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个老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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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辽沈大战震世间 决定全国定江山

黄波救火遇荷叶 脉脉含情何曰还

话说,十一月二日,联军乘胜直下沈阳、营口,历时五十二天的辽沈战役胜利结束。

在辽沈战役中,联军以六万九千人的伤亡,歼敌一个总部、一个边区司令部、四个兵团部十一个军部、三十三个整师加十六个团(内一个军起义、一个军团部并一个军投诚)共四十七万人。

辽沈战役是震惊世界的三大战役之首。中共中央接到胜利的消息后,马上打电报给林彪等人,电贺东北全境解放。

刘绍这个团在辽沈战役中打得很顽强,受到了上级的表扬和奖励。战士们都很疲乏,整整睡了一天半。下午,刘绍就到二营来看他的儿子王刚。王刚还在炕上睡懒觉,他没有打扰他,信步走到三连二班。二班可热闹啦,从山东沂水县来的老兵都聚集在这里,大家说呀笑呀,发现刘团长来了,大家高兴地把刘团长七手八脚抬到炕上,丁八赶紧给刘团长递烟点火。刘团长笑嘻嘻地坐在炕头上,装着地主老财的样子摇头晃脑,他眼睛往房梁上看了看说:“这一定是一个老地主的宅院,瞧那大梁多粗,横梁上和脊檀上都有雕刻和绘画,真是富丽堂皇。”他看着大家说:“你们这一帮子都是沂水县的,铜鼓乡的让我点点名。”大家说:“看看你的记性能不能点出我们的名字。”刘团长说:“女司令王玲玲,枪法如神,百步穿杨;儿童团长张豆豆虎啸风生,威风四起;周生贤文质彬彬;还有郑实心、乔柱山,枪法很准;李剑英,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说得大家全笑了。丁八挤过来说:“还有我哪!”刘团长哈哈大笑着说:“老丁八,饭做得不错,等全国解放后回鞍山让张园拜相封侯吧。今晚上就在这吃啦,让你们连里给我们多加几个菜。”丁八说声“是”跑了。刘团长沉痛地说:“孙久伤重在后方住院情况不详,何伟落海不知下落,赵明在这次战役中不幸牺牲了。”大家一阵沉默,有的哭出声来,屋子里静静的。好一阵黄波跑进来说:“都齐了,喚!刘团长也在这儿,周生贤,晚饭安排好了没有?”刘团长说:“丁八准备去了,不要着急嘛。”一会儿万连长也来了。一进门就嚷开了:“听说刘团长来了,也不报告我一声,刘团长儿子带来了没有?”刘团长说:“快坐下!扯淡!打仗还带儿子,咱们也得留点后备力量!还在乡下,两岁多了,会跑啦。

长得是虎头虎脑,白白净净,长出六颗小牙……”万连长问:“长得像谁呀?”刘团长笑笑说:“像谁?”黄波说:“像我吧。”张豆豆说:“像我吧。”周生贤龇着牙拉了拉架子说:“像我吧!”万连长说:“人家刘绍的儿子怎么能像你们!这群混球!”刘团长说:“像玲玲!”把个玲玲羞了个大红脸,叽叽地笑着说:“怎么会像我呢?”一句话说得满屋子哄堂大笑。

晚饭前王刚来了,把刘团长高兴什么似的。张豆豆说:“到底是儿子亲啊,刘团长见了儿子是眉飞色舞。王刚,你咋没叫声爹我们听听!人家刘团长兵也带了,仗也打了,爬雪山过草地,儿子也没有耽误。”说得大家张口结舌,刘团长坐在那里从容自若。王刚说:“没有刘团长就没有我王刚今天,比父母恩情重,我叫一声爹也不过分。咱们都是山东老乡亲,当着大家的面我就叫一声:

爹”。“爹”声未落,满屋子里全是回答声“唉一我的儿一”人们捧腹大笑,有的笑得躺在炕上。

刘团长笑笑说:“匪气十足!哪有那么多爹。”丁八挑着担子进来用那公鸡打鸣的嗓音叫道:“开饭啦。红烧肉、小鸡炖蘑菇、东北大菜、大米饭,吃吧!”刘团长笑笑说:“哎呀!这么多菜,丁八怎么弄来的?”丁八笑嘻嘻地说:“都是老百姓送来的慰劳品,什么猪呀、羊呀、鸡呀、鸭呀、大米、白面。也有好多是老蒋送的,吃都吃不了。”黄波说:“大街上可热闹了,像过年一样,满街上是人山人海,放鞭炮的、耍龙灯的、踩高跷的、扭大秧歌的,人声鼎沸,莺歌燕舞。庆祝东北解放的游行队伍一队接着一队,想横过马路都困难。”王营长说:“刘团长,咱们吃吧。说不准咱们老家也解放了,我可以回家种地喽,三亩半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哎呀!我儿子两岁多了还没有真正见过面,我也没有尝过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个啥滋味。”张豆豆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嚼了嚼说:“红烧肉的味道。”黄波夹起一块鸡大腿比划着说:“就是鸡大腿的味道。”刘团长说;“扯淡!都不对,那是又麻又辣又甜软绵绵的味道,没尝过不要瞎说。丁八,好菜没酒啊?”丁八说:“有啊,光听你们说啦,我怎么忘啦,在担子里。”

说着,丁八从担子里拿出两瓶好酒来,一瓶递给了刘团长,一瓶自己咬开盖子,嘴对嘴地先咕咚两口递给万连长说:“我得先尝尝,别让你们中毒。”大家推心置腹地喝了起来,王玲玲也喝了两杯,红着脸问刘团长:“这一仗打完了,是不是就回家了?”刘团长笑呵呵地对玲玲说:“想热炕头了?儿子,给小玲玲倒杯酒,我给你们说点军事秘密。”王刚给玲玲满满斟了一杯酒,玲玲一口喝了下去。只听刘团长说:“玲玲是个好姑娘,文武双全,是一个难得的秀女,给黄波这个班训练出多个狙击手,战场上大显神威,我是心悦诚服。说起现在的局势,现在咱们的老家正打得火热,一场大战就在你们家乡附近展开了。十一月四日,华东野战军下达了淮海战役的攻击命令。六日傍晚,华野向徐州东侧新安镇地区的黄百韬兵团出击。淮海战役开始,黄百韬率领所辖五个军慌忙西撤,企图退往徐州。八日下午,国民党军第三绥靖区副司令何基沣、张克侠(都是地下党员)率第五十九军全部、七十七军大部两万三千余人在贾汪、台儿庄地区起义。使徐州的东大门敞开,解放军得以迅猛地直插徐州以东,并造成国民党军上下混乱。刘峙不得不把原在徐州以东掩护黄百韬兵团的李弥兵团撤回,并急调邱清泉、孙元良两兵团共同守卫徐州。局势紧张。原听说辽沈战役结束,东北人民解放军要进行一段时间休整,但战场的局势发展很快,我看也难给些时间休整。就在华东野战军对黄百韬兵团发起了总攻之时,中原野战军也攻克了宿县,对徐州地区形成了合围。暂时知道的就是这些,战局进展的情况,请听下回分解。”张豆豆说:“完了?”刘团长说:“完了,我知道就这么多。这都是最新的内部消息,让你们先知道一下全国的军事动态。不过,蒋介石几百万大军要想消灭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块硬骨头得慢慢一点一点地啃呗。”

王营长说:“这仗在徐州附近打还可以,可别打到我们家门口去,我儿子还小,经不住折腾。这大冷天打仗,老百姓是最受罪的,东跑西颠,流离失所,无处安身,冻死饿死又不计其数。”刘团长说:“大家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把战争的疲劳消除掉,后边还有大仗要打,吃吧,吃吧!”

