上就隔得很远,忌功妒能的人一定会有的。这些人即使敬惧皇上的法度,不敢乱用权力来捣乱臣的事务,但不免会大发议论,扰乱臣的方略。”崇祯站起身来,倾听他的说话,听了很久,说道:“你提出的方略井井有条,不必谦逊,朕自有主持。”大学士刘鸿训等都奏,请给袁崇焕大权,赐给他尚方宝剑,至于王之臣与满桂的尚方剑则应撤回,以统一事权。崇祯认为对极。应予照办。谈完大事后,赐袁崇焕酒馔。
后人追寻袁崇焕死因的时候,大多数人认为是“五年平辽”种下了祸根。此话并非毫无道理。实事求是地讲,明朝廷如果确实能遏制政治腐败,用上十年八年的时间,用心经营,逐步削弱后金,最后恢复辽东疆域还是可能的。但“五年平辽”未免过于乐观。只要细心分析一下当时明朝的国情,就能够清楚地看到提出“五年平辽”是不现实的。
第一,辽东地区敌强我弱的形势短期内无法逆转。自从1619年萨尔浒一战以来,明军节节败退,阵亡大小将领400多人,几乎出现有兵无将统领的局面。后金实行寓兵于农的八旗制度,军事上迅速壮大,正处于上升势头,战斗力大大超过明军。虽然经过宁远、锦宁保卫战后,后金与明军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但也只是意味着后金在短期内难以速胜,无法彻底摧垮明军、占领山海关乃至攻进北京而已;而绝对不能说,明军战斗力在短期内可以扭转守势,乘胜打败后金。明军当时依靠的是火器,火器只在守城时才能够发挥作用,而不适用于野战在城外和野外,明军绝对不是八旗铁骑的对手。
第二,明朝宿敌蒙古未灭,无法全力以赴对付后金。元朝灭亡之后,蒙古各部落一直在长城一线给明朝制造麻烦。到后金在辽东挑起反明战争时,蒙古军事威胁也没解除。在对后金作战时,蒙古人多次乘机骚扰,造成明军腹背受敌,这也是明军败退的原因之一。当时,明王朝沿长城设置的九个军事重镇,除了辽东镇,其余都是对付蒙古部落的,由此可见蒙古部落对明军的威胁程度。宁远大战期间,赵率教就是因为打败了蒙古部落的乘机进攻而立下战功的。后来,后金收服蒙古各部,北方两个强敌联手,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第三,明朝政治腐败与国力衰弱的颓势无法扭转。明神宗万历十年以来,皇帝昏庸,官僚腐败,加上魏忠贤阉党乱政的直接影响,崇祯皇帝接手的明王朝,其实是一副烂摊子,国家财政年年入不敷出。在贪官肆意搜刮、土地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社会矛盾空前激化。在应付后金、蒙古外患的同时,内乱频仍,明朝对外、对内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第四,党争激烈,内耗加深,短期内无法根除。朝廷官僚结党营私,争权夺利,从根本上动摇了明朝的政权根基。这种积弊也是导致辽东节节败退的根源之一。熊廷弼的失败与惨死,孙承宗和袁崇焕的无奈辞职,袁应泰、高第、王在晋、王之臣等庸才对辽东战局的破坏与危害,都深深地打上党争的烙印。袁崇焕深受其害,也看到了党争对辽东军务的危害,但对其顽固性缺乏认识。他天真地认为,崇祯皇帝清除了阉党骨干,就能够革除党争积弊;只要皇上充分相信自己,任何诬陷谗言就无法兴风作浪了。
袁崇焕辞出之后,上了一道奏章,提出了关辽军务基本战略的三个原则:
“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明代的兵制,一方有事,从各方调兵前往救援。因此守辽的部队来自四面八方,有四川的、湖广的、浙江的。这些士卒首先对守御关辽不大关心,战斗力不强,又怕冷,在关外驻守一段短时期,便遣回家乡,另调新兵前来。袁崇焕认为必须用辽兵,他们肯定会为了保护家乡,勇敢抗敌,再说他们又习惯了寒冷的气候。训练一支精兵,必须兵将相习,非长期熏陶不为功,不能今天调来,明天又另调一批新兵来替换。他主张在关外筑城屯田,逐步扩大防守地域,既省粮饷,又可不断的收复失地。
“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明兵打野战的战斗力比不上经常练习骑射的后金兵,这是先天的限制,短期内不可能扭转过来,但大炮的威力却非后金兵所及。所以要舍己之短,用己所长,守坚城而用大炮,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在需要奇兵突出、攻敌不意之时,才和后金兵打野战。为了争取时间来训练军队、加强城防,有时还须在适当时机中与敌方议和,这是辅助性的战略。
