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个老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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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豆豆违纪吃狗肉 连长带兵剿匪窝

黄波设下连环计 丁八爱心小收获

张豆豆上岗,他接过黄波手中的枪,站在大门外一棵老槐树下。突然,张豆豆听到院子东角磨房的门轻轻地响了一下,一个人影闪进了磨房。他蹑手蹑脚悄悄地跟了过去。在昏暗的月光下他轻轻地推开磨房门,划了根火柴照了照,除了大石头碾子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磨房东北角上立着两捆秫秸。他慢慢地将秫秸移开,脚底下有点儿空,他蹲下来又划了根火柴一照,脚底下是一块活动的木板。张豆豆从磨房中退出,跑步向黄班长汇报。黄波小声地将周生贤叫起,周生贤正睡得糊里糊涂,嘴里说:“啥事嘛!换岗?”黄波说:“莫问,快起来跟我走。”

三人来到磨房里,黄波进行了分工:磨房里由周生贤警戒,黄波与张豆豆探洞。张豆豆费了好大劲轻轻将木板移开,黄波手电一照,发现下边有个宽敞的地道,有台阶向下延伸,七拐八扭,从高处走人低处,又从低处走向高处,最后发现好大的两间房子。黄波与张豆豆悄悄地靠了过去,潜伏在窗下。屋内有小声的人语,黄波从窗缝中向里一瞧,屋里有一男一女,那女子婵II低垂,黛眉轻扫,面似桃花,体如软玉,两人正在鸾颠凤倒,曲尽绸缪。那女人是星眸微展,双颊晕红,娇声婉转如鱼戏水,十分的爽快。女人说:“把灯吹了吧!”男的说:“这样好!”但见那有词为证:

烛光之下任逍遥,罗帏帐里笑盈盈似漆如胶。春意正浓花红柳绿,一对野鸳鸯惊喜归巢。相思多相聚少,饥渴难耐不知饱,一夜欢娱情意浓。谁知晓!螳螂捕蝉有黄雀。

黄波小声命令道:“我掩护,张豆豆冲进去把那个臭男人逮住!”张豆豆小声地回答:“是!”一脚把门踹开,端枪冲进屋去,用刺刀将被子一挑,大喊一声:“举起手来!”手电光下,一对赤条条的男女展现在张豆豆的脸前。张豆豆羞得满面通红,一转身跳了出来说:“了不得!一对大裸鼠!我的哥,你去吧!”黄波说:“二八娇妻一岁郎,实在荒唐。少见多怪!”说着,他刚一进门,砰的一声,子弹擦着耳边打在门框上。黄波腾身上床,抬脚一踹,将那光屁股的男人踢落地下,夺过手枪。张豆豆也冲进来拦腰一枪托,将那男人打倒在地,踏上一只脚。床上的那个女人也不顾廉耻羞愧,光着身子从被窝中摸出一把匕首,向黄波的背部刺去!张豆豆大喊一声:“小心!后边有刀!”黄波一侧身,由于那个女子用力过猛也摔到地上,豆豆把匕首夺了过来大声喊:“牲畜!老母猪!”照着那对狗男女的屁股各踢了一脚。这两个男女吓得抖做一团。张豆豆说:“黄班长,把这两个狗男女打死了算球,反正也没人知道!刚才那一枪多危险,差点儿没要了你的命。这个母狗也太凶恶,她也敢向黄大爷行刺,让我还她一刀!”张豆豆呼的一声把枪举起,即将开枪。黄波拦住说:“留着有用!老母狗,把衣服穿上。”张豆豆气愤地说:“有什么用!整死了算啦,中国少两个坏蛋。”黄波说:“枪毙他们浪费了咱们的子弹。”说着,把两件衣服扔给了那个女人。张豆豆随手将床单撕了两条,把那个光屁股男人像捆猪一样捆了个牢。周生贤听见洞里有枪声也打着手电冲了进来,一看光屁股的男人已被绑好,还有一个女的蹲在地上。黄波说:“周生贤,把这两个狗男女带上去,小心别让他们跑了。”周生贤从地上将这两个狗东西从地上提起来,又踹了两脚说:“老实点!走!”张豆豆也跟在后边上去了。