晚饭后大家散去,李剑英悄悄对玲玲说:“你们姐弟俩还得热乎一阵吧。我找黄波唠唠喧,待会就走。”说着李剑英找黄波去了。玲玲看了看屋子里没人,只有豆豆呆呆地坐在炕沿上,问:“咋的啦,有人欺负你吗?给姐姐说,我给你报仇。”张豆豆咕哝着说:“姐啊,没人欺负我,只是我想家,听刘团长一说才知徐州离我们家很近,我怕把仗打到咱们村去。”

玲玲把豆豆搂到怀里说:“胆小鬼,没事的,姐姐给你壮胆。哎哟,这么大的小伙子啦,满身都是肉,等打完仗咱们就回家,好好种咱们的地,尝一尝热炕头的滋味。”豆豆嘿嘿地笑着说:“就是这个味。”说着,他又把双手伸进了玲玲的胳肢窝里。玲玲任他去摸,叽叽地笑着说:“你手轻着点,别乱动,痒得厉害。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安稳一点吧。”玲玲把头依在豆豆宽大的胸脯上,听得见豆豆急促心跳的声音,两人咯咯地小声地笑着,玲玲感到脸烧烘烘的,小声说:“几天不见你,我就心神不定,心急火燎的!”豆豆说:“谁欺负你啦?我去揍他。

我可是个大力士!姐姐,你信不?”说着,豆豆就把玲玲轻松地抱起在屋子里转起圈来。玲玲面如桃花,轻声叫道:“放下!放下!别让人瞧见。”一转身,那马灯还被豆豆呼扇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听屋子里有一连串猪吃水的声音。又听到豆豆说:“班里人快回来了,我把灯点上吧。”玲玲小声地说:“不嘛!就这么摸黑待着。”好一会儿黄波和李剑英回来了,一进大门看见屋里黑洞洞的,黄波在院子里就喊开了:“怎么不点灯?”李剑英捣了一把黄波说:“人家一家子,你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就不能亲近亲近?走吧,咱俩也上街上瞧一瞧龙灯去。你的战士呢?”黄波说;“除了站岗的都跑出去玩了,快回来了。”只听屋里喊:“黄班长,灯灭了没有火柴,你有火柴帮个忙把灯点着。”黄波小声喊:“我也没有火柴,你俩钻木取火吧,我去看龙灯啦!”说着,拉着李剑英的手笑嘻嘻地跑了。

一天,刘团长召集营连干部传达军委命令:从一九四八年一月一日起,东北民主联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林彪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高岗任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吕正操、周保中、萧劲光任副司令员。罗荣桓任第一副政治委员。陈云、李富春任副政治委员。刘亚楼任参谋长。谭政任政治部主任。

他接着说:“为了适应大规模进攻作战的需要,东北人民解放军有组织、有计划地加强了二线兵团的建设。从一九四七年七月至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先后组训一百六十四个团,为主力部队输送新战士三十七万。同时教育改造大批俘虏兵补人部队。继续加强炮兵建设,成立了炮兵纵队。各步兵纵队、师、团也分别扩建了炮兵团、营和连。全区拥有战防炮、迫击炮一千余门,山炮野炮、加农炮六百余门,高射炮一百一十六门。东北人民解放军总兵力发展到一百零三万人。”

接着,刘团长介绍了东北野战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序列和番号。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三日,东北野战军所属第一至十二纵队,按着中央军委规定的统一序列,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第四十一、第四十二、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四十六、第四十七、第四十八、第四十九军、每军五至六万余人,加以长春起义的国民党第六十军编为第五十军,部队的装备由于辽沈战役的大量缴获而得到很大的改善。

东北的解放让蒋介石和傅作义惶惶不可终日,但仍以为:在辽沈战役这样的大仗刚结束后,东北解放军一定需要有一段时间休整,不可能立即人关,华北的局势还不会马上受到威胁。

由于徐蚌会战已有一触即发之势,急需要投人更多的兵力,长江防线也须加强兵力,蒋介石曾设想要傅作义率部南撤,并委傅为“东南军政长官”。蒋介石主意并没有打定,仍在犹豫之中,考虑到根据地原在绥远的傅作义可能不愿南下,所以又想仍以傅部守平津,阻挡和牵制东北、华北人民解放军的南下,以利争取时司加强江防,以长江为界分而治之。