“法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执行上述方策之时,不可求急功近利,必须稳扎稳打,脚踏实地,慢慢地推进。绝对不可冒险轻进,以致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这三个基本战略,是他总结了明与后金之间数次大战役而得出来的结论。明军三次大败,都败于野战,以致全军覆没;宁远两次大捷之所以胜利,都在于守坚城、用大炮。
如果这三个基本战略持久的推行下去,那么就会逐步扭转形势,转守为攻。但他担心的还有两件事。一是皇帝和朝中大臣对自己的不信任,二是敌人的挑拨离间,散布谣言。因此在上任之初,他对此进行了特别强调。他声明在先,军队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得很,不可能事事都查究明白。他又自知有一股蛮劲,干事不依常规,要他一切都做得四平八稳,面面俱到,那可不行。总而言之:“我不顾自己性命,给皇上办成大事就是了,小事情请皇上不必理会罢。”
崇祯接到这道奏章,再加奖勉,赐他蟒袍、玉带与银币。袁崇焕领了银币,但以未立功勋,不敢受蟒袍玉带之赐,上疏辞谢了。
崇祯这次召见袁崇焕,对他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信任之至,恩遇之隆,实是罕见。但不幸得很,袁崇焕这奏章中所说的话,一句句无不料中,终于被处极刑。崇祯对待袁崇焕,实在是令人难以琢磨。既然不相信他,当初为什么要倚之重任,既然相信,那后来为什么又将他杀死?这真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岳飞当时对自己后来的命运完全是没有预料的,而袁崇焕对自己的命运却是早已料到了的。但他明知将来难免要受到皇帝猜疑,要中敌人的离间之计,却还是要去担任艰危,这番舍身赴难的心情,更令后人深深叹息。
袁崇焕还没有到任,宁远已发生了兵变。
兵变是因为欠饷四个月之后才发生的,起事的主要是四川兵与湖南、湖北的湖广兵。兵卒把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等缚在谯楼上。兵备副使把官衙库房中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发饷,只有2万两,相差还是很多,于是又向宁远商民借了5万两,兵士这才不吵了。毕自肃自觉治军不严有罪,上吊自杀。兵士的粮饷本就很少,拖欠四个月,叫他们如何过日子?这根本是中央政府的事。连宁远这样的国防第一要地,欠饷都达四个月之久,可见当时政治的腐败。毕自肃在二次宁远大战时是兵备副使,守城有功,因兵变而自杀,实在是死得很冤枉的。
袁崇焕于八月初到达,惩罚了几名军官,其中之一是后来大大有名的左良玉,当时是都司;又杀了知道兵变预谋而不报的中军,将兵变平定了。
到当年九月,也就是袁崇焕上任不到2个月,户部共拖欠辽东军饷78万两银子,辽东军心再次出现不稳苗头,也就是袁崇焕所说的“鼓噪”。为防止几个月前的兵变骚动再次出现,袁崇焕无奈向朝廷专门奏请,要求早日解决所欠的军饷。
但京里的饷银仍是不发,锦州与蓟镇的兵士又开始哗变。如果这时后金来攻,宁远与锦州肯定守不住。局势实在是危险之至。袁崇焕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不断的上奏章,向北京请饷。崇祯的性格之中,也有他祖父神宗的遗传。他一方面接受朝中大臣的提议,增加赋税,另一方面对伸手向自己要钱的人大大的不高兴。
袁崇焕屡次上疏请饷,崇祯对诸臣说:“袁崇焕在朕前,以五年复辽、及清慎为己任,这缺饷事,须讲求长策。”又说:“关兵动辄鼓噪,吝边效尤,如何得了?”
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奏道:“军士要挟,不单单是为了少饷,一定另有隐情。古人虽罗雀掘鼠,而军心不变。现在各处兵卒为什么动辄鼓噪,其中必有缘故。”崇祯道:“正如此说。古人尚有罗雀掘鼠的。今虽缺饷,哪里又会到这地步呢?”“罗雀掘鼠”这四字崇祯听得十分入耳。周延儒由于这四个字,向着首辅的位子迈进了一步。周延儒是江苏宜兴人,相貌十分漂亮,20岁连中会元状元,这个江南才子小白脸,真是小说与戏剧中的标准小生,可惜人品太差,在《明史》中被列入《奸臣传》。周延儒之奸,主要是崇祯性格的反映。但“逢主之恶”当然也就是奸。这个人和袁崇焕恰是两个极端。袁崇焕考进士考了许多次才成功,相貌相当不漂亮,性格则是十分的耿直刚强。“罗雀掘鼠”是唐张巡的典故。张巡在睢阳被安禄山围困,苦守日久,军中无食,只得张网捉雀、掘穴捕鼠来充饥,但仍是死守不屈。罗雀掘鼠是不得已时的苦法子,受到敌人包围,只得苦挨,但怎能期望兵士在平时都有这种精神?
周延儒乘机中伤,崇祯在这时已开始对袁崇焕信心动摇。他提到袁崇焕以“清慎为己任”,似乎对他的“清”也有了怀疑。崇祯心中似乎这样想:“他自称是清官,为什么却不断地向我要钱?”