黄波打着手电进行搜索,从床底下搜出三条步枪,两箱子弹,两筐水果,二十几筒罐头,各种糕点一箱。梳妆台下搜出一个小笔记本,记着二十一人拜把兄弟的名单。又给那光屁股的男人拿了两件衣服,黄波搜索完毕,打着手电从地道出来,把洞口盖好。

周生贤把这一对男女押到东屋,把灯点着,将那男的光溜溜地绑在柱子上,把那女的也找来一根绳子拴在桌子腿上。张豆豆走过来,伸开他的大巴掌,照着那个男的小脸就贴了三四个饼子,嘴就流出血来,那破烂的嘴里一连串地呼噜出两句话来:“八路爷爷饶命!八路爷爷饶命!”张豆豆骂道:“狗娘养的,亲爹也饶不了你的命!打你是轻的,一会儿拉出去就枪毙了,你就不痛了。”那个男人立马成了挂在树上的死狗,脑袋耷拉下来。张豆豆又过来修理那个周身颤抖,头低得贴着地的女人。张豆豆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骚娘们还挺凶,敢拿匕首行刺,该当死罪,等一会我要亲手多戳你几个窟窿!”说着又给她贴了两个饼子。那个女人就狼嚎一般地叫了起来,还咕哝了几句日本话。张豆豆冷笑了两声说:“找挨打!真要是鬼子娘们,当场就打死你。学什么鬼子话,臭娘们。”这时二班的战士都爬了起来,进来说:“真行!晚上不好好站岗,哪弄来的这一个光身罗汉,还牵来一个小烟花女子。”黄波也进来了,让张豆豆把那男子松开,把衣服穿上,又牢牢地将他捆绑好。黄波报告了排长张山和连长万尚明。万连长带上一排人去搜索地道。张山排长与黄波、张豆豆、周生贤押着这一男一女送到营部去。经王营长和营里干部详细审查得知:这个男的就是这个大院的管家叫熊保。女的真是一个日本女人,叫小丰汇子。在营部里,那个管家熊保供出了如下的情况:

这家财主叫祝万山,六十有五,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祝博三十五岁,从小念书,后去日本留学。回国后在沈阳给日本宪兵队当翻译,娶妻生子,家住沈阳。听说八路军一到营口,他就弄了一辆汽车把家中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衣服被褥、大箱子小柜都搬到车上,把父母、兄弟媳妇与一个小侄一车拉走了。二儿子祝秀三十一岁,娶妻王氏,生一儿子已满七岁。这个祝秀是个纨终子弟、穷奢极欲、荒淫无度、游荡懒散、不务正业,与土匪勾结在一起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人称“四不像”,听说八路军来了,他带上管家跑到山里躲藏起来。

管家熊保是辽西省绥中县前所乡人,三十九岁,家中有妻儿老小。经人介绍给祝万山当管家多年,一年才回家一趟。祝博有一个日本朋友叫河柳岸一,是关东军的一名少佐。苏联红军横扫日本关东军时,被红军打死。他的妻子小丰汇子单身一人无处藏身,被祝博送回老家黄牛屯暂且安身,等有机会送归日本。

曰本天皇一宣布投降,这是雪上加霜,日本军人都成了战俘,关进了战俘集中营。关东军的家属就成了国际难民,吃喝无着落,住处也被那些劳工和苏联红军占据了,扫地出门被赶了出来,流落街头成了乞丐。日本鬼子统治了东北十四年,对中国老百姓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不当人看,极其残暴,杀人如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是恨之人骨。鬼子完蛋了,老百姓欢天喜地,恨死了日本臭娘们,她们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有些日本女人就活活被中国老百姓用粪叉子打死了,暴尸荒野。没有哪个傻子去给她们盖把土。乞讨者也没有人给她们饭吃,有的就二三十人结队剖腹自杀了。