傅作义考虑的是绥远是他的老家,他把统率的蒋系部队带下去,绥远经济落后,不利于扩充实力和长期坚守。暂守平津,有利于扩充实力。如果南下,不但自己的嫡系部队很难带往江南,而且在南下后可能被蒋介石吞并。一时仍采取暂守平津、控制台海口、扩充实力以观时局变化的决策。

战场的局势发展得很快,华东野战军对黄百韬兵团发起总攻,中原解放军也攻克了宿县,对徐州地区形成合围。十七日,毛泽东和周恩来商议后,由周恩来为中央起草致林、罗、刘的电报,指出在南线战局急剧变化的情况下,蒋介石必须考虑长江的防线问题,目前蒋所能调动的兵力,只有华北、西北两集团,首先必是华北,因为西北胡宗南集团还负有掩护四川和西南的任务。

十一月十八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电报向林、罗、刘通报:“傅作义经过彭泽湘及符定一和我们接洽起义。”接着,便断然作出东北解放军主力迅速人关的决断,“望你们立即令各纵队以一二天时间完成出发准备,于二十一日或二十二日全军或至少八个纵队,取捷径以最快速度行进,突然包围塘沽、天津三处敌人不使逃跑,并争取使中央军不战投降(此种可能性很大“望你们在发出出发命令后先行出发到冀东指挥。”

二十日,毛泽东再次致电林、罗、刘等:“先以四个纵队夜行晓宿,秘密入关,执行隔断平津的任务。”为了使东北人民解放军不过早地惊动对方,他特别强调:“部队行动须十分的隐蔽,蒋傅对我军积极性总是估计不足的,他们尚未料到你们的主力会马上人关,因此除部队行动十分隐蔽外,请东北局及林、罗、谭令新华社及东北各广播电台在今后两星期内多发沈阳、新民、营口、锦州各地我主力部队庆功祝捷练兵开会的消息以迷惑敌人。”

傅作义这时虽已通过关系开始接洽起义,但意在保存实力,并没有拿定主意,还有西逃和南下的可能,而以西逃的可能性最大。东北军主力尚未人关,如何在他们人关之前,将敌人抑留在华北,不使其南窜或西逃绥远。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经过一周分析,决定从二十兵团包围张家口宣化人手。

平津战役从十一月二十九日开始,作战先由西线打起。当夜,华北第三兵团对柴沟保等地发起攻击。傅作义果如毛泽东所预料的那样,立即命令第三十五军主力和第一百零四军一个师分别乘火车和汽车驰援张家口,并且调原在琢县的第十六军移至昌平、南口,以便在形势不利时保住西撤的通路。这样傅系主力被牵制在平绥铁路一线,又掩护了东北人民解放军的人关行动。

十二月五日,原来秘密集结在北平以北平谷地区待命的东北人民解放军先遣兵团两个纵队采取突然行动,迅速攻战密云。傅作义判断他们将直下北平,急忙调整部署:命令第三十五军和一百零四军一个师撤回北平,并从天津、塘沽等调集第九十二、六十二军和九十四军主力增防北平。华北第三兵团迅速包围了张家口,华北第二兵团将从张家口匆忙东撤的傅作义嫡系主力三十五军包围保安。接着,东北先遣兵团占领了怀来、康庄、南口。

话说,东北人民解放军除了预先进人华北几个先遣纵队外,大部分在十一月下旬以神速隐蔽的形式行动,分别由喜峰口、冷口向关内急进。

百万雄师,浩如烟海;千军万马,气吞山河。晚上行军白天休息,悄然无声,绕乡避村,不惊扰百姓。队伍整齐,着装良好,武器弹药充足。整营、整团、整师分几路进军。重型武器由火车运走,汽车拉的山炮、野炮、加农炮一辆跟着一辆,那炮身插满杨柳树枝,远看郁郁葱葱,像苍龙在白茫茫雪地里,在月色的衬映下飞快涌动。

刘团长带着他的部队巳经急行军五天。这一天,天刚放亮,上级传下命令原地休息。正好十三团的路边就是好大一片树林子,一团人拥人树林里边休息,少不得坎事班生火做饭,战士们分头站岗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