袁崇焕又到锦州去安抚兵变,连疏请饷。十月初二,崇祯在文华殿集群臣商议,说道:“崇焕先前说道‘安抚锦州,兵变可弥’,现在却说‘军欲鼓噪,求发内帑’,为什么与前疏这样矛盾?卿等奏来。”
“内帑”是皇帝私家库房的钱。因为户部答复袁崇焕说,国库里实在没有钱,所以袁崇焕请皇帝掏私人腰包来发欠饷。再加上说兵士鼓噪而提出要求,似乎隐含威胁,看到袁崇焕的秦章,崇祯非常生气。
哪知百官众口一词,都请皇上发内帑。新任的户部尚书极言户部无钱,只有陆续筹措发给。崇祯说:“将兵者果能待部属如家人父子,兵卒自不敢叛,不忍叛;不敢叛者畏其威,不忍叛者怀其德,如何有鼓噪之事?”
“罗雀掘鼠”和“家人父子”这两句话,充分表现了崇祯完全不顾旁人死活的自私性格。崇祯完全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兵士有四个月领不到粮饷,吵了起来。崇祯不怪自己不发饷,却怪带兵的将帅对待士兵的态度不如家人父子。他似乎认为,主帅若能待士兵如家人父子,没有粮饷,士兵饿死也是不会吵的。俗语都说:“皇帝不差饿兵。”崇祯却认为饿兵可以自己捉老鼠吃。
周延儒准备的揣摩到了崇祯心意,又乘机中伤,说道:“臣不敢阻止皇上发内帑。现在安危在呼吸之间,急则治标,只好发给他。然而绝非长策,还请皇上与廷臣定一经久的方策。”崇祯大为赞成:“此说良是。若是动不动就来请发内帑,各处边防军都学样,这内帑岂有不干涸的?”崇祯越说越怒,于是忧形于色,所有大臣个个吓得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话。袁崇焕请发内帑,其实正是他不爱惜自己、不怕开罪皇帝、而待士兵如家人父子。本来,他只需申请发饷,至于钱从何处来,根本不是他的责任。国库无钱,自有别的大臣会提出请发内帑,崇祯憎恨的对象就会是那个请发内帑之人。以袁崇焕的才智,决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他爱惜兵士,得罪皇帝也不管了。说不定朝中大臣人人不敢得罪皇帝,饷银就始终发不下来,那么就由我开口好了。
当袁崇焕罢官归家之时,皇太极见劲敌既去,立刻肆无忌惮,不再称汗而改称皇帝。
袁崇焕回任之后,宁远、锦州、蓟州都因皇上欠饷而发生了兵变,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能与清兵开仗,于是又开始与皇太极和谈,来拖延时间。皇太极对谈和向来极有兴趣,立即作出有利的反应。袁崇焕提出的先决条件,是要他先除去帝号,恢复称“汗”。皇太极居然同意了,但他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明朝皇帝赐一颗印给他,表示正式承认他“汗”的地位。这是自居为明朝藩邦,原是对明朝极有利的。但明朝朝廷不估计形势,不研究双方力量的对比,坚持非消灭清朝不可,当即拒绝了这个要求。皇太极一直到死,始终千方百计地求和,不但自己不停地写信给明朝边界上的官员,又托朝鲜居间斡旋,要蒙古王公上书明朝提出劝告。每一个战役的基本目标,都是“以战求和”。他清楚地认识到,清朝决计不是明朝的敌手,明朝的政治只要稍上轨道,清朝就非亡国不可。满族的经济力量很是薄弱,不会纺织,收入不稳定。皇太极写给崇祯的信,可说谦卑到了极点。
然而崇祯的狂妄自大比他哥哥天启更胜一筹,对清朝始终坚持“不承认政策”,不承认它有独立自主的资格,决不与它打任何交道。
为了与清朝作战,万历末年已加重了对民间的搜刮,天启时再加,到崇祯手里更大加而特加,到末年时加派辽饷900万两,练饷730余万两,一年之中单是军费就达到2000万两(万历初年全国岁出不过400万两左右),国家财政和全国经济在这压力下都已濒于崩溃。明末民变四起,主要原因便在百姓负担不起这沉重的军费开支。
袁崇焕和皇太极一番交涉,使得皇太极自动除去了帝号,本来是外交上的重大胜利。但崇祯却认为是和“叛徒”私自议和,有辱国体,心中极不满意,当时对袁崇焕倚赖很重,隐忍不发,后来却终于成为杀他的主要罪状。
崇祯二年(1629)闰四月,加袁崇焕太子太保的头衔,那是从一品,比兵部尚书又高了一级。
此后,袁崇焕按照自己的思路和策略,用心经营宁远、锦州防线,使清军一直无法攻破辽东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