祝博送回的这个小丰汇子刚好二十八岁,长的是秀丽文雅,十分的娇艳,温柔沉静、轻盈多姿。时间一长,与祝秀少不得“桃花烂漫杏花稀,春色撩人不忍违。”弄出一些莺歌燕舞的事来。两人如胶似漆,气得王氏精神恍惚,深恶痛绝,真想一刀宰了她。后来祝秀还给小丰汇子改了个中国名字,叫娟娟。

由于祝秀与土匪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家。管家熊保就与小丰汇子眉来眼去,见缝插针,勾搭在一起。祝秀听说八路军来了,想把娟娟一起带走,可是土匪居无定所,环境也很恶劣,而且这些土匪都是地痞流氓,斗鸡走狗之辈,没有好人。娟娟进了土匪窝子少不了被这些匪徒轮奸,成了他们的玩物。祝秀想来想去,还是把娟娟藏在夹皮墙的两间小屋里,这里吃喝齐全,呆个十天半月啥问题也没有。八路只是路过,也就是三五天就走了。没想到八路在黄牛屯一住七天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祝秀就让熊保偷偷回来看看,想办法将娟娟带出来。时间一长,祝秀也怕节外生枝,怕被八路发现或把娟娟饿死。万万没想到狡猾的熊保被黄波、张豆豆逮了个正着。

在二营的营部里,几个营里的干部都在听王营长审熊保。王营长问:“熊保,我们的政策你可听明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刚才你向八路军开那一枪就是死罪!你家中有妻儿老小,靠你给人家地主当管家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把你枪毙了,你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你要老实交代,将功赎罪,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熊保吓得惊慌失措、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长官啊,我是错上贼船,我不是土匪,过去我在祝家连枪也没有摸过,更不用说打枪了,刚才那一枪是我回来时祝秀现教给我的,连子弹都是他装上的。我该死,长官你就当放个屁饶我一条狗命。”说得大家抿嘴笑。王营长严厉地问:“交代!祝家大院还有什么机密?”熊保想想说:“在东夏屋厨房案板的下方,还有一个地下仓库,把壁橱轻轻一推就可以下去,有两间房子大小,里边除储藏粮油日用品外,还有好多祝秀当土匪抢来的贵重物品,好几箱子枪支弹药。”

王营长说:“熊保,土匪多少人马,现躲藏在什么地方?”熊保说:“我来时他们躲藏在梅花沟日本鬼子修筑的一个军事山洞里,那个山洞口小里边大,里边有十多间房屋,一应各种物品俱全,吃喝不愁。后边就紧挨着千山五佛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是前门进后门出,飞快地就上了五佛顶。经常聚集在一起的有十五六个人,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行动诡秘,枪法极准,很难逮住。”王营长说:“黄波,把他押到门房去先绑到柱子上。张豆豆,把那个女人带进来。”张豆豆把那个女人连推带搡地弄了进来站在地上。那个女人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因王营长了解了这个女人的身世,他单刀直人地问:“小丰汇子小姐,你可知罪!你的丈夫替天皇卖命,死于非命,现在日本鬼子全部投降,你还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不知羞愧,肆无忌惮地做着坏事,还敢用匕首刺杀八路军,这就是死罪。你可听明白了!”那个小丰汇子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如鸡啄米,痛哭流涕,“哞哞!”之音如牛叫一般,弄得王营长大惊,战士们都笑了起来。

连长万尚明说:“这三更半夜的听这声音怪瘆人的,谁也没动她一指头,号什么,咋了嘛!成了这么个熊样子。”张豆豆说:“明摆着,是中了邪气嘛,魔鬼人窍就是这个状态。”说着他提起枪来朝地上“砰!”地开了一枪,那哭声戛然而止,不见了哭闹,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迈着碎步走到王营长跟前深深地给王营长鞠了三个躬,后退一步,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长官,小女子知罪。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暂且偷生。丈夫已死,等待时机回日本,没想到日本投降,我们没了退路,日本人在中国作恶多端,中国人恨我们在情理之中,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愿你们随便处置。在日本,我有一小女儿,五岁,在外婆家抚养。家住熊本县八代乡,请通过你们的政府,转告我的父母,把我的女儿抚养成人。我即受死!”说完,她又给王营长三鞠躬,渐渐地把头抬了起来昂首挺胸。王营长示意让黄波等人将这两个“风云人物”押送团部去,这个小丰汇子迈着碎步跟着黄波走了。身后一片笑声,一个战士斥骂着:“瞧那走路的姿势,扭着屁股,一身的骚肉!”大家哄的一声笑把灯弄灭了,黑暗中,张豆豆的屁股重重地挨了一脚,只听王营长骂道:“臭小子,到处给我惹祸!真他妈的二杆子,谁叫你乱开枪!快跟班长去,回来我再收拾你,关你的禁闭!”张豆豆摸了摸屁股,笑了笑追黄波去了。

经过团首长策划,三连长万尚明带着两个排去梅花沟剿匪。由熊保带路,三个小时后部队悄悄地进人了梅花沟。那梅花沟山高路险,到处是荆棘丛生。只见:

千峰松柏显苍翠,

野草漫漫遍地生。

悬崖绝壁长松柏,

不怕无雨不惧风。

山涧涓涓长流水,

处处可闻鸟啼声。

大家正在前行,熊保说:“万连长看见了吧,那个山头上的一个黑点就是一个外哨。他们发现我们就向土匪通知,瞬息即失。他们都有暗号,对上号就是自己人。他们都认识我,我从外边来少不得带些好烟好酒回来,他们要享受一番,我喊两嗓子他就来了。可是这些人手不离枪,说不准还是双料,你们可得小心,我就豁出去了。”万连长让大家隐蔽好。只听熊保拉了长音唱道:“哎一我山比你山青唉,前山走进后山中,紫燕衔泥为做窝,我来参拜山祖宗唉一一”那边唱道:“哎一稀里糊涂活一生,头脑无知腹内空。路过此处有何干?一夜夫妻奔西东唉!”那边说:“过来吧!”这边说:“下来吧!”那边说:“青梅竹马还是半路出家?”这边说:“半路的。”

那边说:“咱们下去吧,弄一水货再说。”两个土匪一前一后拉开有三十米的距离,手握盒子炮、东张西望,小心翼翼从山头上走下来。当第一个土匪来到熊保跟前时,向熊保打着招呼说;“熊大哥,昨天下山今天就回来啦,怎么没把那个日本娘们弄回来?带些什么好吃的?”熊保说:“二狗,有!有!”这时后边那个土匪不见了,熊保蹲在地上从褡裢往外给二狗掏东西。二狗回头一瞧不见了侯眼,大声喊:“侯眼,快过来!”只听一声:“来了!”张豆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夺下了二狗子怀中的两把手枪,周生贤从二狗于的裤角里抽出一把匕首来,那个二狗子还叽叽地叫:“喂!喂!兄弟别开这种玩笑,小心枪走火!”当他发现是几十个八路军时,筋麻腿软裤裆湿了,说了声:“我的妈呀!我二狗子活到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下了头。熊保问:“连长,那一个跑了?”万连长笑笑说:“那个叫什么侯眼的是吧?头体分家,比你二狗子早走了一步,有一句话捎给你二狗子:活着总比死了好!好好带路,将功补过还有一条生路。”

二狗子有气无力地说:“长官大人,我是劣迹昭著、罪孽深重、罪恶滔天之人,只有死路一条,哪还有活路?”万连长说:“路是你自己走的,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把土匪消灭掉为民除害,你在这次战斗中有立功表现,我可以向你保证,留下你一条狗命,死罪可以变成活罪。否则,就是一杀了之。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二狗子趴在地上给大家磕了一阵响头说:“放我回去,今晚上开枪都把他们打死,行吗?”万连长说:“放你回去还有那种美事?你跑了哪里抓你?你把那个山洞的情况给我们详细地说一说,晚上把我们安全地带过去,就是你的一大功劳。你敢胡来!让他去看一看他的老朋友侯眼。”张豆豆说:“是!”